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辰一脸讶异，心中的困惑油然而生，不安的看向蚩狂，见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出的尽是得意之态。
“练衣，你怎么会在这里？”
慕南辰难以置信。
这几年步练衣时常外出，或三五日，或是十来天才回到客栈之中。想想也有大半月未曾见到那妮子了，莫不成她又被蚩狂这家伙捉了去。
“小姐姐，是你吗？”
只听褚清风欣喜的喊了句，本来肃穆的脸上立刻现出久违的笑容来。
这一刻他竟像极了当年那位去往仙山求道时的小孩童。
服侍大王的宫女和妃嫔们，也惊讶的望着面前女子，又不敢说出一句话来。
这不就是大王日思夜想的画中人嘛。
那苏家美人愣愣的望着大王，不知所措，心中更是畏惧不已。
“大王所指何人？”
蚩狂似有深意的凝了眼慕南辰。
褚清风将目光恋恋不舍的转向说话的蚩狂，似乎察觉到了有些不合理的地方，疑惑的问道：“先生可是这位美人府上的？”
“回大王，贫道正是。”
“先生可愿揭下面纱，让孤一睹尊容？”
蚩狂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去，慢慢摘下挂在脸上那层面纱。
慕南辰寻眼望去，这哪里是蚩狂本来的面目，不过是易了容貌，活脱脱的变成了一位仙风道骨的俊俏少年。
“你不是那位大哥哥？”
褚清风面上浮起一层复杂的神色来。
“我的王，你指的可是周家小姐身旁的那位先生？”
蚩狂一手指着慕南辰，向褚清风示意道。
褚清风赶紧掉转身子，快步走到慕南辰跟前，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挑衅道：“先生可也愿意摘下面纱？”
慕南辰定定的注视着褚清风，才知自己上了蚩狂那家伙的当，虽然不情愿，也只能揭去自己面上的这层神秘纱布。
“南辰先生，呵呵呵呵，有趣有趣”，褚清风诡异的笑了起来，视线始终停留在这张俊美的容貌上。
凡尘几十年过去，自己早已步入知命年岁，饱经沧桑，可这位他口中的大哥哥还是当初那般青葱如故，不见一丝衰退。
果然，神仙就是神仙。
就连他这一国至尊都不得不认这个理。
看着这样一位年过半百的凡间老人，慕南辰心中也是感慨不已。
当年凌瑶公主借胎的凡鸟险些丧生在他的手中，如今公主魂丝化成人形，借胎的凡身却要与他成为夫妻。
这样的宿命安排，果真是有些可笑。
“那苏家的美人.......”，褚清风话有所指，满含期待的看向慕南辰，正想听他的解释。
慕南辰也是一头雾水，愤懑的直视着不远处的蚩狂，他哪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苏家小姐虽然长得和练衣极为相似，可全无她的一丝神韵，身上也无一丝仙灵之气，也不知蚩狂这家伙又用了什么妖邪之术幻化出这样一个人来。
蚩狂知道此刻慕南辰拿他没办法，一脸的轻松惬意，得意道：“回禀我王，这位美人只是苏家的小姐，名唤映雪，并无任何其他的身份。”
“原来如此”，褚清风思虑着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位先生身上来回游走着。
这其中的诸多事情，想来面前的臣工们怕是无人知晓。他也并没有要戳破慕南辰的意思，只是想到几十年前的旧事总有些不快，眼前凭空冒出的苏家小姐倒是让他有了些好的想法。
“孤早已颁下谕旨，立后一事由几位先生来决断，既然南辰先生和苏府的先生不相伯仲，那孤只能自行决断了”，褚清风说道：“王后之位只能由一人继承，这是历代先王立下的规矩，为了公平起见，孤也不会亏待任何一方。”
蚩狂想来是早有打算，见褚清风如此说，立刻答道：“我王圣明，大王既然说了立后由各位先生决断，贫道倒是有个不错的主意，一来可以不负我王圣恩，二来嘛也能表明我们这些授业先生对家主的忠心。”
“先生请讲”，褚清风期许的问道。
蚩狂邪恶的笑了起来，“我听说周府十分仰仗这位南辰先生，小道不才，这些年也蒙了家主不少的恩赐，立后之事事关各族兴衰，我们身为一府授业之师，自然该要为主人分忧才是。眼下为了大王不寒任何一族的心，所以小道提议，若是哪家的美人立为新后，那府上的先生便随着一同入宫，做大王身前的一名守门小吏，在大王有生之年不得再踏出宫门半步，并彻底断了与主家的关系。”
“嗯，这个提议倒是不错”，褚清风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只是两位先生都是高贵之人，入宫做名小吏实在是辱没了两位的才德。”
“无妨无妨”，蚩狂殷勤道：“贫道一个修行之人，不在乎这些小节，主家对我有厚恩，只要能让我家小姐圆了心愿，我受些委屈也是值得的，只是不知这位南辰先生意下如何？”
说完，他充满挑衅的看向慕南辰，想来这样一位神族的圣灵之尊，大族的未来君帝为一位凡尘国君看门护院定是件十分有趣的事情。
慕南辰苦闷的叹了口气，这下算是让这厮给拿住了。
蚩狂显然是不用去同他再争什么，那苏家的女子只怕早已迷了褚清风的心智。他若不愿意做这守门小吏，蚩狂若进了宫，慕媤定然是凶多吉少。可做这小吏，那真是贻笑大方，自己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地步，真可惜以前没能寻得机会除了这祸害。
“苏家先生说的在理”，他只得不甘的答道。
“好，两位先生果然都是忠肝义胆之人”，褚清风虽不知蚩狂的底细，倒是十分期待这位神族的驸马为自己看护宫门。
“既然我王应允了，那小道便与南辰先生来做个决断吧”，蚩狂裂开嘴角，会心一笑，笑意中包藏祸心，“南辰先生乃国相府的人，论理来说，该让先生先做决断。”
慕南辰也同他相视一笑，“那便多谢先生承让了。”
“南辰先生实在客气。”
“一山先生。”
一旁的苏家小姐仿佛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决定，略显失落的唤了一声。
“一山先生？”，慕南辰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好名字。”
而周慕媤默默的看着一旁的慕南辰，心中五味杂陈。
她虽不知这几人之间的过节，可自家先生在周家授业怎么也不算是辱没了名声，而如今却为了圆自己的心愿，甘愿去做那守宫门的小吏，真是万分过意不去。
自己在他心里到底占着怎样一个位置呢？
她不理解，实在是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