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影笑靥如花,御剑悬在深潭之上,向高小风叫道:“小风哥,快祭起你的风剑来啊!我们一起飞!”
看得目瞪口呆的高小风这才想起,自己应该祭起峭壁之上的风剑。他忙手起一个引诀,往峭壁之上插着的风剑一指,叫道:“起!”
插在峭壁上缝隙里的影剑,顿时发出嗡嗡鸣响,剑身颤动!风剑从壁隙中飞起,光芒一闪,从悬崖上飞向谷底,飞到他的脚下。
两人齐声说道:“走!”
两人御剑从双瀑之间飞起,兴犹未尽!又在双瀑峰的上空一圈一圈地盘旋而飞,衣袖与长发发飘飘,程小影在空中发出咯咯如铃的笑声。
然后,两人才御剑飞离双瀑峰。
两人御剑飞过几个山峰,迎面而来又是一座如削的险峰。两人发现在这座险峰之巅的危崖上,生长着一棵斜展在深渊上空的苍松。苍松枝叶青翠,一派生机。
忽然,苍松的枝叶中,传来凌利如剑的鹰鸣。枝叶摇曳,里面的动作似乎很大。高小风和程小影不由好奇,御剑飞近摇晃的苍松。
倏地,从苍松的枝叶中“唆”的一声,探出一个绿眼红信的蛇头来,从张开的血盆大口里发出嘶嘶的声音,蛇脖子足有碗口大。它只一会儿,头又扑入了枝叶中。枝叶里面响着翅膀扑腾的声音,凌厉的鹰鸣,巨蛇嘴里嘶嘶的声音,还有雏鹰的惊叫声。
程小影向高小风说道:“看来是巨蛇要吞吃大鹰的雏鹰,然后激起的相斗。”
高小风点点头,说道:“没错!我们要不要帮大鹰一下!”
程小影说道:“好!”
两人手起引诀,往苍松上一指,飞剑带着两人“唆”的一声,飞人苍松的枝叶里,飞剑所至,刮起一阵大风,茂密的松针往两边纷纷分开,两人飞落苍松的树干上,手持风剑与影剑,从外面看被枝叶挡住了,还不知道里面苍松之盛之大,两人一落到苍松的树干上顿呆了,但见铁铸一般树根,深扎在危崖峭壁之上,根粗有两个壮汉腰围来粗,在峭壁凸凹起落,直如铁骨,树干迤俪而生,枝叶繁茂如盖,绿荫逼人!
在树干的一个枝桠上,有一个鹰巢,两只羽毛未丰的雏鹰惊叫不止!树干上一只身躯高大的老鹰和三条长有三丈,碗口来粗,浑身花绿的巨蛇激斗在一起。
高小风一看那鹰,顿叫出声来:“小影,你看,那是几年前攻击过我们的那只鹰!”
程小影看了看那只老鹰,赞同地说道:“没错,是那只曾经攻击过我们的大鹰!你看它的左翅被你踢了一脚,至今还笨拙不够灵便。”
高小风往老鹰的左翅看去,果然扑扇起来显得沉重而笨拙,大为不便,它与三条巨蛇激斗喙起爪落,十分凶悍!但因左翅大不灵便,攻击也逊色不少!
程小影接着说道:“老鹰固然凶悍,可它的对手太强大了!它们恐怕就是欺老鹰已经衰老与翅膀有伤,抱着必胜信心,才敢挑衅上门来的!”
高小风不由说道:“正是来者不善啊!”
程小影补充道:“而且是有备而来!”
高小风说道:“我们帮老鹰一把!”
程小影笑问道:“你不记它当年攻击我们的仇啦?”
高小风答道:“跟一只鹰记什么仇啊!何况当年它伤了我,我也伤了它,扯平了!”
程小影望着与三蛇激斗越来越吃力,显得力不从心的老鹰,幽幽地几分遗憾地道:“可我们还是迟了一步,老鹰身上已经被巨蛇咬了几个致命伤,可能老鹰一开头就受到了它们的袭击!”
高小风细看老鹰的身上褐色的羽毛,果然有凝结成暗红的血迹,显然蛇鹰已经激斗了很长的时间,以至老鹰伤口的鲜血,都凝成了暗红色。
程小影手作一个剑诀,叫声“斩!”手中影剑一掷,光芒一闪,一声叽叽惨叫!影剑把一条巨蛇的头斩落深渊。
其余两蛇大惊,扭身就逃,老鹰扑翅而起,曲钩鹰喙一下子把一只巨蛇的眼睛给啄瞎了。
程小影手诀一引,飞剑旋转,“唆唆”两声,两个血淋淋的蛇头,坠落无底深渊。三只巨蛇的身子也蠕动几下,相续滑落深渊。飞剑飞落在程小影的手里。
老鹰羽毛蓬松地站立在树干上,一双深邃的眼睛,此时显得疲惫无比地看着高小风和程小影。
高小风和程小影不知道老鹰这样看着他们,是感激还是戒备?
这时,它身后树桠上鹰巢里的雏鹰发出了叫声,那不是对敌人恐惧的叫声,那是对母亲老鹰的呼唤。
老鹰慢慢地转过高大而有些猥琐的身子,有些吃力地向树桠的鹰巢和它的雏鹰走去。
当它走上鹰巢的时候,几乎抓不住巢边,扑腾了几下翅膀才站稳了。它望着两只雏鹰,眼里光芒柔和得像水,它向雏鹰张开鹰喙低低又哀伤绵绵的鸣叫起来,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没有声音,它高大的身子在巢上,倏地一倾,整个身子好象一下子没有主心骨似的倒在那里,眼睛里有一种人才有的深深哀痛,望着高小风和程小影。
然后,老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高小风和程小影久久说不出话来。两人只觉泪眼朦胧。
两人把鹰巢里的两只羽毛未丰的鹰雏,各抱了一只在怀里。两只雏鹰转着乌黑的眼睛,乖巧地把头伏在两人的手弯里。
或许,老鹰最后望着他们的眼神,就是希望他们救救它的雏鹰。
两人抱着两只鹰雏,御剑飞离了峭壁上的苍松。
两抹剑光自天而落,站在广场上松树下的清风道长,脸上浮起了欣喜的笑容。
高小风和程小影怀中各抱一只鹰雏,来到清风道长的面前,恭敬地叫了声:“师父!”
清风道长打量了一下两人,然后笑着点着头:“三年不见,我的小风、小影都长大成人了!这三年,师父可想你们了!”
高小风和程小影望着皱纹多了,白头发也多了的师父,心中微酸,张了张口,才说出口:“师父,我们也想您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