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皖花的平车终于穿越雷电交加的云层,来到了天界的边缘——此时的天界,早已不复当初的清明祥和,反倒是满目疮痍,乌云密布,仙人的宅邸洞府、仙山浮岛,全部残破不堪,崩坏倒塌,而压在头顶的乌云有泰山倾倒的气势,似乎就要吞噬天地,不断有雷电劈落,难以相信,这里究竟是天界还是地狱?
柳皖花和谷碧血坐在平车上,由席马拉着缓缓朝着当初王的王宫飞去——
那里是天界的核心,也是如今王后的老巢,也不知道那座雄伟的天界都城,此到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儿了。
曾经,那里是天神们聚集,三界最为辉煌的中枢,不死不老的美貌仙姬终日为宴乐的天神献上最动人的歌舞和琴乐,鲜花千年不败,天乐万载不休,桃园美酒醉人心脾,神仙们在一起共乐,齐享千年修来的福分。
天宫千幢楼阁,时常被欢歌笑语所萦绕,彩凤时时盘旋其间,每年一度。
各处的天神都会精心把各地的奇珍进到天宫来进贡,使得天宫时时被奇珍的异彩所环绕。
在这里,没有任何烦恼忧愁,正所谓“神仙日子”,但是唯一不好的是,这样祥和的天界,却始终被一种若有若无的淡淡的虚伪所笼罩——
无论是不准仙凡私通的禁令,还是上仙与下仙的泾渭分明,还是一些让人头痛却又无伤大雅的徇私舞弊,一切一切都让人觉得,这个天界慢慢地变了——
神,也变得自私,有时候为了一个仙职,争权夺利,与那凡间的凡人更无二处区别。
就连王,也以“上古无瑕大神便是如此处事”为借口,数代王都沉湎享乐,甚至与凡人私通之事,屡有发生。
王如此,下面的小仙自然上行下效,于是不知何时,天界的风气渐渐放宽变质,甚至出现了和凡间一样拉帮结派,打压异己的状况。
有的神仙大逆不道地私下地说,也许这个天界已经到了变天的时候了......
但是那时候,蜘蛛族都深信,其实这个天界还没有到真正该灭的时候,毕竟,天界数千万年深厚的根基,岂是一朝微瑕能够撼动?
但是,万万料不到的是,这个天界竟然最后灭在了一个女子的手上,而这名女子,竟然还是天神与凡人私通的野种。
她叫魅罗,亦是如今的王后,柳皖花甚至都没有见过深居后宫的王后一面,却在身不由己的命运浪潮之中,间接地数次与她的势力交锋,最后更是成为天界少数可以对抗王后的神仙之一。
究竟命运会给他们怎样一个安排?柳皖花和谷碧血此到都已经猜不出未来的走向——
因为魅罗的镜子,他们相识在下界,卷入了幽镜的风波中,然后,他们转世,却始终逃不开魅罗篡位的阴影,再后来,瑞峰被毁,蜘蛛族的人大难不死,却解放了沉睡在瑞峰中的无瑕之神曾苑,最后,柳皖花和谷碧血决定一探天宫,与魅罗做个彻底的了结。
似乎冥冥之中早有安排,柳皖花最终都要回到这个天宫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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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终于近在眼前了。
在席马的带领下,平车瞬息万里,走过万里云路,终于在远远的浮岛悬崖上,他们看到了千丈之外的王宫之城。
不过比起柳皖花印象中的宫殿,此时的王宫完全被不明的蔓藤覆盖,看上去年深失修,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氛围,一点生气也没有,也不知道宫殿里还有没有人存活。
柳皖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席马道:“你在这里等待,我们回来了就来接你,若是我们七日后没有出来的话,你就先走吧。”
席马点点头,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谷碧血则和柳皖花一起,化光飞入了宫城之中。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一团紫色光芒再次出现在悬崖边上,只见一脸恶狠狠的夜君来到悬崖边,看见席马一匹马在悬崖上吃草,就知道谷碧血他们已经进入城池之中,于是也紧紧地跟上。
此时,悬浮在王宫外围的十二道护宫光符早已停止了万年不息的转动,每一道光符都被凝结成了笨重的石头,凝固在半空中,石头上爬满了苔藓,裂痕密布,让人担心会不会突然掉下来。
而整个宫城的白玉廊柱,亦是同样的情形,灰绿色的蔓藤似乎也布满灰尘,整个天宫都像是尘嚣停息的废墟。
这种充满破败和死气的光景,柳皖花和谷碧血都曾经见过——
那是在魅罗的神器幽镜之中,那面幽镜可以摄人心魄,并接营造出一个诡异的镜中世界,而如今,看来这整个天宫也和幽镜一样,被王后魅罗的恶念吞噬了——
也许曾经在宫殿里享乐的神仙们,都已经变成了魅罗的“食粮”。
柳皖花拉着谷碧血的手,在宏伟但是破败的千阶长街上缓缓前行,周围的建筑大多已经坍塌,只留下一些框架,台阶上也处处布满了横亘的粗大蔓藤,不知道这些蔓藤,究竟是从哪里长出来的?王后究竟身在何方?
