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萧峰说他觉得自己曾经跟慕容复这样的人齐名,什么“南慕容,北乔峰”,真是他的耻辱。
黑川大臧就道:“大哥,你还是有些怜悯之心吧,人家慕容公子也不容易,本来武功不太高,但是为了保住慕容世家的武林地位,不得已而练了葵花宝典。”
“哼,大臧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呀?不是慕容公子,而是慕容公公。刚才你是否看上了浓妆艳抹的慕容?小心哥哥我抽你啊!”虚竹没好气的道。虚竹如今也学会开玩笑了,尤其是面对黑川大臧的时候。或许是因为黑川大臧对于中原文化并不是特别了解,而且平时沉默寡言,虚竹就在他面前找到了自信。
黑川大臧摊手表示无奈,也很无语,道:“我只是说了句公道话而已,虚竹哥你的思想也太复杂了,居然动不动就想到那方面去。以前段大哥说你在缥缈峰灵鹫宫跟侍女手下们胡闹,我还不相信,现在嘛,事实已经证明了一切。”
“你小子……那啥,咱们还是谈正事儿吧,后天就是华山论剑之期了,咱们明天就要登上这险峻的华山吧,否则等到后天所有的武林人士都一窝蜂的挤上去,咱们很可能会迟到。”虚竹立即转移话题,顾左右而言他。
由此可见,再老实的人只需要换一个环境。磨砺了一段时间之后,也会变得相当精明的。
段誉点头道:“当然要明天前去。咱们可以先去看一下比试的地方是何等的地形,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都是关乎于胜利的总要因素。”“为兄还注意到了一个情况,就是这大量慕名而来的武者其实实力良莠不齐,几乎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而来。华山如此险峻,绝顶之上根本就容纳不了这么多的人。从这个情况来分析,绝大部分武林人士都只能远远的观战。”萧峰沉吟道。
段誉很赞同,继续道:“姑苏慕容复果然来了,那么我们之前推测的那些高手,黄裳、李宪等人估计也会来。不知究竟会有多少高手有资格论剑。”
“咱们这么瞎猜也无济于事,那么就好好的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估计到了华山绝顶,一切疑惑就自然揭晓了。”黑川大臧很郑重的道。
“不装得那么深沉你会死么?”虚竹拍着黑川大臧的肩膀叹息道。
这两兄弟于是就比划了几招,气氛显得比较活跃起来。
接下来,他们又商议了一阵就各自睡去。这一间客房再无人敢来打扰,因为之前他们面对慕容复的时候,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就让杀人不眨眼的慕容复飞速逃走了,这让外边悄然观察情况的武林人士们胆战心惊。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好在这个酒肆还有热水,可以沐浴一下。否则由于昨天喝了太多的酒,他们几个就会浑身酒气的前去论剑了,真不知会让其他的高手怎么看待?
在酒肆结了账之后。段誉、萧峰、虚竹和黑川大臧就大步向华山之上走去。
最为奇葩的是,在这本就不算宽敞的山道之上。居然有不少的武林人士,在此打地铺。
以至于段誉他们赶路的速度就慢了许多。后来忍无可忍,他们四个就施展绝顶的轻功,飞掠而过,让这些还有些睡眼朦胧的武林人士们纷纷提着裤子就爬了起来。
半山腰的位置,兄弟们的目光被石壁之上的一首诗给吸引住了,并不是说这诗句的内容多么的震古烁今,而是因为这剑痕颇为的犀利。
萧峰念着石壁之上镌刻的诗句:“随行紫血青鬃马,残阳溪水映梨花。山se罡风吹寒月,长袍一袭银钩挂。”
“好诗,真是好诗啊!”虚竹拍手赞叹道。
“话说,虚竹哥,你真的懂诗么?请问这诗好在何处,给咱们哥几个品评一番吧。”黑川大臧笑道。
虚竹顿时愣住了,好一会儿才皱眉道:“好诗就是很好的诗嘛,还需要品评吗?我只是觉得好而已,怎么说得清楚。”
“为兄看重的并不是这诗句的内容,而是这个镌刻诗句之人的轻功和剑法的造诣,在当今武林之中,这样的人太少了。而且还要擅长文采,估计也只有寥寥的几个人。三弟,对于这事,你怎么看?”萧峰忽然转头问道。段誉沉默了一下,然后淡然笑道:“我能有什么看法,其实不瞒兄弟们,这诗就是我刻上去的。”
“什么情况,段大哥你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工夫,到处去丛山峻岭的石壁刻诗呢?”黑川大臧很疑惑的问道。
“难道你忘了,大半年前,你在华山挑战华山派的掌门黄飞扬,我也是来观战的。当时路过这里,一时兴起,诗兴大发,也就飞檐走壁,随手挥剑将心中的诗句镌刻在了石壁之上。真是让大伙儿见笑了!”
