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大内,专属皇帝寝居的主皇殿内,影疏心里焦急不已,来来回回走个不停。
“银霜去了好几天了,至今也没传回消息来,也不知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听说闪夜姑娘一行人竟然被关进了牢房内,真是岂有此理!那县守到底是怎么做官的,平白无故随便抓人。”越想越觉得生气,那股焦急慢慢升级成了暴躁。
一个佛袖,一只价值连城的瓷瓶,就这么粉身碎骨。也亏得殿内侍者都被他赶了出去,否则还不知怎么兢兢战战呢。
“启禀皇上!”殿外传来太监总管的声音。
暴躁中的影疏立刻转身,三步并作两步亲自打开殿门问:“怎么样?是不是银霜送了消息回来?还是四弟小妹送了消息回来?”总之不管是谁,重点都在送消息回来上面。
太监总管悄悄抹汗,皇上这到底是有多心急?动作上却是不敢怠慢了,连忙把刚刚收到的信件递给影疏,道:“是银霜侍卫派人送了消息回来。”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太监总管刚刚把信拿出来,影疏立刻抢了过去,一面拆,一面摆摆手赶人。
“是!”太监总管这个时候也不敢多说,最近皇上特别容易动怒,他还是离得远点的好。想着,带上殿门轻声退了出去。
“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大概是知道影疏着急,银霜在信上首先说的就是他们已经平安。影疏知道闪夜一行人已经没事了,这段时间焦躁不安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为了弟弟妹妹,他能够克制自己不去找闪夜,却不能克制住思念她的心情。
信件略长,影疏继续看信。看着看着,舒展开的眉头,再一次不由自主皱了起来。信上说:闪夜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视线从不离开闪夜一分一毫,对闪夜的企图之心相当明显,银霜想要无视都做不到。
“那个人是谁?”莫名的,影疏觉得自己没了希望。念头才起,心里的烦躁是怎么也压不下去,恨不能立刻飞去闪夜身边,把她藏在身后宣告所有权。
“应该……没问题的吧……我只是出去走走,并不是要去找谁,应该……没有问题的!”越想,越克制不住。最后,影疏只能心怀忐忑安慰自己,只是出去走走。
老祖宗从来不限制他出去走动,反倒觉得这样是身为皇者应该做的事情。体察民情,知民之所苦,才能做好一个明君。
只是,这一次,还不等影疏行动,老祖宗影山修突然出现在大殿内,让正要离开的影疏,措手不及。
“你要去哪里?”影山修这样问,是觉得影疏是个可造之材。虽然平日里没个正行,但不可否认,他是个合格的帝皇。如果他能够就此放弃,他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那封信,身为修者,影山修自然是很容易就能看到。这几天影疏的暴躁他也看在眼里,只是没想到,不过一封信,就让他失了分寸。
“老祖宗!”影山修突然出现,影疏只觉脑袋一阵嗡嗡声,害怕老祖宗限制他的自由。
“子孙……子孙要出宫体察民情……”这话,影疏说的相当心虚。
“体察民情?哼!莫不是以为本座老糊涂了!你堂堂一界帝皇,不顾天下苍生,只懂儿女私情,置天下苍生于何地?置对你充满期待的修仙界于何地!”
“子孙……”
他很想说,天下苍生跟他有何干系?修仙界众人有什么期待,又与他何干?可是他不能,身在皇位,就要对天下百姓负责,这是他的责任。
可是,身为帝皇,他们也不曾规定他不能娶妻。既然可以,为什么不可以选一个他喜欢的?他喜欢闪夜,想娶她为妻,只有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而已。
像是明白他心中所想,影山修继续道:“你要成亲生子,下面臣子家里,有多少千金佳丽,哪一个不是天姿国色?何必只看到那妖物一个?”
“她不是妖物!子孙只想娶她为妻!”说了,终于说出来了。第一次对着老祖宗道出了心里真实的想法,没有害怕,没有后悔,只觉得浑身轻松。
“寓目!那人没了丹田依旧能活,不是妖物又是什么?”
“没了……丹田?”
“你以为,跟在那丫头身边的都是些什么人?那是能独当一面的大能者!便是修仙界第一人云松子来了,恐怕都要避其锋芒。
我虽然看不出他们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那丫头看起来和常人无二,可那天我去找她,分明看到她身上的幻境莫名破裂,才被我发现她身体有异。”
影疏不敢置信。一个人,若是没了丹田,还能活吗?可是,和她相处那么长时间,他从来没发现她有和不妥呀。
不,还是有点。那个叫菱夏的小丫鬟,时时刻刻都在防备着他。起先还以为是男女有别,原来,却是因为这个吗?难道说,真如老祖宗说的那样,闪夜姑娘真的没了丹田,真的是妖物?
“不!不会的!闪夜姑娘明明是人,是柏家的五小姐,不是什么妖物。”对!她是柏家的五小姐,不是妖物,一定不是妖物。
“你还执迷不悟!柏家事迹,便是我时时闭关都曾听闻一二,你身为皇者,岂有不知!那丫头自出生之日起就祸事不断,岂能有这等能力!”说到这里,影山修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道:“说起来,柏家有个二小姐,出生之时也曾轰动一时。灵竹花开是为祥瑞,你若喜欢,不若就娶了那柏家二小姐罢。身份不够尊贵,不过有祥瑞一说,也堪堪当得起国母了。”
“老祖宗!您未免太过残忍。那祸事即起,与那还是婴孩的闪夜姑娘有何干系?同时出生的婴孩千万,如何就能归咎于闪夜姑娘一人?那灵竹花开,如何就一定是祥瑞?灵竹本就无花,突然鲜花盛开,岂不更是妖异?”
有一就有二,体会了那种宣之于口的轻松,他这一段话说的毫无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