一切都是未解之谜。
他们两人便顺着台阶走向王宫的深处,越是前进,周围的环境越是阴暗,到了最后,他们已经深陷在宛若丛林的楼阁之间,再也看不见天日,只能用谷碧血的狐火来照明,狐火忽明忽暗,似乎也维持不了长久,说明此地有无形的压力,能够压制一切咒术。
也不知道走过了多久的时间,黑暗中终于传来一丝光亮,两人穿过蔓藤织就的帷帐,竟然看见了一个火堆,而火堆边坐着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太古七位大神之一的曾苑!
曾苑落寞地坐在那里,呆呆地注视着火堆的跃动变化,一脸呆滞。但是当柳皖花他们靠近的时候,曾苑突然抬起头来道:“出来吧!我已经察觉你们了!”
柳皖花和谷碧血只好从廊柱后面走出来,曾苑看见他们,突然哈哈笑了起来:“真是命中注定!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谷碧血问。
曾苑冷笑道:“我笑你们是地狱无门闯进来,命中注定做我的陪葬!”
“此话怎讲?”柳皖花道。
曾苑瞥了他们一眼:“这里已经是死亡的疆域了。凡是踏进这里的人,统统会死!”
“你为何如此肯定?”柳皖花仍然不明白。曾苑却像失去了所有的雄心壮志的失败者那样,低着头一语不发,只是抬起手臂,指向不远处一个走廊的入口。
柳皖花半信半疑地走向那个走廊,来到入口的时候,谷碧血在他身边道:“小心有诈!”
话音未落,走廊里就响起一种声音,像是什么滚动发出的声音似的。
一个影子从走廊里缓缓地出现,渐渐靠近这边了。
它越来越近,轮廓也越来越清晰,当那个影子终于来到他们面前的时候,谷碧血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
另一个柳皖花!
不,确切地说,那只是一个长得和柳皖花极为相似的男子,但是眉目之间却有几分凄清,不似柳皖花那般祥瑞贵气。
而且他身下发出声音的,则是一张做工考究的轮椅——因为这个男子并没有双腿,衣服下摆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你!!”柳皖花大惊失色,这个人分明是——
“父亲!是你!你竟然在这里!”柳皖花接下来的称呼让谷碧血大跌眼镜,没想到,没想到这个长得很像柳皖花的人,竟然就是柳皖花那失踪多年的父亲——柳文昌!!
柳文昌目光很是柔和,他打量了谷碧血一遍,不去招呼柳皖花,反而温和地微笑道:“你就是我的‘儿媳’么?”
谷碧血冷冷道:“‘儿媳’是对女人的称呼。”
“儿媳,呵呵,你就不要害羞了。难得柳皖花也能找到心上人,来,让我好好看看你,没能为你们操办婚事,真是我这个当爹的疏忽。”柳文昌叹气道。
柳皖花的脸也垮了,这种时候,他那个稀里糊涂的爹竟然还敢扯家常!
在柳皖花的强烈抗议下,柳文昌才缓缓道出当年事情的真相:
原来,当年王后魅罗为了得到王权支配者的力量,就设计软禁了柳文昌,并把柳文昌的双腿砍掉,施以秘术,使得柳文昌无法离开她的周围。
但是,她也很快发现了,柳文昌并不是真正的蜘蛛王,于是魅罗便一直等待,等待捕获真正的蜘蛛王。
然而柳皖花出生后,一直受到很好的保护,使得她的计谋并没得逞。
直到前不久,她才抓获了据说是下一届的天命王权支配者延津,为了控制延津,她暂时放开了对柳文昌的束缚,柳文昌因此才得以片刻的自由。
“那么,这到处的蔓藤,以及曾苑所说的毁灭死亡,指的又是什么呢?”柳皖花追问。
柳文昌道:“其实这件事,也是王后自作自受,她广纳仙界的所有灵气,希望完成自身的蜕化——因为她是魔神的后裔,按理说可以有三次蜕化,最终进化成完全的至尊魔神。
而在此之前,她经过儿时的觉醒已经蜕化过一次,后来在天界抓获我之后,将我的力量和其他被诱杀的神魔一起融台,使得她再次完成蜕化。这时她已经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但是她仍然不满足,在篡位之后,竟然心心念念进行了第三次的蜕化!!这次蜕化,就是所有毁灭的开始!”
