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L出手，苏岩丝毫不担心白画的下场。
挂断电话，苏岩心情很好。
反而是顾言痕皱起了眉，也忘记了要继续跟苏岩要承诺的事。
“你确定要这么做？走程序的话，太便宜她了。”
苏岩却摇了摇头，“我们不是制裁者，坏人该得到什么样的下场由法律来评判就够了，虽然我们可能觉得罚得太轻，但法律作为一个衡量尺度来对对方进行决裁必有其合理性，意气用事的结果不过是踏破底线，一个没有底线的人，与罪犯没有任何区别。”
顾言痕叹了一口气，“不是说不让你尊重法律，只是在她被法律裁决之前的这些时间里，足够你做些别的……”
顾言痕是军人，军人最讲究纪律严明，顾言痕还是领袖级的军人，对于法律的尊重和敬畏更是远胜于其他人的，他又怎么会知法犯法？
但是法律的不全面意味着他们可以钻漏洞，其中的可操纵性太多，足够他为苏岩教训那个不自量力的女人。
苏岩眨了眨眼，“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做些其他的？”
“嗯？”
顾言痕似乎有些意外。
苏岩坐正了身子，认真地解释道：“顾言痕，首先你要明确一点，我不善良，我从来不会为自己标榜善良来获取赞誉，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有每一个普通人该有的喜怒哀乐，惹怒我的人，我会毫不客气地报复回去，但是……”
苏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是顾言痕，我的报复不是折磨对方以获取快感，不是，我的报复一定是要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进行的，因为我承认我自己不是个好人，但我也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坏人，我和坏人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有底线，如果我为了发泄自己的怒火而踏破了那层底线，那我就和对方没有任何区别。我要为了惩罚对方而让自己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人吗？不，我不要。”
苏岩很少用这么认真的神色跟顾言痕说话，但是意外的，顾言痕却觉得这一刻的苏岩美得不像话，不是那种外在的美，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但就是让你觉得，她似乎整个人都在散发着耀眼的光华，让人觉得舒心，让人觉得安定。
她继续道：
“或许有的人会说，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当你足够有权有势的时候，规则就不足以束缚你，即便你踏破规则也没关系，毕竟胜者为王败者为寇，那个时候别人依旧会觉得你是对的。诚然，此刻，我有足够有权有势的你，可以为我无视一切规则，但我觉得没必要。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人是走不远的，无论是他本人还是他的红颜，都不会走远，因为一个没有底线的人是很可怕的，入了深渊的人，再也出不来。”
“我不希望你走入深渊，更不希望是为我，你是军人，你就该站在神坛守卫一切法则，这样才能让那些被你守护的人们信任你的守护，就像我作为一个明星，即便我的这些背后的行为可能永远都不会被他们知道，但是我依然想在一言一行上为他们做好表率，让他们相信，他们爱的人，即便不够善良，但她足够正义足够理智，足够成为他们精神上的领路人，能在他们陷入绝境的时候拉他们一把，不会堕入深渊成为恶魔。顾言痕，你懂我意思吗？”
看着苏岩认真而固执的眼神，顾言痕轻笑一声，但眼神也足够清澈和坚定：
“我懂。”
她总说她不善良，但是顾言痕却突然间不知道什么是善良。
善良就是宽恕一切罪孽吗？不是吧。
打个比方，如果一个罪犯，他杀了人，但是法官却因为善良判定他无罪，这样的善反而让人愤怒，让人更加觉得不可饶恕。
很多人可能对善良有误解，觉得善良就该普度众生。
不是的，普度众生那是圣母需要做的事情，我们都只是一个凡人而已。
善良就应该是苏岩这样的，她会直面自己的情绪，惹她不高兴她就是要报复回去，但是她有自己的底线自己的尺度，伤害她的人她会把对方应得的一分不少还回去，但也不会多做一分多余的事情。
苏岩很清醒，当你的还击程度大于你的被伤害程度时，你不再是受害者，而是加害者。
而规则就是控制这个度最好的方式。
能保持理智的人才有资格谈善良，不盲目善良的人才是真正的善良。
顾言痕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遇见这样的苏岩，她看透不美好却相信美好，见过不善良却依旧善良。
“我答应你，不插手，也不在规则之外多做一分多余的事情。”
苏岩这才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是真的松了一口气，她好怕顾言痕不能接受她的理念，这是原则性问题，她肯定不会退让半分，这样势必会伤害到他。
还好，还好这个人是顾言痕，知她懂她宠她护她的顾言痕。
苏岩爬过去捏了捏顾言痕的脸，“男朋友对我真好。”
顾言痕却抓开她的手，“你还没告诉我，在她被裁决之前你要做的一些其他的……是指什么？”
苏岩刚要开口，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苏岩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冲顾言痕扬了扬眉：
“喏，来了。”
说着，苏岩便接了起来。
这次是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听起来大概十七八岁的样子，正是最风华正茂的年纪。
“把你要查的人半个小时之内用短信发给我，除了名字外要有出生年月，方便我锁定，另外备注好查什么。”
对方没有半点小孩子的礼貌和活力，只冷冷淡淡地吐出一句话。
苏岩倒是忍不住扶额，H这孩子，老跟她说他改了，结果面对外人还是这么生人勿近的样子，真是……没有在苏二面前的可爱。
但是苏岩也没有多说什么，她现在的身份也不适合多说。
“好。”
几乎是苏岩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对方便秒挂电话。
苏岩：“……”
不可爱，太不可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