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君黛和周茯苓面面相觑。
都无心皇位?两人皆惊疑不已,尤其是君黛。
在这五国之中竟还有皇室如他们君临一般,皇位扔也扔不出去?
天下将乱,若手中掌着一国,便有资格在天下之争中占一席之地。难道都这般淡泊名利么?
不过,千流云无心皇位倒让她很满意。不是所有登上皇位之人都能做到如景渊一般有那个魄力去告知所有人,他一生只这一人。也不是所有女子能如倾城一般能耐,敢公然站出来说她的人不容人觊觎还无人敢质疑。
千流云便是有如景渊一样的心与魄力,也没有景渊的威慑力。而她的女儿……更是无法与倾城相比。
如此,千流云不为帝才是最好的。
倒是不承想禾术那位身子骨极弱却智谋不输男子的公主竟也不想掌下皇权。一个以女子之身占着储君之位,朝堂上下还极少有反对之声,而她本人却对此不甚在意的女子,君黛不由得对她有些好奇。
“你既如此说了,我自是信你。”君黛这话并不作假,比起禾均,她确实更信任千流云。
“你也有几日没来侯府,再过两日又要回禾术,便让茯苓陪你在府里走走说说话吧。”
原以为禾均此来会有什么大动作,让君黛一直紧绷着神经,这番一放松下来,感觉整个人都有些疲累。
其实禾均这一番话也不全是无用,即便千流云已解释过,君黛还是放在了心上。
好在有千流云这一番都不在意皇位的说辞,否则不止君黛,连周茯苓心里都会埋下一根刺。
千流云略微一愣,反应过来忙拱手躬身,“谢君姨。”语罢看向羞涩站在一旁的周茯苓,唇角弯了弯。
君黛离开后,夏叶留下的两人也朝千流云见了个礼便退下。
两人并未避开周茯苓,这让她有些疑惑。分明是夏叶姑娘留下的人,怎像是认识千流云似的?
再看千流云,竟也淡淡点了下头。
且这两人纵是在府上,就算她与父亲母亲一道用膳,她们都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怎这番没有任何命令便自行退下了?
想着,周茯苓又不由多看千流云两眼,却并未多问。
周茯苓自然不会知道,万毒谷弟子在听从命令做事时,可随机应变不必一成不变。千流云的武功远在她们之上,有他在,她们也不必再跟着。
更况这种时候,这点眼力她们还是有的。
*
“之前的宴会丞相来得晚,不曾逛过侯府的园子,今日天气不错,不若去走走?”周茯苓面带绯红的提议。
“且随你安排。”说着两人便一道往花园走去。
接到传信赶回来的夏叶正好撞上两人,看到千流云便知现下已无事。
两人自也在第一时间看到她,周茯苓上前,直接见礼,“多谢夏叶姐姐特地赶回来。”纵是夏叶未表明住进京博侯府是为保护她,但在夏叶这般特地为她赶回后,周茯苓哪还能再继续装糊涂?
这一声感谢是发自内心的。
都不是喜拐弯抹角之人,她既已挑明,夏叶便也不再遮掩,“奉命行事,茯苓郡主不必放在心上。”
对周茯苓身侧的千流云拱手,“千丞相。”
“夏叶姑娘。”千流云也还一礼。
只是周茯苓却注意到了他的称呼,大多数人见到夏叶都会称一声“左使”,他却直接称夏叶姑娘,这让周茯苓心里的猜测又坚定了几分。
他与倾城公主,或者说是万毒谷谷主交情匪浅。
“这段时日辛苦夏叶姑娘陪着茯苓。”
“千丞相不必客气,我只是尊从主子的命令行事,千丞相既是在此,那我便告辞了。”
千流云点头,夏叶运着轻功离开。
一出府门便迎上下朝回来的周子御。
周子御在回府的路上便知禾均登门一事,正赶回来。此番撞上夏叶,他便知事情已解决。
从摄政王府回来后,他一直记得顾月卿的话,知道夏叶就要离开君临,便总寻机与她多接触,以印证自己是否当真对她存着那份心思,可无论他寻什么理由都被她给拒了。
如今禾均再有两日便要离开君临,也就是说她也快离开,他哪里还能不加紧着些?