“第三次蜕化带来的毁灭,是指的什么?”谷碧血问。
柳文昌静默了一下,才道:“第三次蜕化之后,魅罗消失了。”
“那是什么意思?!!”柳皖花和谷碧血都十分不解。
柳文昌摇摇头:“魅罗以为自己可以成为真正的主宰者,主宰这天地万物的一切,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实力,第三次蜕化并没有使得她变成主宰,反而使她变成无形消散的意识。
也就是说,魅罗变成了一股没有自主意志的力量,把整个王宫包围了,并且整个王宫都受到她的力量的缘故而重新组合,内里孕育了一种奇特的‘魅罗世界’,而我们都是被这个魅罗世界捕获的‘猎物’。”
“这也就是曾苑所说的,我们即将毁灭的原因?那么这种毁灭又是指的什么呢?”柳皖花问。
柳文昌道:“这个王宫,其实已经变成被魅罗的力量重组的小型世界,有着和外界完全不同的一套事物法则,你看,就算是在外面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无瑕大神曾苑,到了这里也和普通的凡人一样,完全失去了任何的神力,和我们一起等死了。
而在魅罗的世界里,有一条铁一般不可撼动的法则,就是必须保持五人集群,一旦在某个场合,人数少于五人的话,那么斫有人都会在一个时辰后准时死亡。曾苑拒绝和别人组成一团,所以他独自走了出来,而我是来寻找他的。”
此时,曾苑才冷冷地道:“我宁愿死,也不愿意和那些愚蠢低等的家伙在一起。我拥有与天地永恒的肉身,我才不信这个小小的魅罗会把我怎样!”
柳文昌叹气道:“好吧,既然你执意如此,那就这样吧!儿子,我可以告诉像,魅罗的世界——王之宫像一张蜘蛛网,进来后就再也难以出去,你快点和我一起,去和大家会合,如果落单的话,结果是必死无疑。”
“我好奇落单的话会是怎么个死法。”谷碧血嘟囔着,被着急的柳皖花拉住手臂,紧跟着柳文昌的轮椅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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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浓密的树藤****,眼前终于显出一些光亮——
那里曾经是一个祭祀大厅,圆形穹顶露天,能看到外面混沌的灰色天幕,最中间有天地瑞符的纹饰,但是此刻,这个曾经辉煌神秘的大厅,如今却显得陈旧残破,只是四周墙壁上的火把还在闪烁,大厅里都是三三两两的幸存者——
这些人或坐或躺,神情疲惫冷漠,很多人都是被困在这里的仙官和其他天仙,此到也都失去看往日为神的神采飞扬,变得绝望无比。
柳文昌带着柳皖花来到大厅里,使得众人的目光都集中过来,顿时柳皖花和谷碧血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是蜘蛛王......”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各种各样的目光投射过来,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
一个女仙将一把刀递了过来,交给了柳文昌,柳文昌把刀放到柳皖花的手里道:“来到这里,要和其他人一起共存下去,就要歃血为盟。”
柳皖花和谷碧血只好用刀割破了手指,在女仙拿来的水碗里滴下两滴血,这才能顺利进入这个“圈子”中,柳文昌指着一根合抱柱子的后面道:“这里是我们父子的地盘。”
原来这个祭祀神殿,据说是唯一没有被魅罗的力量严重污染的区域之一,因此没有被蔓藤所包围,在神殿里的每一块地方,都被这些幸存者们划分了范围,虽然众人还保持在一起,实际上都是各自占着各自的小地盘。
柳文昌的地盘是一根柱子的后面,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从天宫里抢救回来的几张厚毯子——柳文昌告诉柳皖花,这就是他们今天睡常的地方。
“这里还有一个禁忌法则,就是一旦天色变暗便意味着入夜,但是入夜之后,等到所有人都睡下之后,你就不可以再起身甚至是睁眼,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睁开眼睛,或者表现出你醒了的样子,否则万劫不复。”柳文昌神秘兮兮,那样子叫人很是不解。
不过,不管怎么说,柳皖花终于和失散多年的父亲相聚,于是就地举办了一个团圆会——柳文昌从轮椅上爬下来,和蜘蛛谷碧血坐在毯子上,三人话话家常。
除此之外,他们不和其他人说话,其他人也并不理睬他们,各人都有各人的圈子。
“儿子,其实我一直有个心愿,如果我们有命出去的话......”柳文昌无比感慨地交代道。
“什么心愿?不合是找你的初恋情人吧?”柳文昌道。
“不算是初恋情人......就是......算了......”柳文昌欲言又止,然后落寞地看着自己衣袍下隐藏的断腿,“我这副样子,也无颜再去见他......与其让他看到不完整的我......不如就这样让他的心里,永远留下那个完美的记忆吧!”
