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咕噜……
砰……
嗷呜……
“你……你没事吧。”
一连窜的声音使得一袖再次睁开了眼,回想着刚才落地时惊鸿一瞥。再看着身旁瞪着自己的白狼,一袖自然明白,是这只白狼救了自己,慢慢抬头,身旁一身鹅黄衣衫的女子正怯生生的看着自己,手中提着玉笛。
“你真的是黑风寨的?”一袖揉了揉发麻的屁股。
“是啊,黑风寨主是我大哥,他让我带你回去。”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晃了晃手中的玉笛。
“姑娘,我……我可不可以不去你们黑风寨。”一袖一想到自己就要成为一个山寨的膳食主管,每天要烤十只猪的存在便成了一副苦瓜脸。
“黑风寨不好吗?”女子反问道。
“好?”一袖看着周围的大树,以及想到了茅屋中的味道,慢慢的摇了摇头。
“哼,那也得大哥说才行。银霜,我们走。”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哼了一声翻身跨上了银鞍。银霜微微低头,咬着一袖身上的衣带将一袖叼了起来。
“放我下来!我能走!”山间传来了少年的喊声。
……
半个时辰后,黑风寨山顶。
乞丐眼巴巴的看着上官白玉,道。
“我饿了。”
“哦?我这就去叫人烧一只卤鹅来。”上官白玉斜倚着宝座,轻摇纸扇。
“你这黑风寨上的伙食太差,就你这酒鬼能吃的进去,我可吃不进去,快把那小子找来。”乞丐一边扯着身上的布衣一边揉着肚子,咕噜声响,乞丐一脸的可怜相。
“舍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不时便回。”上官白玉收起了白纸扇,拿起一旁的琉璃八角攒玉壶,对着壶嘴灌了一口。
“这酒有什么好喝的。”乞丐瞥了一眼上官白玉手中酒壶。
“哈哈,林兄这你就不知道了。殊不知老剑神唱过的那词乎?”上官白玉见乞丐问起,放下手中酒壶大笑起来。
“你我一共就见过老剑神二次,他哪里有唱过什么。”乞丐叹了口气,勒紧了腰间的布条。
“那是因为林兄饿的紧,没有注意到。我比你走得慢些,正听到老剑神开腔,也便得了这词,每每小酌时,别有一番风韵。”上官白玉说的兴起,拿起了酒壶灌了一大口。见乞丐盯着自己,一手酒壶,一手白纸扇,央央念了起来。
“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
哈哈,一场醉!”
言毕,以扇撑案,身姿微倾,高举八角琉璃攒玉壶,凌空而饮,酒液飞流直下,上官白玉便这么仰头豪饮,直至壶中剩下一滴酒时,方将手中酒壶朝着帐下扔了过去。可叹这玉壶精工雕琢,竟成了残片。
“呸,酒鬼。”乞丐骂道。
“要饭的,你我本就是因此而识。你以食为天,我嗜酒如命,我曾赶走了你雇来的名厨,你也曾毁了我数个酒庄。若是哪天你要喝酒了,给我上官白玉言语一声。不论你在何处,我定会带着好酒前去。”
“呸,酒鬼。”乞丐哼了一声,啐了一口。
……
乞丐名为林镇南,原是清远镖局的头一号镖师。行走江湖数年落下了一个习惯,那便是每次走镖都要带着一个名厨。
后林镇南走镖至西域,正遇到了坐镇黑风寨的上官白玉。本来上官白玉是要放林镇南的,可无意中上官白玉竟是知道林镇南这一趟镖竟是赏赐给西城守关的御酒。于是乎嗜酒如命的上官白玉抢了林镇南的这一趟镖。
林镇南因此也没去西城,带着几个手下以及一个名厨潜入了黑风山。毁了上官白玉的酒庄,上官白玉大怒,与林镇南于山下大战了数百回合。
未分胜负。
由于林镇南毁了上官白玉的酒庄,所以上官白玉便连夜吓走了林镇南雇来的名厨。
镖师把御赐的贡酒弄没了,手下也便不好留着,几日之后,只剩得林镇南一人留在了西域。
西域人烟稀少,吃的更少,林镇南苦寻了数日,也没有找到合口的吃食,将要饿晕之际,才勉强吃了一点所谓的人间烟火。长此以往,嘴刁的林镇南竟是慢慢瘦了下来。
没有名厨吗?
有。
在哪?
西城。
为何林镇南不去西城?
因为他把西城守关的御赐贡酒弄没了,不愿进城。
既然如此,那只好饿着了。
五天一顿,四天一顿的,倒也凑合挨了下来,身上的衣服也是变成了乞丐之衣。至于那些猪,则是林镇南无意之中养的,他只盼能遇到一个来往的庖厨。可是他猪养了许久,却没有遇到一个厨子。
只因上官白玉时不时的便光顾一番,即便是有人要为林镇南大展厨艺,也会先想想黑风寨寨主上官白玉以及其手下的黑风寨喽啰兵。
日子过得快,林镇南愈发消瘦。身上的盘缠也消耗殆尽,加之黑风寨袭扰,再回中原已是不能,索性就在西域住了下来,这一住便是一年。
一年里,风霜雨雪直是将壮年的林镇南吹成了一个布衣乞丐,大蟒尚武,林镇南养的猪也肥硕了许多。
也是这一年,十里之外的鼓楼镇上来了一个怪人,初时林镇南不以为奇,可后来这怪人一把千堆雪连胜百余场,直赢的鼓楼上兵器林立,名声也从鼓楼镇传到了十里之外的屋舍。
自然,还有黑风寨。
那天,黄昏。
上官白玉一袭白衣,轻摇白纸扇,找到了林镇南的住处,林镇南一看当即拿出短刀准备迎接上官白玉。上官白玉只是摇了摇头,留下了一句话。
“要饭的,去鼓楼和老剑神比一剑,赢了我就把黑风寨送你。”
面对上官白玉的话,林镇南也只是拿起了一条烤的外焦里也焦的大鱼咬了几口,喝了几口水大骂了一句。
“呸,酒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