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柳皖花活用了支配的能力,在那家伙的头颅伸进来的时候,就对他的脑袋下令——忘记在桌子底下看到的一切东西!
那些铁甲卫士终于退去,在门口集合,此刻柳皖花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
但是那些铁甲卫士还不放心,他们离开之前,将一粒种子放在墙角处,那种子见风就长,很快抽出粗大的蔓藤,将整个房间覆盖满。三人知道这不是善物。柳皖花趁着那蔓藤尚未长成怪物,身后掀开桌布末端的一角,那后面果然如同他猜测一样,是通往另一处地方的扭曲空间。
而当他们从那桌布后面的通道离开后,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只是这间房间,很快就被那株怪物植物给吞没了。
柳皖花等人从桌布底下钻出来,却来到另一处地界。这里果然如同幻所说,是一处清幽的庭院。庭院四四方方,当中一个长水池,里面还飘着浮萍,设置着假山流水。但好似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一样,湖水发绿,浓的看不见底,假山上也都是绿苔,周围杂草疯长,破败不堪。
宁静的庭院被落日的金色余晖笼罩,整个你弥漫着寂寥宁静的意味,但是又是那般破败,表明这里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来过了。
幻和柳皖花他们一起来到十丈长的水池边,但见水池的另一角有许多大簇的浮萍以及枯败的莲花。
“这水池里,就有我们出去的关键,柳皖花,你跳下去找吧!”幻趴在岸边道。
“水那么浑浊,你为什么自己不跳下去?”柳皖花道。
“我不会游泳。”幻摊手。
“我去好了。”谷碧血不怕脏不怕累,开始脱衣服。
“小碧,一切小心。”柳皖花帮他拿着,衣服,看着谷碧血跳进那深绿色的水池里,很快就潜了下去。
而柳皖花和幻则在岸边等待,柳皖花抱着衣服坐在岸边的草堆上,无聊地看着身边的碎石子,突然,他揉揉眼睛,不敢相信地拿起一块脚边的小石子靠近眼睛仔细看。
“幻,这是一块宝石!”柳皖花把闪闪发亮的“小石子”拿给幻看。那是一块晶莹透彻的琥珀色宝石。
幻看了看,他们又去仔细观察附近,果然周围的草丛里,密布着许多这样细碎的宝石!
“真奢侈,我回去也要用宝石铺庭院......”柳皖花暗道,不过他还是拾了一小袋子宝石作为留念。
眼看谷碧血下水有好一阵子了,终于见池子里现出涟漪,谷碧血从中伸出头来,似乎还扛着一个人。
浑身是谁的谷碧血在幻和柳皖花的帮助下上了岸,连带他身上背着的人。
柳皖花连忙给谷碧血递过衣服,谷碧血也不管许多,用干衣服把自己身体擦擦,然后拢拢弄湿的头发,道:“这池子不深,我下到底下就看到那些水草里缠着个人,除此之外都是淤泥,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莫非这个人就是关键?所以我把他给背上来了。”
众人于是去查看那个水底男人,只见男人脸色鲜亮,容貌不凡,是一名绝色美人,如同睡着了一般,不像是死了。柳皖花用手探探他的鼻息,竟然发现他还有呼吸,看来这个人还活着,莫非是溺水了?
若是溺水,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淹死?