“............”柳皖花无语以对。
说话间,不知不觉,露天的穹顶上的天幕渐渐黑暗下来,昭示又一次“夜”的到来,神殿里面的幸存者纷纷躺下,一个个都闭上了眼睛,柳文昌也不例外,他早早就拉过毯子盖住自己,然后招呼柳皖花和谷碧血也躺下。
就这样,柳皖花和谷碧血枕着台阶,也很块就闭上了眼睛——劳碌了一天,还真的觉得倦意缠身,渐渐地,就算条件很恶劣,柳皖花也开始陷入了梦乡,终于发出绵延细长的呼吸——他睡着了。
奇怪的是,他做了一个十分离奇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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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的柳皖花,还躺在这个神殿里,做着同样的姿势,不过梦中的他,眼睛却是睁开的,能够看清周围的一切。
就像是现实的丝毫不差的复制,他躺在梦中的大厅里,一动不动,他的身边是睡得和死猪一样的谷碧血。
突然,柱子后面的大殿中心升起耀眼的光芒,自那光芒之中,渐渐出来一个浑身散发着圣光的人物,那人身上的圣光实在是太强烈,以至于像太阳一样,无人能够直视,只是柳皖花身在梦中,所以才能透过那炽烈的圣光直达内部,看清那人的真面目———
延津!!
没错,虽然看不清具体的面容,但是那轮廓,那身形,确实是延津!
为什么?
为什么会是他?
柳皖花倏然睁开眼睛,没想到现实中所见到的情况和他梦中所见竟然是一致的——此到整个神殿果然被圣光所包围,而圣光的核心隐约有一个人影。
“延津!!!”柳皖花突然叫了一声,他坐起来,朝着圣光的核心大叫,而他的这一举动完全打破了夜间不能睁眼和言语的禁令。
“皖......花......你......看......见......我......了......”
延津用嘶哑可怖的声音一字一句,浑身的光芒更加炽烈,几乎到了烤人的地步。
“我才是真正的王权支配者!!”延津在圣光的中心怒吼着,朝着柳皖花所在的方向一步步走来,随着他的接近,光芒刺得人眼睛都快瞎掉了。
延津伸出一只手,指着柳皖花,随着他一步步的接近,地上开始出现一些啪嗒啪嗒滴落的一滩滩“物事”,散发着刺鼻的气味——看
得出来,这些一滩滩的血肉都是从延津的身上掉落下来的,延津因为发出的圣光实在是太炽烈了,超越自己的身体极限,此刻他正在不停地溃烂!
“延津,是魅罗把你变成这样了!”柳皖花爬到台阶中央,面对好似自燃的延津,步步后退。
“但是我喜欢这样!!柳皖花!我终于超越你了!我要成为取代你的人!”延津从光流中伸出一只枯骨般的手,抓住柳皖花的前襟。
“既然你已经是无所不能的王权支配者了,为什么还来这个地方?延津,你也害怕那个‘五人的诅咒’吧!!所以你每晚都来,但是不许别人看见你!”柳皖花一双红眸在强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但是,你现在根本就不是王权支配者,你只是......只是在燃烧自己罢了!!延津,看看周围,你的圣光其实是假的!”
巨光中的延津丝毫不理会这些,他力气大得惊人,把柳皖花狠狠地扔在地上,虽然动静这么大,但是无人敢睁开眼睛——
延津的圣光有一种可怕的效果,如果睁开眼睛看到那圣光的话,便会立刻被圣光吸光所有的生命力而死,正是吸取了望着的教训,所有人都在战战兢兢的装睡!
——这样的话,延津的圣光就无法再吸收别人的生命,故而延津觉得十分的饥饿,总是想方设法让众人睁开眼睛,如今柳皖花之所以在死亡圣光下无事,大概和他的蜘蛛王体质有些关系吧!
但是,延津的力气变得奇大无比却是不争的事实,柳皖花被他狠狠地扔到地上,连地板都砸的裂了,半天都没能爬起来。这时,延津又一脚踩在柳皖花的背上,恶狠狠道:“既然吸收不了你,那我就亲自吃了你!!”
“延津!你已经变成怪物了!”柳皖花爬起来,也露出了柳皖花的撩牙,看来他被激怒了。
“变成怪物!哼!!那都是你们的错!!我现在活的不知道比以前要快乐多少倍!!我终于成了真正的王权支配者了!!”延津停止了圣光的燃烧,露出瘦骨嶙峋已经不知道剩下几许骨肉的可怕形容。
“柳皖花!!就因为你的存在,别人总是拿我和你比较!我恨你!”延津的怒火持续上升着,他不停地践踏柳皖花,最后发怒的柳皖花终于站起来,和他扭打起来。
彷佛在这个空间,人变得更加容易发怒。柳皖花抓起一块地上脱落的石砖,对着延津狠狠地砸了起来。
血肉飞溅,延津的哀号却没有使任何人醒过来——所有人,包括那些睡着的和没有睡着的,一个都没有动静,他们都知道这个世界有个法则,那就是午夜之时万万不可以睁开眼睛。
所以很多人都抱着观望的心理,就这样,延津被柳皖花打得惨不忍睹,本来就已经骨肉松脱的他经过柳皖花的暴虐,几乎不成人形。
柳皖花丢开砖头,将白骨嶙峋的延津拖到了祭坛的中央,凶狠道:“给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诅咒?”
