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依依突然愤怒了,妩媚的眼中冒出火,大声道。
全是对林楠的谴责,心痛和失望。
林楠,她想笑想哭……
“阮依依,不要再说了。”她最后冷冷的打断了阮依依的话,嘲讽的盯着她:“如果不想我给你两个耳光的话,就不要再说,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什么爱不爱,什么无情,一时想不开的话,我不想听。”她冷笑着,声音忍不住变得大声。
面上流露的情绪不见,从未有过的冷静。
“那只会叫我越来越想吐,想直接给你一个耳光,阮依依。”林楠又接着道:“看来我之前说得还不够清楚,让你们以为我是闹脾气?”
说到这里一顿,林楠冷笑讽刺的笑,扫一遍房间里所有的人:“我真想给你和方泽两个耳光,无耻,出去……我想我们还需要适合法院见,还有你肚了里的孩子,别让我有机会伤到她。”
林楠脸上冰冷。
安远和安宁走到林楠的身边,他们一边一个站着,看着此刻的林楠。
阮依依则是说不出话来,林楠的表现,如今她越来越不认识,嫉妒,羡慕?恨?怨?复杂?
“你真的要离婚。”忽然,阴沉着脸紧盯着林楠的方泽开了口。
他第一次这样的问。
脸上的神色说不出道不明。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下一刻转向他,林楠也是,带着她说不分明的情绪,咽下一口气,脑中她不知道方泽是什么意思,猜不透,还是点头:“是。”
“好,我同意。”
不想,方泽这样回答。
他竟然这样回答林楠。
在场的几个人都愣住了。
林楠也是,她想离婚,想了很久,方泽不同意,想了很多办法,直到上法院,他也不同意,她也想过要说服他,想过若是上法院是不是照着安远说的那样做,方泽和阮依依的事,如果上法院,她有很大的胜算,不曾想,此时他居然会说同意。
出乎意料。
他同意得反叫她不安,忐忑,更不敢置信。
“不要这样看我,既然你这么想逃开我,这么想离婚,连上法院都出来了,那我成全你,成全你离婚。”紧盯着林楠,方泽的眸中闪过太多的东西,他忽然转向阮依依,走到她的身边,揽住了她,低头:“何况……”什么他没有说,只看着阮依依的小腹,再抬头,眼神依旧藏着很多东西。
“离婚可以,不过你想好了,以后你不再是我方泽的妻。”
“谢谢。”等方泽清冷的声音落下,林楠心思难言的不明和复杂,干涩的开口,之前从背叛开始她就一直想离婚,现在方泽同意,不需要再纠缠,可以解脱放松,可以离开,她反而失落,或说怅然:“阮依依……她有了你的孩子,你该给她一个婚姻的,她……”
最后一句,林楠带着无法言说的情绪说完。
“好。”
方泽只说了这一个字,深深的看了林楠好久,他揽着阮依依转身就走。
似毫不留恋。
阮依依的脸上复杂极了,有得意,高兴,还有对林楠的各种思绪。
“你一直提着上法院,你有没有想过,你自以为握住的东西,若我不承认,安远,你应该最了解我……”
方泽话没有说完,所有人都明白。
“林楠,远,方大哥,你们……”门口,不知何时,乔蕊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听到了多少,见方泽揽着阮依依离去,她张口想说什么,被安远冷眼制止,他走向林楠。
抱住她。
林楠没有推开,她淡的笑,像哭。
林楠其实很脆弱,也很软弱,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干脆和坚强,还有决绝!
尤其是对方泽和阮依依的事,想得再清楚,再明白,脸上再没有表情,心却不同。
那一场背叛如在她的心上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好不了,一不注意就痛。
在黑暗和不经意间生脓腐烂,看似已经结了疤,其实里面,那平平的疤痕里面,千疮百孔!
不知什么时候才会不再痛。
真正的平静不再痛。
这一天,安远陪着林楠。
夜晚,林楠睡去,淡淡的灯光下,林楠睡梦中,似有什么拉扯着她,她脸上有痛苦,愤恨,怨,还有挣扎,黑暗里,爱过恨过的人撕扯着她的灵魂。
叫她不得安宁。
连入梦也是一样。
白日里的平静和冷静的面具在黑夜里崩溃,这已不是第一次,第一夜,而是从离开方家后不知道第多少个夜晚。
挣扎。
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站着,在灰色的光线里,点着腥红的烟红,到天亮。
方泽意外的同意,让林楠不用再上法院。
林楠怀着说不清的情绪还有忐忑,过了两天,两天里,她想了很多,反反复复的想,特别是对方泽突然同意离婚,她想不通为什么,真的像他说的?
若像他说的,她一定要离婚,所以成全她?那之前为什么不?
现在才同意?
明明之前她就申明过,不止一次的申明过她要离婚,他都不同意,不管怎么样都不同意,谁知,那天忽然就同意了,林楠想不通。
为了阮依依?阮依依……激烈的痛,尖锐的恨,在知道可以逃离方泽离婚后,黑暗里心里一角滋生出仇恨的光。
对他们背叛她的仇恨,她要报复吗?
凭什么他们一脸为她好的背叛她,然后过得幸福,而她……她要怎么做?心才会平静?
拿着离婚协议书,林楠看着,再看向身边的男人,清冷疏离的男人,方泽,她曾经爱过,恨过,现在也……曾经的丈夫,准确的说现在此时还是她的丈夫。
不过……
盯着离婚协议书上他签好的字,看着他清冷的表情,马上她和他将不再有关系,正式离婚。
林楠握着双手,轻咬了唇,眼中又是一阵恍惚。
心中一时失落怅惆。
真的到了这一天。
到了此刻真的要和方泽分手,离婚,她竟又有了踌躇,有了迟疑,就像那天他忽然同意和她离婚一样,一直盼着,突然真的可以如愿,那种复杂难辨的感觉,此时又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