三人考虑了一会儿,最后由柳皖花和幻开始搜水底男人的身,看他一身穿金戴银,腰带上都镶着价值连城的灵石,说明他很有身份。
柳皖花把男人的衣服扒了,让他赤身裸体躺在岸边的石板上,幻则检查他的身体,发现这个男人的嘴巴、耳朵里都各塞着一颗黑色剔透的珠子。
幻蹙眉道:“这是封七窍之法,是这些带有幽镜魔力的珠子使得这男人沉睡不起,我们若是把这些珠子拿出来,恐怕这男人就要醒了。”
柳皖花道:“既然你得到提示,就应该是这男人将我们引来,我们已经别无退路,只好一试。”
谷碧血冷冷道:“我没意见,一切听柳皖花的吧。”
幻沉默了一下,道:“好吧,姑且一试。”于是把男人口鼻耳中的珠子都取了出来,那些珠子一被取出来,就化成黑色细长的丑陋虫子,被谷碧血用大石头纷纷砸死,眼看男人身上的虫子都取了出来,但他还是没醒。
幻想了想,拍拍脑袋道:“还有一个地方的珠子没有取出来,既然这些珠子是封住他身上所有的入气口,那么还有一个地方,就是在后......庭。”
“那就取出来。”谷碧血道,“想办法取出来。”
三人面面相觑,最后柳皖花道:“还是我来吧,万一这男人醒来后,问罪起来,我也比你们好担待。”
于是他撕下那男人华服的一角,套在手上,开始“手术”。
而谷碧血和幻则背过身去,一脸尴尬地静默在那里。
。。。。。。。。。。。。。。。。。。。。。。。。。。。。。。
过了良久,柳皖花道:“好了!”
他把黑色珠子从那男人的□取了出来,扔到地上,这颗比其他珠子还要大得多的黑色圆珠一经落地便开始分裂,竟然幻化成九头虫,九头虫见风就长,瞬间就有一人多高,口中流淌着毒液,糯软的身体上有一节节的花纹,许多对称的分足就长在腹部,看来叫人毛骨悚然!
眼看那九头虫越来越大,分生出的虫头也越来越多,谷碧血拿起手中的石头,就要去砸那怪物。
柳皖花制止住他,道:“这怪物十分凶猛,我们不要轻举妄动!”
于是再次使用自己的力量,以自己为中心,做出三丈方圆的结界,但是奇特的是,那怪虫并不像其他的生物一样受到柳皖花的控制,而是退避后退,不接近他们罢了。
“柳皖花!你的体力有限!”谷碧血担心屡屡在这高压空间使用力量的柳皖花会不支,关切道:“我们冲出去,杀了这怪物!”
“没用的,你们杀不了它。”那个水底男人竟然在一旁说话了!
只见他缓缓坐起来,当然是□的,虽然如此,一头黑色长发微卷的他依然显得迷人无比,风度尊崇,他一脸高傲不可侵犯,金红色的眼眸灿若星辰。在他睁开眼睛的同时,浑身也散发出一种危险和压迫的强大的氛围,让人心生敬畏。
幻心中一震,他突然想起这个男人是谁了!
在很久以前,在冰魔国的祭祀宗庙里,他曾经见过这个男人的画像!!
他就是——————
魔界第一王、与原始四方界的王平起平坐的魔界至高大魔神——至尊魔皇戮凤!!
他顿时全身颤抖起来,要知道戮凤可是曾经号令魔界三十三殿、掌管亿万魔族、魔力无边、连天都为之震撼的至尊人物。
为什么!
他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并不是如同传说中说的那样,被封印在地底了吗!?
戮凤嘴角缓缓扬起,露出无以伦比的傲绝微笑,轻启他那尊贵的嘴唇,要做出醒来后的第一道魔皇口谕——魔界有严明的历法,在至尊魔皇的面前,任何人不得与魔皇平起平坐,必须跪地接迎皇喻!因为第一魔皇是至高无上的魔界的创始人!
就在这庄严的一刻,突然横生的一拳狠狠打在至尊魔皇的脸上,原来是谷碧血一拳击打了过去,骂道:“你这家伙到底是干什么吃的!现在这么危急还不帮忙!!拽什么拽?!”
“快说,你把我们引来是干什么的?”柳皖花也上去拽住至尊魔皇的胳膊摇晃道。
戮凤眼中流露出逼人的杀气,他冷笑起来,
然后......
吐了一口气。
“你们这些小辈急什么急?”他揉揉被谷碧血击打的脸颊,不急不慢道:“好歹我也是沉睡了几千年才醒来,你们竟然这样粗暴地对待一个躺了几千年的病号,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礼貌!
好吧,我告诉你们,那虫子是有无限增殖能力的藏珠蛊,它会无限地自我增多,而且带有剧毒,不过你们放心,待它增殖到一定程度,连自身也无法承受自身的毒液的时候,就会自动消亡,在那之前我们等着就好。”
柳皖花捂住胸口,装虚弱起来:“谷碧血......我......怕是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咳咳......”