延津狼狈地喘息着:“柳皖花......你不要得意......你会受到可怕的诅咒的!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么?就是因为我融犯了其中一条禁忌......那天夜里,我睁开了眼睛......然后我就取代了那个变异的仙人受苦......现在我要死了,你就是我的接替者......嘿嘿......柳皖花,一切本来不会这么疯狂的......”
说完,延津就慢慢躺了下去,终于再也不做声了——他终于死了。
魅罗的世界,是一个密布诅咒和禁忌的神秘世界,而他们这些可怜的幸存者迟早要被这个王宫吞噬。
柳皖花看着死去的延津,默默地坐在祭坛的台阶上,思考自己面对的,又是怎样的异变?
四周一片静寂,就连那些装睡的人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因为他们知道,又有一个人即将取代延津,成为“夜间的受罪者”了。
天渐渐亮了,黑夜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灰色的天空。
柳文昌醒了过来,摇醒了昨晚被他下了迷药而昏睡的谷碧血,很遗憾的是,他从王宫里找到的这种迷药对于柳皖花并没有太多的效果,当他看见祭坛中央的尸体和坐在一旁的柳皖花的时候,就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
“柳皖花!你杀了延津!”柳文昌连滚带爬地爬过去,紧紧地抓住柳皖花的衣袍,“你不知道么?你会变成第二个延津!到了夜晚你就会......”
“不用担心。”柳皖花站起来,看着走过来的谷碧血,“我想应该有破除诅咒的方法。”
“没有方法!!柳皖花!你这个笨蛋!根本没有方法!”柳文昌看起来很受打击,趴在地上歇斯底里。
“我们仔细找找,应该能找到方法离开这里。”谷碧血也过来劝慰几乎崩溃的柳文昌。
“除非......你和延津一样,在夜间被杀死,诅咒才会转移!”柳文昌依旧抓着头发喃喃自语。
但是其他的神仙都冷漠无语,看起来柳皖花父子的死活和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又度过了了无希望的一天,谷碧血决定这一夜他不会睡觉,看着柳皖花会有怎样的变化,而柳文昌也睁着眼睛,看着天幕一点点变化。
旁边的神仙看着他们,道:“你们这样也是没有用的,赶快睡吧,没有人能破除诅咒的。”
说完,其他的人就纷纷躺下睡倒了。
而柳皖花则坐在祭坛一边,对谷碧血道:“谷碧血,你睡下吧,这件事我和父皇解决就好了。”
谷碧血想了想,道:“我可不希望你被杀。”
柳文昌也劝谷碧血道:“儿媳,放心,我不会杀死柳皖花的,只是想办法破除诅咒。你去睡吧。”
于是把能使人沉睡的月光草交给了谷碧血,而他自己则摇动轮椅来到柳皖花的面前。
这样和柳皖花面对面的对坐,看了起来他们两个人真的是一模一样,面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柳文昌叹了一口气,自从他被抓之后,他就染上了这个坏毛病——喜欢叹气。皆因这个世界时常使他感到绝望,即使如此,他还是选择活了下来。
“柳皖花,其实从你接替了延津的位置,你就很清楚自己所背负的诅咒的内容了吧!”柳文昌道。柳文昌点头:“没错,自从他死去的那一刻,我就自然而然清楚了自己要背负的东西,真是奇怪的
感觉。”他站起来,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胸膛————
只见他的胸膛上印有一个古怪的记号,像是一串闪电,但是那些记号的纹理里却流动着熔岩一样的光。
柳文昌指着这些记号道:“每个夜间的受罪者所受到的诅咒都是不一样的,我胸前的这个记号会慢慢地扩大,当扩大到我的全身之后,我的身体就会引发一次剧烈的爆炸!这个爆炸非常强烈,也许能炸毁半个王宫,甚至撕裂出一个‘裂口’,可以让我们离开。”
“但是你也该清楚,那爆炸足以让你的魂魄俱毁!也许最后你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点都不剩!”柳文昌突然握住柳皖花的手,“你知道么?其实,每个人都还剩下一丝灵力,为的是能够在这个世界苟延残喘得久一些,这就像是压箱底的宝物一样......”
“爹!你想做什么?!”柳皖花警觉地看着柳文昌,柳文昌的双眸发光,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谷碧血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清晨了。假如这个世界还有“清”晨的概念的话。
柳皖花果然完好无损地站在他的面前,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
“你怎么了?柳皖花,昨晚你没事吧?”谷碧血坐起来,觉得柳皖花有点不对劲。
“一切都好。”柳皖花摸摸自己的脸,然后用一种奇怪的动作小心翼翼地走过来坐下。
“柳文昌呢?”谷碧血望望四周。
“我在这里。”柳文昌从一旁爬过来,但是表情阴郁。
“咦?眼色变了?!”谷碧血这才发觉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不对劲——柳文昌的眸色本来是青色的,但是现在站在他身边的柳皖花的眼睛反而是青色,而匍匐在地上的柳文昌的眸色则是红色!
