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点合上门，没发出什么声响，莫雨松了口气。房间里一片漆黑，许是主人拉了窗帘的缘故，一丝月光都没透进来。她小心翼翼的转过身，两只手前伸，摸黑往床边走。
没踏出两步，手掌触碰到阻碍物，坚实而温热。
莫雨皱了皱眉，没等她反应过来，手心触感消失。
居然是移动的？下意识紧张起来。
她刚想张嘴，宽大的柔软突然覆在嘴上。凭触感，她知道那是一只手，用脚丫子也能想到手的主人是谁。
小手轻拍嘴上大掌，示意它离开。
苏尧乖顺的拿开手，本就是怕她突然出声才捂的嘴，既然认了出来，自然也没有继续的必要。
嘴巴重获自由，莫雨在黑暗中翻了个白眼，压低声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直突突杵在身后，吓死个尸了。
“你鬼鬼祟祟撬门的时候就察觉了。”释放了精神力，探测到门外之人是她，这才没动手。
苏尧双手环胸，一副审问的口气，“说吧，三更半夜，行踪诡秘，偷溜进我房间想干嘛？”
“我发誓，我的想法绝对是纯洁的。”莫雨赶紧表明来意，“我就是想问，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江浩轩合作？”
“基本能确定江浩轩和博士不是一伙的。”苏尧分析道：“游戏时代，古晴雯和博士是一伙的。现在，古家有意争夺博士，从这点看，他们的关系与游戏时代没有多大出入。”
“从两次的冲突来看，江浩轩和古晴雯势同水火，所以，他和抓我们做实验的人应该不是一波的。”
这些她明白，只是仍有疑惑，“我就是觉得这个世界怪怪的，与游戏时代很不一样，觉得很不安。”
“我们曾经猜测，博士和古晴雯他们是一伙的，利用网络获得更多的实验体，可照这个世界经历的种种，又好像不是这样。”
各大世家一开始对博士的实验不屑一顾，末世后又发现其价值拼命争夺，这期间发生的一切都太过完整，太过自然而然。如果幕后之人只是利用游戏寻找实验体，他们应该争分夺秒，而不是将时间浪费在营造背景故事这种意义不大的事情上。这种感觉就像是当初窥探小五的记忆，这种完整就好像他们并不是穿越到一个游戏里，而是到了一个真真实实存在的世界，所经历的不是编撰的游戏背景，而是真实发生的事。
苏尧不是没发现这些，可他找不到合理的解释，“怪，或是不怪，都改变不了身处这个世界的事实。我们能做的，只是努力保全自己，而已。”
“想得再多也无用，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让自己活到那个时候。”
莫雨沉默不语。
许是意识到话题有些沉重，苏尧忙岔开，“你不睡美容觉了？”
“天呐，我忘了。”莫雨突然反应过来，这个点不早了，“先撤啦。”
不等苏尧反应，她再次拉开门，轻手轻脚的溜了出去。
第二天，江浩准备带莫雨去见小五。在此之前，他拿出一个小瓶递了过来，“这是丧尸液，先涂上吧。”
想起初见时的解释，莫雨嘴角一抽，是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苏尧瞥了她一眼，见她眼底挣扎，眼神示意：快接。
莫雨满脸拒绝，她才不要往身上涂这么恶心的东西。
江浩轩这么举着，眉头轻微皱起，看向她的目光带着疑惑。
苏尧叹了口气，伸手接过瓶子，脸上带着歉意的笑，“抱歉，一开始，我们撒了谎。”
江浩轩眉头轻挑，也不言语，安静等待下文。
“其实，我们能和小五共处一室不是因为涂抹丧尸液。”
苏尧的话让江浩轩吃了一惊，“那你们？”
“具体原因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异能觉醒后，就多了这项能力。”
“之前彼此不熟，担心惹祸上身所以有所隐瞒，希望江先生别介意。”苏尧自然不会真的和盘托出，只是找了个理由搪塞。
江浩轩沉默着，似乎是在消化刚才的话。半晌才道：“没事。”
这样的能力甚至比精神、空间更珍贵，换作是他，也不会对初次见面的人言说，怀璧其罪的道理大家都懂。
事情说开，江浩轩也没过多纠结，领着他们去见姚爱舞。
紧锁的房门被打开，宽大的卧室，摆设一应俱全，看得出生活环境的舒适。
屋内一个娇小身影在游荡，听见动静，缓缓回头，视线扫过莫雨，它不住吼了两声，声音透着兴奋，迈着不大的步法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视线触及一旁的苏尧，它的步伐一顿，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莫雨噗嗤一笑，为了它的怂样。一段时间不见，小五依然怕他，可见他在小五心中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她迈开步子走过去，伸出手想轻拍它的头，目光触及那张腐坏严重的脸，半途中的手顿住。作为一个有洁癖的丧尸，原谅她真的下不去手。只好在它迷茫的注视下改成挥手打招呼。
小五咧嘴笑了。
探视很快结束，离开房间，莫雨忍不住又瞥了一眼小五的外貌，幽幽叹了口气，“没办法改善它的样子吗？”
苏尧沉默着没有接话，他们心知肚明，游戏时代丧尸的外貌是从四阶后改变的，直至八阶才完全恢复人貌，小五还差得很远。
江浩轩却有不同观点，“也许有办法。”
两人同时瞪大了眼看向他。
他道：“博士以往的实验报告有提及精神基因抽离的概念，我进行过尝试，抽取丧尸的精神基因会使它们身体的某部分发生变化，变化的程度与抽取的多少有关。只是精神基因不能提取过多，否则会给本体造成伤害，严重的会出现休克甚至死亡。”
“我猜想，只要弄明白各种精神基因序列所对应的身体部位，再找出填补精神基因缺失过多的方法，或许能改善小舞的外貌。”
莫雨和苏尧对视一眼，眼底难掩震惊。
他们同时想到了游戏时代经历过的实验，想起了地下实验室里的猜测，博士往人类意识中强加入丧尸的精神基因进行改造，这些丧尸基因的来源，说明博士身边存在一个十分精通精神系的高手，将精神抽离运用得炉火纯青。
精神抽离不是一般精神系异能者能做到的，起码在游戏时代经历了末世九年，苏尧对精神系如此了解，却也没有掌握其中技巧。
现如今，江浩轩的这番解释，让两人不约而同的想到，游戏时代博士身边那个精神系高手，极有可能就是江浩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