“喂,你......”戮凤睁大眼睛,看着柳皖花那家伙伏在地上虚假地喘,谷碧血于是掐住戮凤的脖子:“你这老东西,你一定有妙计吧?不说出来,你就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戮凤满脸黑线道:“知道了,告诉你们吧,我的耳环里面的宝石能够制作出完美的结界,可以支撑到魔虫消亡。”
于是他把耳环拿下来,往空中一抛,便形成一道环形飘浮的结界,将四人罩在里面,柳皖花他们总算是暂时安全了。
柳皖花和谷碧血呼了一口气,看来这男人还有点用处。
这时,那男人才大惊小怪起来:“该死!!为什么我没穿衣服?!我的衣服呢?!”
柳皖花和谷碧血蹲在一边,没人理他。
“哼,幸好几千年前我就保存了一套备用的衣服。”男人把自己另外一只耳环摘下来,念动咒语,立刻在结界里出现许多被褥和毯子。
“该死!!这是我的床铺啊!那个笨蛋丫鬟!!”男人愤恨道,“也罢,总比没有强。”于是他想拿起一条被单先披在自己身上,却发现被褥什么的被柳皖花和谷碧血先抢走了,那两只每人皮了一条被子,默默地注视着他。
男人:“............你们这些占小便宜的......”
披上被单之后,他才恢复了冷魅:“你们这些小辈,可知道孤是谁么?”
柳皖花摇头。
“孤乃,戮凤。”男人傲绝天下地一笑,风华绝代。
没想到,柳皖花和谷碧血都是一脸茫然。
谷碧血是小地方的狐王,最大的责任就是振兴延续谷碧血一族,又处在下界的偏远角落,哪里知道魔界的最高王是谁。
而柳皖花则只要负责接受东方一族的供奉就好的东方一族吃喝玩乐一族,出兵打仗的事情从来和不过问世事的柳皖花无关,所以也不知道戮凤的名字。
戮凤失望道:“原来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世上已经没有人知道孤的名字了,唉......”竟一下子失去了意气风发,浑身笼罩在阴影中了。
“阁下不必如此沮丧,”柳皖花打圆场道,“也许是我们孤陋寡闻,不过,我听人说过,遥远的西方神界,有一位尊位神,名叫禄喜福,神通广大,莫非阁下就是那位禄喜福大王?呵,听闻阁下大名,就知道阁下一定是非凡之神,禄、喜、福,三大美运集为一身,实在是羡煞众仙!”
“你是在拍孤马屁么?这么会说话,你是那王权支配者的后裔么?”戮凤问道,“禄喜福?这是谁给起的?我只听过有人叫那小子路西弗、路西法,到你这里到成了这么喜庆了!哼,那小子并不是孤,而是一个处处模仿师尊、不成器的学徒而已。”
不过西方天界实在太过遥远,柳皖花等人对此概念模糊,对戮凤的话再次没有反应。
戮凤再次蜷缩在阴影中。他真的落后于时代了,和这些小辈的代沟如同巨壑天堑。
柳皖花等人和魔王同在结界之中,魔王终于向他们解释清楚,自己就是魔族最至尊的魔皇。
柳皖花和谷碧血点点头,好奇地问:
“既然如此,你是怎么被困在幽镜之中的呢?”
魔皇戮凤有点尴尬,沉吟了一下道:“数千年前,我采纳大臣的建议,改造了皓月宝镜,使得宝镜变成了能吸纳怨气的容器,后来宝镜被称作幽镜,并被进献到了四方界,但是不知道何时起,幽镜中竟起了异变,变得有许愿的邪恶力量。再后来,我因为有一桩心愿,不得不借助幽镜的力量,于是我对幽镜许愿,但是许愿的结果是,我的愿望非但没有得到实现,反而我自身也被吸入其中,被打下七窍封印,封在这池底昏睡,后来我察觉到你们的灵气混入其中,而且还没有被幽镜中腐朽的气息同化,所以我就给你们以暗示,引你们来此。”
“真是自作自受啊!”谷碧血看不起地嘟囔。
“对,自作自受。”柳皖花帮腔。
“你们可知道你们面对的是谁么?!竟然对堂堂魔皇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语!!”戮凤威严起来。
“管你是谁,反正你和我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柳皖花抱手道。
“............好吧,孤就暂时不和你们这些小辈计较。”魔皇顿时又气瘪了。
而幻则蹲在一边,用冷冷的目光盯着他们。
戮凤搭起手,小声问柳皖花:“那家伙是谁啊?怎么刚才起就不说话啊?”