“这是怎么回事?”谷碧血十分震惊。
“谷碧血!......“柳文昌”抓住他的衣角道:“他和我交换了身体!他才是柳文昌!我是柳皖花!”
“柳皖花”抱着手臂冷笑起来:“儿子,你真是的,难道没想过要孝顺一下父亲么?父亲我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行走的乐趣了。”
谷碧血顿时感到非常混乱,他还没有采取下一步的动作,那个拥有健全身体的“柳皖花”——其实是现在的柳文昌,就哈哈大笑着奔跑出去了,他竟然一点都顾及那个“五人”的诅咒,就那样狂笑着跑了出去。
“谷碧血!那个身体受了诅咒了!也许很快就会爆炸!”柳皖花艰难地抬起头,对谷碧血道,柳文昌的身体有严重的残缺,这使得柳皖花感到十分不适应。
“这个老头......”谷碧血抹抹额头的汗,只好把柳皖花从地上抱起来,放到轮椅上。
就在他们准备商讨下一步的计划时,一个新来的人从出口处走进了大厅。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因为进来的人是曾苑!
按照“五人必须集合在一起”的说法,曾苑独自一人在外面,应该早就死了才对,但是曾苑现在确实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其他的古怪“规则”。
而曾苑的手里还拖着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尾随柳皖花等人一同进入王宫的夜君——
这个夜君倒是翻着白眼,口吐白沫,脸色土灰发青,看来是死了多时了。
曾苑扫视了一眼神殿里的情形,冷笑道:“诸位,我发现了一个破除五人诅咒的方法了!”
柳皖花看着那死去的夜君,发现夜君的尸体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那些血都集中在他的下身部位。
“谷碧血我知道了,曾苑所说的解法就是......”柳皖花俯在谷碧血的耳边说道。
谷碧血一听,脸色一变:“这种方法实在是......”
他们还在窃窃私语,其他还没有自觉的仙人还凑到前面去问:“曾苑,究竟是什么方法?”
曾苑嘿嘿一笑,突然伸手拽住这名仙人,他力气大得惊人,仙人来不及挣脱,就被曾苑风一样拖了出去。
而留在神殿里的夜君的尸体上的可怕伤口昭然若揭——
只有不断地交。欢,才能避免五人诅咒的袭击。
夜君是活活被曾苑折磨而死的。
其他的仙人看出了玄机之后,一开始还有所犹疑,但是很快,他们就抛下了矜持和道德理念,开始互相窃窃私语。
但是显然还是有很多人有争议和怀疑——
这个神殿里面似乎弥散着一种气息,能使得人快速地暴怒急躁起来,不一会儿,刚才的争吵就变成了斗欧,一些人变成了狂徒,随意地去袭击其他的人。
最后的最后,事态竟然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整个神殿里原本还算平静的气氛完全被破坏,强暴、哭喊、裕望、痛苦充斥了他们的四周,柳皖花和谷碧血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幕丑剧,柳皖花抬起头,看到那露天穹顶上的天幕都起了变化,彷佛顺应了神殿里人们的狂躁一样,变成了一种妖异的桃红色。
“我明自了,谷碧血,所谓的五人诅咒,所谓的解法,都是‘阴谋’罢了!魅罗的意志只是为了嘲笑和戏弄这些人!她正在看着我们!”柳皖花紧紧地抓住轮椅的扶手,望着天幕,得出惊人的结论。
“也许......这个神殿里的空气让人狂躁......”谷碧血闭上眼睛,他感到自己的体内的火被点燃起来了,一股从来没有过的强烈的情裕渐渐将他吞噬。
。。。。。。。。。。。。。。。。。。。
柳文昌的一生,最快乐的日子是什么?
现在回想起来,快乐的日子有好多好多,其中和谷碧血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的日子,似乎是最无忧无虑的。
已经那么久了,两个人在一起,去了好多地方,经历了好多事情。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是终点了......
有时候,柳皖花也会思考,魅罗究竟是什么样的怪物,能够引起这么大的骚乱,又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能够制裁她呢?
最后一刻,他似乎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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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在神殿的时候,所有的人都陷入了疯狂****起来,而谷碧血终于也被这无情的诅咒所控制,趴在实际是柳文昌的身体的柳皖花身上疯狂发泄。
而就在这些人都陷入疯狂的时候,不知道已经奔跑到哪里的柳文昌终于爆炸了!