兄弟们顿时对段誉愈发的佩服了,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三位兄弟都不擅长写诗,看来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某个方面。
然后他们继续赶路,一路之上见得华山险峻的景致,皆欢欣赞叹不已。此时已经算是初冬之时,雾凇沆砀,苍松迎客,朝阳的光芒尚未穿透云雾。流泉飞瀑,奇石佳木,一切都是那么的生动灵秀。
不过在段誉看来,若是非得要选择一个隐居之地,他会选择在江南的太湖,还可以跟素素一起泛舟湖上,是何等的逍遥自在。至于这样的深山老林,还是算了吧。就算作为一个隐士。段誉也还是觉得需要一片开阔的天地。
忽然,他们发现前边的古树枝桠之上。有一个穿着锦绣袈裟的僧人,正在打坐。或许他昨晚。就是在这古树枝桠上边,打走修炼了一夜。“高手啊!”黑川大臧赞叹道。
“是鸠摩智,他居然也来了。”虚竹道。
这僧人果然是鸠摩智,他睁开眼睛,见得是段誉等人。虽然曾经有许多的仇怨,而且在少室山一战之中,鸠摩智跟萧峰、段誉和虚竹都算是翻脸了,不过却没有什么生死大仇。
鸠摩智飘然的落地,双手合十。宝相庄严,微笑道:“阿弥陀佛,小僧鸠摩智,拜见诸位豪侠。”
对于鸠摩智的脸皮之厚,大伙儿都深感佩服,于是暂且不顾前嫌,与之回礼。
鸠摩智也正是抓住了这个特点,像萧峰和段誉这样的正义侠士,只要对他们以礼相待。他们不便于就此动手。
“国师,如今的江湖已经不是当年的江湖了。你若打算只凭着那半生不熟的少林七十二绝技来华山论剑,估计会下场凄惨。”段誉淡笑着随手发出一道指芒,轰击在前边的古树之上。顿时出现一个小洞。
“摩诃指!你也练了少林七十二绝技?”鸠摩智很震惊的道。
因为少林七十二绝技,一直是鸠摩智在江湖之中到处显摆的绝招,没想到两个月不见。段誉也能施展,他如何不震惊?而且还感到了很大的威胁。
“我可没有国师你那么犀利。只是练会了十几种绝技而已。”段誉轻描淡写的道。
好在鸠摩智的涵养功夫还不错,很快就平复了心情。微笑道:“段少侠真是天纵奇才,明天在华山论剑的时候,小僧可正好大开眼界了,还请到时段少侠不吝赐教。”
然后,鸠摩智就施展快捷的轻功先行一步了,看样子他的内功更为的深厚了,在这段时间里,鸠摩智的进步也很大。想必是因为上次在少室山惨败,鸠摩智回去之后,卧薪尝胆,然后进步神速。这次他的依仗应该不知是用小无相功催动的少林七十二绝技,这个和尚并不简单,不可等闲视之。
“鸠摩智,确实有资格参加华山论剑,若是遇到他,咱们至少要将他打残,否则这家伙仍然在江湖里边,到处去招摇撞骗。”萧峰道。
他当初还是丐帮的帮主之时,就行事很果断,遇到难缠或者不服的敌人之时,萧峰通常就会用雷霆手段,让他们明白做人不能够太嚣张,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大哥说得对,上次在少室山之战里,咱们还是太过仁慈了,没有给与鸠摩智应有的惩罚。”段誉点头道。
“哎,当时咱们被天下群豪围攻,根本就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收拾他。这次华山论剑,终于有了余暇。”虚竹长吁一口气道。
接下来,他们也加快速度赶路,终于在傍晚的时候,抵达了华山绝顶。在这绝顶周围,用沉重的铁锁链围了起来,不允许闲杂的武林人士进入其中。在外围还有不少的华山剑客把守着,待得段誉等人通报了名号之后,华山剑客们对照请帖的图谱,于是就欣然欢迎他们的到来。
在绝顶之上已经有三个人在此等候,最前边的高台之上,盘膝打坐的是一袭破旧灰袍的扫地僧,他须发皆白,却仍然显得那么精神矍铄。
另外两个人则是鸠摩智和慕容复,他俩都先行一步到达了华山绝顶。段誉和兄弟们也飞跃过沉重的锁链,来到了绝顶,跟鸠摩智和慕容复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段誉来到扫地僧面前,拱手朗声问道:“扫地僧前辈,别来无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