柳皖花撇撇嘴道:“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他不喜欢说话呗。你先说说,我们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吧!”
“可是我觉得那家伙好阴森......”戮凤道。
“快说出去的方法!不要磨蹭!”谷碧血一拳打在他的脸上,暴力狐狸。
再次被打的魔皇瞪着谷碧血道:“等我出去后,就让你变成我曾孙的孙媳妇!折磨死你!”
谷碧血扬起拳头:“你试试看啊!我就在这里把你揍死!”
戮凤冷哼一声,终于道:“我被封在这里之后才知道,本来幽镜核心就是天后魅罗的怨念构造而成,但是积攒的怨气有了自主意识,于是在幽镜里形成了一个叫做镜王的魔物,他开辟了幽镜的空间,自立为王,操纵幽镜中的怨灵。你们所见的魔虫和怪物,都是他的身体组织生长而成。他是一个偏执的魔物,最大的心愿就是创立他心目中完美的世界,由于他的魔力如今开始入侵现实世界,所以对我的封印有松动,我才能够呼唤你们前来。
要想从这里出去,非得找到击败镜王的方法不可。”
柳皖花问道:“要怎么做才能击败那个镜王呢?”
戮凤道:“只要在这镜中,他就是无敌的。但是我暗中得知,镜王有一个无比宠爱的‘珍宝’,为了这个珍宝,他甚至不惜在魔镜之境中构建一座城池,只要我们得到那个珍宝,用此要挟,应该就能顺利走出幽镜。”
“那个珍宝,现在何处?”柳皖花问。
戮凤把手指伸向远处,道:“离开这幢庭院,有一座矗立在万丈高崖之上的高岭之城,珍宝就被放在那里的不返宫殿,那是镜王最宝贝的东西。”
“那我们就去那里!”谷碧血认真地道。
。。。。。。。。。。。。。。。。。。。。。。。。。
终于等到那自我增生的毒虫也承受不了自身不断增长的毒液,毒虫终于全身溃烂起来,最终化为一滩脓水,而此时结界都几乎被毒虫的枝节密密麻麻紧紧包裹起来,恶心的情景让谷碧血都不想去看。体贴的柳皖花就让他裹上被子,趴在自己怀里。
“你们还真是恩爱呢,等我出去之后,定要让你们经历一番刻骨铭心的生死离别,我要设计让你们反目,借机折磨你们两人。”魔皇说着坏心眼的话,看得出他一肚子坏水。
“不用了,我们早已是历经生死考验的情侣,世上没有什么可以将我们分开。”柳皖花一脸淡定道。
“哦?不过情侣本就是同名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好奇你们究竟经历过哪些考验?”反正闲着没事,魔皇就开始打听八卦起来。
柳皖花就用淡然凄怆的口吻把谷碧血做的狗血梦的内容给魔皇讲了一边,魔皇听得津津有味,对里面大反派的做法颇为赞赏,最后心满意足地道:“那么说,你身为柳皖花著的后裔,竟然为了这只粗暴愚蠢的狐狸而耗尽了所有的法力,并且搭上了自己的眼睛和腿脚?”
“是。”柳皖花点头,“所以一会儿上山,你要背着我。”
戮凤:“............为什么我感到你并没有你说得那么高尚?”
“人不可貌相。”柳皖花高深道。
“是么?”戮凤魔皇,“好吧,一会儿我背你走。看你这么苦情的分上。不过,你经过那么重的打击伤害,现在还能活着在这里和我说话真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