剧烈的爆炸掀起气浪和光流,淹没了整个王宫,所有人都被吹飞了,在半空中碎成血肉之花。
柳皖花和谷碧血同样没有能避免,半个王宫都被爆炸毁掉了,但是爆炸的能量使得魅罗的世界再次异变,在血肉横飞中,王宫渐渐浓缩,爆炸产生的气流,也凝聚了成了一个女人的形状——那就是魅罗,魔神的后裔。
魅罗在半空中浮现出巨大的笑容,微笑着注视着这一切的毁灭,她毁灭的触须此到已经从天幕垂了下来,开始朝着人间进发。
那么,让我们再把时间快进一些,快进到一个无比快的速度,看看接下来在人间发生的事情。
那是不知道多少时间之后,魅罗的融手终于覆盖了整个人界,大地一片灰暗,天幕掉落,恐怖的瘟疫在人间横行,短短三年之内,地上万物生灵就全部死绝,蜘蛛族不得不进入地底深深地沉睡,世界毁灭。
就算是这样,蜘蛛族也终于难逃瘟疫的荼毒,又过了一年,瘟疫在蜘蛛族蔓延,所有族人全部感染魅罗的瘟疫而死,梵天凌和谷炎擎也没有能逃脱厄运。
天界、人界、魔界、四方界,彻底寂静下来了,世上再没有有生命的生物了。
包裹住整个世界的,只有魅罗的恶意意志,绝对的寂静到来了。
这样,又不知道过了几千年,几万年,几千万年,几亿年扎根在这个寂静死亡世界的魅罗已经化身成巨大的意志体,拖拽着整个世界朝着外层空间——
混沌海进发——那是未知的领域,魅罗要把自己的瘟疫散布到整个混沌之海,那是她新的兴趣。
魅罗,一张巨大的人脸,拖拽着已经死亡的世界,奋力冲破当初在世界创立之初就包裹着世界的“液泡”,带着巨大的摩擦轰鸣声,像破蛹而出的蛾子,奋力地挣扎。那景致很是壮观,剧烈的星际激荡像一圈圈的水波纹扩散开去,魅罗从液泡中露出脸来,看见了外面的无限辽阔的美丽新世界——混沌海!!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魅罗在寂静无垠的空间里狂笑。
但是这种狂笑的最后化作了一声尖叫,魅罗被一只手抓住了,那只手抓住魅罗,将她从死亡世界中剥离出来,魅罗就像是一团粘稠的液体,甩来甩去。
但是请注意比例,魅罗此时已经形同一个世界一般大小,但是却被一只手轻易地揪住,拽离了下来。
“我们终于见面了,魅罗。”
一个声音传来,魅罗看清了自己的处境——她被一个人抓在了手里,而那个“人”是——
和她比起来,更加巨大的柳皖花。
魅罗开始辩解抗争,但是她叽叽呀呀的叫嚣在无垠的混沌海之中,就像是知了的虫鸣那样微不足道,甚至听不清她在嘟囔些什么。
“你是一只虫子,魅罗,和你消灭的那些生物一样,没有什么区别。”柳皖花的声音宏大无比,仿佛响彻宇宙。
“什么叫做真实呢?”柳皖花似乎在自言自语,“‘我’是不是真实的?还是说,‘我’只不过是别人幻想的产物,‘我’是巨大的存在么?还是如蝼蚁般渺小?时间是什么,一刹那多久,一亿年多久?”
说话间,他的另一只手拂过魅罗舍弃的死亡世界,瞬间,时间重新流动,微风、河流、人、牲畜、天界、仙人、每一道衣服的皱褶,每一个尘埃的漂浮位置,每一个人脸上凝固的表情,每一片飞起的花瓣,刹那,恢复到了某一个特定的时间——
对于全能的混沌神来说,一瞬间和一亿年,毁灭与重生,永恒与刹那,大与小,多与少,一切都是没有差别的。
也许在不知道时候,我们的生命,其实早就被大神们改写了无数遍了,也许我们和柳皖花手掌中的世界一样,只是虚幻的气泡,我们的情感和人生’都是被全能的大神用他们那无法猜测的处理能力一一设定好了。
“噢噢噢噢哦噢噢噢噢!!”魅罗尖叫着,终于在柳皖花的手掌中挣脱出来,拼命游向混沌海的深处。只不过,又多了一个巨大生物的饵食而已,她迟早会发现,费尽心思脱离了原来的世界,得到的不过是和鱼饵同等的待遇。
而柳皖花的金色身影渐渐隐没,只听一声清脆的响指声过后,静止世界的一切再次开始运转,人间依旧熙熙攘攘,完全不晓得他们已经被重置过了。
天界亦是同样。
只不过,因为魅罗的消失,事情变得稍微有点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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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皖花站在树林里,手里拿着一个木板牌子,上面写着——“玉不琢,不成器;妖不学,不知义——柳皖花学堂,广收门徒。”
但是,并没有任何一个森林里的妖怪前来学习,以至于板凳荒废得都长出嫩芽来了。
这是最初的地点,但是,也是最初的时间点。
也就是说,这时候,谷碧血完全不认识柳皖花。
这一次的谷碧血,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柳皖花坐在木桩上静静的等待。
自雪皑皑之中,一个身影终于慢慢地走近,这人一身白衣,目光冷峻,面容绝丽,正是柳皖花最熟悉的谷碧血。
“柳皖花,怎么你会坐在这里?”谷碧血第一句话让柳皖花觉得惊喜万分。
“你还记得我?谷碧血!”柳皖花高兴地跑了过去。
“我当然记得,我们不是最后在魅罗的神殿里么?怎么我们会突然来到这里?”谷碧血倒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难道这也是诅咒么?”