看到夏叶,他便双眼一亮,忙翻身下马,“牧姑娘!”连他手中的桃花扇都没打开,足可见他是真的激动了,或者说他怕再耽搁些功夫她便又不见了踪影。
夏叶的眉头微不可查的一蹙,“周丞相。”
“牧姑娘这是要出去?”
“嗯。”
“牧姑娘要去往何处?可要我着人备辆马车送送你?”语罢顺着她的目光恰巧看到停在不远处的马车,周子御有些尴尬。
适才太激动,他都忘了留意周遭。
“牧姑娘可用过午膳?听闻樊华楼近来出了新菜色,不若我陪牧姑娘去尝尝?”
“不劳烦周丞相。”
“不劳烦不劳烦,正巧我也有些饿,那我们现在便过去?”
夏叶:“……”她并未答应。
连随后骑着马过来的周予夫看到这一幕,嘴角都不由抽了抽。
“牧姑娘住进侯府也有些时日,侯府也未能好好招待,正巧今日御儿公务不忙,便让他带姑娘四下逛逛。”终究是自己的儿子,都拉下他第一公子的颜面如此死皮赖脸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帮些忙也无妨。
周子御她可拒绝,如今周予夫都亲自开了口,她若再拒绝未免不妥,毕竟明面上她是借宿在别人的府邸。
“那便劳烦周丞相了。”
“哪里哪里,牧姑娘是乘马车还是骑马?”
夏叶看看他背后的马匹,再看向不远处的马车,犹疑片刻还是道:“乘马车吧。”若两人骑马招摇过市,怕明日过后就要成君都百姓又一则茶前饭后的谈资。
“那牧姑娘先上马车,我骑马跟上。”
夏叶还有迟疑,她乘马车他骑马跟着,在这君都里怕是没有几人不识得第一公子,届时应也少不得会传出些什么来。可若他不骑马,便是与她同乘……
算了,他还是骑马跟着吧。
左右若传出点什么,旁人也不知另一人是她。第一公子自来红颜知己无数,传出去也只会在他的风流不羁上多加一笔,于名声不会有多大的损害。
朝周予夫行个礼便转身朝马车走去。
周子御翻身上马,还不忘给周予夫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待两人远去,周予夫才问身后侍卫,“禾术黎王来府上拜访?”
“是,不过府外既无多余的马车停留,想来应是已离开。”
“之前的账都未找他清算,竟还敢找上门来,当本侯是死的么?他们何时离开君都?”
“两日后。”
“派些人在路上堵着,待人一出君临地界便动手。此番流云应是一道,下手不用太重,多几道轻伤便可,以免流云回到禾术会有麻烦。”
“他们此去有一月陆程一月水程,如此算来待回到禾术,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许不会让他尝到教训,让前去的人跟着一月再回。”
侍卫眼皮一跳,“是。”跟着一月?岂非在陆路上隔三差五便要去刺两刀?虽然有点小人行径,却莫名的让人心情舒畅。
不给些教训,旁人还以为京博侯府是摆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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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千流云收到消息赶来时,顾月卿便已知晓。不过她并未有任何动作,区区一个禾均何用得上她亲自动手?
不说有千流云和夏叶在,便是夏叶安排在周茯苓身边的两名弟子合力,禾均都不是对手。
可笑禾均在离开京博侯府后竟还沾沾自喜,想着即便不能成事,能给千流云找些不痛快也是好的。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千流云和顾月卿都不在意禾术皇位,且两人还就皇位一事多番推诿,断不可能成为敌人。
*
各国来人都准备启程回去,天启也不例外。只是比起其他国的人,天启明显要狼狈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