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萧哲翰?”荆飞问道,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
“嗯。”
张丹彤没有隐瞒,幽幽道:“他就是萧哲翰,也是我父母丧礼上唯一个不避嫌出现在灵堂而且还会关心我的人。”
荆飞再次皱眉,对张丹彤的话不置与否。
似乎知道荆飞在想什么,张丹彤只是说了一句就顿住,很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不过那个时候我真的万念俱灰,他的出现就像是我生命中的看见的一棵救命的稻草,让我看见了一丝希望……”
荆飞没说话,也没有反驳张丹彤,他只是看着张丹彤心疼的叹了口气,他完全能够理解张丹彤那个绝境中的状态,无论是好是坏,是什么目的,那个时候萧哲翰是不是别有用心,他的出现对绝境中的张丹彤来说都是无比重要的。
张丹彤却又自嘲的笑了下:“想起那个时候我真的单纯,什么都没想,事实上那个时候的我确实什么都不懂,我当时真的很感动,尤其是那个时候他很和蔼,我当时已经被逼的走进了绝路,于是我就问他,我说你能帮我吗?只要你能帮我,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呵呵,不怕你笑话,我当时真的是那么想的,我甚至都不认识他是谁,可是我却别无选择,虽然我很怨恨我的父母,他们为什么会贪赃枉法,为什么要自杀丢下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可是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他们都已经死掉了,我这个做女儿的怎么都要给他们安葬。可是那个时候我却连这点能力都没有,那些本来和我家很亲近的朋友和亲戚在那个时候就像是躲避瘟疫一样躲着我,没有一个人出现在灵堂里。所以,那个时候,萧哲翰问我的时候我就想,我不要求他帮我太多,只要能帮我把我的父母安葬了,无论他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他。”说完,张丹彤自嘲的笑了起来,有些凄凉,眼泪流了一脸,转头看了一眼荆飞。
“结果呢?”荆飞再次叹口气,轻轻的问道,其实他已经想到了大致的结果。
“结果?”张丹彤抿了抿嘴角:“结果其实很简单,他他说可以帮我,然后说我一个人在灵堂里不安全,如果我相信他的话可以跟他回家。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没想,抓着唯一的拉杆箱就跟走出了灵棚,不是我太相信他,而是我没有选择。”
“事实证明我在那个时候的选择是正确的,在灵棚外,我看见了一辆挂着市、政、府头号牌子的奔驰车,一个我很眼熟的司机用很古怪的目光看着我和他一起走出来,那个司机我认识,只是不是很熟悉,而直到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竟然是当时位高权重的空调过来的代理市、长。”
“我当时依旧什么都没有说,很听话的跟着他回了家,而他也什么都没问,让我奇怪的是他的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只有的定期打扫的保姆,当时他很热情的叫我洗澡并给我做饭,完全就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很关心的陪着我说话,安慰我,而那一晚上,我就成了他的女人——”
说到这里张丹彤忽然使劲的咬了咬嘴唇,自嘲道:“也许你不相信,他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要我付出什么,也没暗示过我什么,他的表现始终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在呵护我,可是那个晚上我还是成了她的女人,是我主动跑到他的房间的跑到了他的床上去的,我还记得当时他被我下吓了一跳。”
“呵——”荆飞苦笑,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去灵堂找我到底是什么目的,我也不想去知道,总之,那个晚上我就成了他的女人,然后,第二天早晨我指着床单上的血迹对他说了一句话,你说过要帮我的。”
“我还清楚记得当时他看着我的眼神很复杂,似乎很矛盾,足足看了我半个多小时,然后才又笑了起来,再次变得慈祥和蔼的揉了揉我的头,对着我很认真的点头说了个好字!”
