“前辈,那如来神剑所在?”
“哦?你说那剑谱啊,既然你有意学,看在你烤猪的份上我给你打个对折,八十两你看怎么样。”李太阿一边说着一边在身上抹了抹油脂,顺势还揉了几下肚子,面带微笑的等着一袖的回答。
“八十两!我哪有八十两。”
“嘿嘿,没有八十两,那就在这鼓楼呆着,伺候我老人家几年。若是我心情好,没准把千堆雪传于你也说不定。”
“那剑本来就是我的。”一袖悻悻道,随后又觉得少了些底气便又拿着匕首晃了晃:“是我赢来的。”
“好好,是你赢来的,可是我不给你。”李太阿转身走向了石阶,语气颇为无赖。
“前辈。”
“恩?”
“你能放我走吗?”一袖试着问道。
“不行,赵老怪把你扔我这了我就得看着。”李太阿一边剔着牙一边说道。
“除非你给我一百两银子。”
“我哪有一百两。”一袖阴沉着脸看向鼓楼老财迷。
“我想回云水看看。”一袖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你是要去送死吗?”李太阿转过了身。
然而一袖并没有回答什么思乡之切云云,他只是挑起了一块肉在火上撩了几下,随后在空中晃了晃。“死有何惧。”
“屁话,若你去了你师父就真白死了。”
“你认识我师父?”一袖问道。
“一面之缘。”李太阿回道。
“你也是去治病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一袖拾起了一柄长剑,拨开了烤肉架子下面的木材。
“不,我是去杀你师父的。”
当啷……
长剑落地,少年转身。
“可惜啊,没杀成。”李太阿捻了捻整齐的胡子,原本极为整齐的胡子霎时粘在了一起,老剑神撇了撇嘴:“可惜了小妮子给我弄的胡子。”
“你怎么会要杀我师父?”一袖抿着嘴,深吸了一口气。
“因为你师父救了我要杀得人。”
“那怎么又没杀成?”
“唉,你师父又救了我。”
“你要杀谁?”一袖再问。
“杀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那人已经死在了赵无名手中。”李太阿微微仰首,似在回忆什么。
“那……前辈可不可以放我出鼓楼?”一袖微微眯眼,低声问道。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要先说好。”
“什么?”
“你若是死了,与我无关。若是赵老怪问起,你得说你自己走的。”
“这个无妨,那就多谢前辈了。”
“等等。”
“怎么。”
“你还得给我写个一百两的条子!”
……
片刻之后。
“你真的放我走?”一袖低声道。
“你十八姥爷的,再不走我可动手了!”
“当年师父有对你说过什么?”一袖笑了笑,没有在意李太阿的话。
“欠他一个人情。”李太阿一声轻叹。
“多谢老剑神。”一袖看向了镇外的风沙。
“屁话。”李太阿回道。
“这把匕首我先用着。”一袖看了一眼手中的匕首,倒提着朝石阶下走去。
“回云水?”李太阿赞许的看了一眼,顺了一下沾着油渍的胡须。
“去中原。”一袖停下了脚步。
“那你可得留点神了,这地界土匪啊饿的比狼还凶的乞丐啊都有的。”李太阿笑了笑。
“前辈。”
“恩?”
“我想学剑。”
“八十两。”
“我想学你的剑。”
“咳咳,八万两。”
……
“多谢前辈!”
“恩,能活着回来给我带坛酒,要好酒。”
“但愿。”一袖躬身行礼,提着匕首下了石阶,将至鼓楼下时,李太阿喊住了一袖。
“前辈还有何指教?”
“给你一本入门剑谱,加五十两。”
言毕,一只竹管从鼓楼上飞了下来,正落在一袖身旁,一袖拾起竹管,从中拿出了一张绢帛,迎风展开,上方几个大字映入眼帘。
凌霄八式!
一袖本以为老剑神给出的是什么武功秘籍,可拿在手中这么一看才知道,凌霄八式招如其名,真的就只是八个极为基础的招式,且其中有一个招式就是做了一个马步横剑防守,实在是看不出这招式有什么高明之处。
即便如此,一袖还是收起了凌霄八式,顺手将匕首也放进了竹管中,朝着鼓楼上行了个礼。
“谢过前辈。”
“恩,你知道凌霄八式要怎么练吗?”李太阿微微点头,算是应了一袖行礼。
“一袖实在不知。”
“寻常剑式主要注重劈砍点刺,而我这凌霄八式却是不同。念你初学武艺,每日有空便按照这凌霄八式上的姿势保持一个时辰,时间长了你自然就明白了。”
保持一个时辰?
一袖微微皱眉,脑中顿时想到了自己若是蹲个马步横剑坚持一个时辰不知将会如何。
“时候不早了,去吧。老夫我让你这小子折腾了一晚上,该回去补个觉了。”李太阿挥了挥手,转身朝露台里面走去。未走几步又回头喊了一句:“记住了,过河之后,天黑,别出门!”
天黑,别出门?
一袖还想再问,但已是不见李太阿的影子,看了看手中的凌霄八式,以及竹管中的匕首,一袖撇了撇嘴,迈起大步朝东而去。
一袖走的极快,将至黄昏时,方看到了李太阿所说的河,看其流向,大抵是来自西江。
捧起水洗了把脸,沾着一袖擦了擦脸,一袖在河边坐了下来,直歇到晚霞西沉时,方再次起身。这次却没有再向东,而是去寻找住的地方。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袖沿着河岸直走了近一里,才在一处土坡附近找到了几间房屋,一家一家的敲了去,直敲到第五家的时候屋里才有了回声。
一袖以为能住在此处的多是渔民船夫之类,可当木门嘎吱几声慢慢开了之后一袖竟是呆住了,原来想好的词也顿住了,伸手动了动,却只是挠了挠头。
原因无他,只因这开门之人并不是什么渔民船夫,而是一个布衣乞丐,若是寻常乞丐倒也罢了,只是这个乞丐身上的衣服那叫一个不忍直视,除了补丁之外根本就看不出一丁点的衣服应有的样子,再看这乞丐,瘦骨嶙峋,弱不禁风的样子似一阵风吹来便能倒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