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浅的笑声在风中散开,随之变化的还有男子的面容。慕阳镇定的望着面前的少年,冷道:“果然是你。”
流风不甚在意的笑笑:“不错,是我,我要带你走。”
“你以为你做得到吗?”慕阳冷道,身后,白衣和青衫同时出现。
流风毫不惊讶,只是笑笑:“看来果然还是不能相信女人啊。”
慕阳摇摇头,道:“阿曳早已视我为眼中钉,岂能不防?此次,她主动提出随我出征,便是决心要我无法归去。”
“慕阳姐姐真是好了解阿曳,阿曳该不该感动呢?”阴影中,阿曳走出,嘴角依旧勾出一个邪气的弧度,目光停留在慕阳身后的星诺身上,有一丝哀怨。
星诺走上前,白色的衣角在月光中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道:“一直未能与妖王尽兴一战,不知妖王今日可否了却在下的这一桩心愿?”
流风眼眸里溢出点点苦涩的笑意:“我可以拒绝吗?”
星诺没有回答,只是看了阿曳一眼,又望向少渊:“保护公主。”
少渊颔首,青衫飘飘,儒雅的眉间是不尽的书卷味。
两道光芒在空中交织,两军未战,首领却已经交手。
阿曳盯着慕阳的眸子里满是愤恨。都是因为她,因为她的出现,表哥的眼中再也没有了自己的影子,因为她,自己付出了心和灵魂,却没有一丝回报。只要她死了,一切都可以恢复原样,表哥一定会再爱她的,只要面前这个蓝衣女子死了……
修长的手指突然朝蓝衣女子白皙的脖颈袭去,少渊早已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只轻轻用手一挡,便隔开了她的攻击。阿曳恶狠狠的瞪着他,双手结印,月光下的少女发丝凌乱,双眸散发出嗜血的光芒,犹如鬼魅幽灵。少渊一惊,早就听闻曳背弃正道,修习邪恶法术,如今一见,犹比想象中的恐怖。
坚定的站在蓝衣女子面前,双手护住她。来吧,无论你有什么招数,我都不怕。
阿曳诡异的一笑,双手划空,指间散发着幽蓝的光芒,犹如地狱的幽冥之火,朝着慕阳而去。眼角的余光瞥到那幽蓝的光芒,星诺手下一顿,冷不防的被流风击了一招,一丝血迹从嘴角开始蔓延。
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幽蓝光芒穿过少渊,直接卷向慕阳,将她蓝色的身影包裹。
“慕阳……”
“公主……”
“大哥……”
“表哥……”
无数个声音自耳边响起,然后归于沉寂。慕阳紧紧抓住这个拥抱着的怀抱,所有的茫然和无助在那一刻消失殆尽,只余鼻尖萦绕的清香和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
“慕阳,不要怕。”他温柔的声音像一首梦中曲,将她带入无边的黑暗中。
幽蓝散尽,只剩下从树隙间散落下来的月光,所有人的目光盯着三个人消失的方向,沉痛而绝望。
星诺决然的甩开阿曳的手,伸手擦去嘴角的血丝,冰冷的指尖直指她的脖颈:“撤掉法术,放慕阳出来。”阿曳居然不惜折损三十年的寿命也要将她置于死地,这样的执着太可怕,所以说女人一旦爱下去就是疯子。
阿曳凉凉的笑了:“表哥,你以为阿曳会吗?那是我用意念劈开的空间,表哥,就算你号称大陆法术第一又怎样?呵呵……他们终生只能活在我的意念中,表哥,你想知道阿曳的意念中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吗?一片荒芜,我告诉你,是一片荒芜,因为你,所以,即使他们死在了那个世界里也是因为你。”说着说着掉下了泪滴,满脸哀伤之色,“所以,表哥,你若是想他们好好的活在我的意念空间中,就要试着学会爱阿曳,也许这样,阿曳荒芜的心会重生出一片明媚的春光,也许他们就不用渴死或者饿死。”
意念空间,那是禁忌法术中的一种,由施术者的意念产生,中术者只能终生的生活在那个空间里,生活环境随着施术者的心情而变。
红衣闪过,流风的手指直指着她的心口:“我警告你,你从现在开始必须每天都保持快乐,直到我想出办法救出他们。”
阿曳邪邪的笑了,毫不在意:“那得看我表哥的表现了。”
星诺松开自己的手,扶起倒在一旁的少渊,淡淡看了流风一眼:“为了他们,我提议两军休战。”
“我同意。”流风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看了一眼天边的月,不由得的一叹。刚才千钧一发间,他急的去拉慕阳,结果索格那个傻瓜竟然为了阻止自己陷入了意念空间中。不过,另外一个人是谁呢?很明显,他义无反顾的跳下去,分明是极怕失去那个蓝衣女子。慕阳啊慕阳,究竟还有多少人为你痴迷,我越来越期待了。
正细细思索间,星诺淡淡的声音响起:“是镜湖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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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湖樱落,远山如诗。几间竹舍,一架古琴,青丝绕君膝,弄琴只缘卿。
漫山的樱花又开始飘落了,如雪,如蝶,如我狂乱的心情。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在我面前,我却永远无法触及。
师父,师父……我要走了,你要等我归来。红尘似海,我染一身青霜,仍为你美丽如初。可是,一杯“忘忧”,你却要断了我所有的念想,无论是爱还是恨,我不甘,不甘。桃花残落在斜雨中,我已决定要忘了你,忘了你。
前尘过往一幕幕袭上心头,睡梦中的女子不安的呢喃着,眉头深锁。弦乐轻轻抚上她的额间,眉间是化不开的的愁绪:“慕阳,对不起。”
许是听到了那一声轻唤,慕阳缓缓睁开眼眸,跌入眼帘中的是一袭清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