“不是,其实......呃......离我们在神殿里的事情,已经过了五十亿年了......不过,在混沌海里,那也像一瞬间那么短。”柳皖花解释得十分混乱,“总之!一切都结束了!让我们一起迎接美好的未来吧!!未来属于我们!!属于年轻人!”
柳皖花拉着谷碧血的手,做了一个展望未来的造型。
三王后,在原本是狐国的边境地区。
“什么?!”谷碧血揪着一只过路的狐狸精的耳朵,问道:“你说你根本就不知道狐国在哪里?”
狐狸精眼泪汪汪道:“是的嘛!这里根本就没有过什么狐国!狐狸还有自己的国度啊?真是好笑!我只知道为了爱人甘愿投入地狱的玄狐王,谁知道什么狐国啊!哼!我要走了!不要揪住我的耳朵!”
大概是重置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吧。柳皖花暗暗地流冷汗。
谷碧血咬牙切齿,把狐狸扔在地上道:“那样也好,既然这个国度不存在了,也省得我操心!柳皖花,我们去蜘蛛谷看看!”
于是他们飞到了天界,天界变化很大,比以前要庄重祥和多了,但是问了一个过路的神仙,他也不知道蜘蛛谷的存在,只说蜘蛛族住在北方圣山中。
他们来到北方的圣山,发现此地的蜘蛛族虽然个个都是祥瑞之兽,但是没有一只柳皖花拥有原来神奇的喝福能力了,甚至和龙族、凤凰族、白虎族等等是一样的等级,蜘蛛族人的名字也随意而定,不再有柳皖花、梵天凌这样的称呼了,当然,他们也不知道蜘蛛王是什么东西,更没有听说过王权支配者的说法。
梵天凌、谷炎擎、白呆、长老,柳文昌,延津,一切熟悉的人都从世界上消失了。
这个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变得无比陌生了——
原来大家都是因为和魅罗的因缘际会而聚集到一起,魅罗消失了,产生了连锁蝴蝶效应,所以和魅罗有关的机缘都也随之消失了。
只是因为谷碧血是柳皖花的挚爱,所以才会藉由柳皖花这位混沌大神特许的“豁免权”而存在于世。
但是这个世界早已经变得无比陌生,似乎再也没有他们归属和容身的地方了。
柳皖花和谷碧血只好来到京都繁华的大街上,默默地来到了街角一处地摊前,点了两碗牛肉板面,默默地吃着,柳皖花捧起板面,默默地倒进自己的嘴里。
只有这板面的味道,似乎还是一点没有变化。
“我们会有个新家的,今后我们去打拼属于我们自己的天地吧。”柳皖花抹抹嘴角道。
“好,反正我也不是谷碧血王,你也不是蜘蛛王了。”谷碧血吃完板面,呼了一口气,“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打拼,说不定这个世界更加精彩。”
两人吃完伤感的板面,摸摸身上,竟然没有带钱。
谁知道摊铺老板却笑嘻嘻地对谷碧血道:“谷老板,你不用付钱的。
“我不是谷老板。”谷碧血死板道。
“谷老板,您跟我们说笑呢!”摊铺老板依旧是满腔堆笑。
“都说了我不是。哼。”谷碧血摸摸身上,竟然摸到了一封书信,上面的确是自己的笔迹,落款处写着“烟雨楼谷碧血”
“这是怎么回事?!!”谷碧血震惊。
“说不定是重置之后,你的人生也被重写了!”柳皖花拉起谷碧血,“我们去看看你的新的人生是什么样子的!”
于是他们问了路人,来到了烟雨楼,一打听果然谷碧血就是烟雨楼的楼主!
而且,这个烟雨楼明明就是个专门提供达官贵人小官的青楼......
也就是说,谷碧血的新人生是伪装成人类开青楼的狐狸精......
柳皖花和谷碧血囧
“那么你是做什么的?”谷碧血不服气地看着柳皖花。
“我是柳皖花,当然是从四方界来的。”柳皖花摸着下巴自我感觉良好道。
其实他也不清楚新世界里,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也许,根本就没有身份来的。
但是,天际突然闪过一道疾光,他们还傻傻地站在青楼门口发愣,一个英姿飒爽表情严肃的金甲少年就跪在了柳皖花的身后。
柳皖花一看,那不是延津吗!
“哈哈哈哈!这小子学好了!!你看他的表情多认真!”柳皖花和谷碧血开始嘲笑起来。
但是延津无动于衷,只是单膝跪在地上,恭敬地抱拳道:“王,魔界大皇已经到了,请您速速回四方界与他面谈。”
谷碧血的表情一下子僵硬了——该死的,柳皖花这家伙竟然是王?!
为什么自己是青楼的老板,而他是王?!
于是柳皖花笑的很腹黑很阴险很得意很无耻——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