“再之后的事情就变得很简单,我就像是做梦一样,我不知道他使用的什么手段,虽然我父母的贪污不可能完全推翻,但当时的注意力却被一件更加可怕的贪污爱所震惊,而我父母只是其中一个被胁迫的受害者,虽然也有贪赃枉法行为,可是却情有可原,最后的处理结果竟然只是收回了一些私有财产,许多原本冻结或者收缴的东西又都返回了我的名下。而我父母的葬礼虽然依旧不可能太风光,却再也不是冷冷清清,尤其是在萧哲翰亲自出现在现场后,本来很多避之不及的人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在葬礼上,甚至,我家那些躲避瘟疫一样的亲朋好友不知道听到了什么风声,再一次一阵风的围拢上来……”
张丹彤很冷漠的自嘲道:“真的是很可笑,一件本来已经定案的贪污案竟然因为一件更加严重的案子而推翻了结论,如果我不是当事者很难想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先前那些法官和部门都是瞎眼的吗?可是我知道他们不是,这一切都是萧哲翰的能量,我不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他确实做到了,从始至终他很少说话,甚至他从始至终也没问我要他做什么,我只是清楚的记得他很认真的对我点头的样子,而我却没想到他做的这么彻底,不止是帮我安葬了父母,甚至给我找了回了做人的尊严,虽然这份尊严一旦看穿真想的话是那么的可笑,只是一个障眼法。”张丹彤再一次闭上了嘴巴,眼神迷茫,仿佛还沉浸在当时的回忆里。
“之后你就做了他的情人?”荆飞叹了口气,张丹彤的经历让他心疼,也让他心酸,可是却毫无办法,事情已经发生,而那个时候的自己在哪里?
让荆飞意外的是,张丹彤竟然摇摇头:“没有,他那个时候虽然帮了我很多,甚至为了帮我也付出了很多东西,这些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可是他却并没有要求我为他做什么,甚至,当我第二次主动送上门的时候还被他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甚至还很严厉的呵斥了我一顿,让我清醒一下。”
荆飞听的一挑眉,他怎么也没想到张丹彤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和他心中的猜测完全不同。
“很奇怪是吗?”张丹彤似乎知道荆飞在想什么,自嘲道:“我当时也很奇怪,我以为他帮了我那么多肯定是看上了我的身体,毕竟,我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有自信的,那个时候我刚刚二十出头,正是最年轻漂亮的时候,而且,他也确实是在碰了我后才那么费劲的帮助我。”
自嘲的摇摇头,张丹彤有些烦躁的摇摇头:“萧哲翰是一个让我根本看不透的人,他的思维模式和很多人都不一样,很独特,也很有个性。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是不是真的一点都不贪恋我的身体,不过他却并没有纠缠我,而是亲自送我上了飞机,还劝我好好读书,对我说其它的事情都不要想,把一切都当做是一场梦,睡醒了就好了,他告诉我,我还有很美好的前程在等着我去开拓……直到半年后,我在大学宿舍里再一次接到他的电话……”
“在父母安葬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不过我却始终和萧哲翰保持着联系,一般都是我在主动联系他,那样的时间大概有半年,我没回去,他也没找过我,直到半年后,我接到了他的电话,对我说,他来江南了那一刻开始……”
说到这里张丹彤使劲的抿了抿嘴唇,然后深深的摇头头道:“也是从那一天起,我才真正的成了他的情人,只是,那一次同样是我主动的,可能因为觉得欠他的或者是我的人生观发生了改变吧,总之那个时候我成了他的情人,而他对我也很不错,无论我想要什么,只要不是违背原则的事情他都会尽力的帮我,而我也在他的帮助下成功的进入了江南商会,就这样一直到现在……”张丹彤说完叹口气,不再说话。
“萧哲翰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看见张丹彤不再说话,荆飞犹豫了下问道:“或者说,你恨他吗?”
说完,荆飞紧紧的看着张丹彤的眼睛,不放过一丝波动,张丹彤的诉说和自己的想象有很大的出入,现在连他都不知道该如何看待萧哲翰这个人,好感当然不可能,若是十恶不赦的除掉,貌似张丹彤的话里并没有什么怨恨的成分。
“恨?我也不知道,应该不会恨他吧,毕竟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他站出来帮助了我,那个时候并不是我付出就会有人站出来的。”张丹彤苦笑着摇摇头,语气显得很复杂。
“——”荆飞没有说话,他很理解张丹彤的心情,那个绝境的时候,就算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在张丹彤眼里也是感恩的,环境决定一切,有些事情并不是绝对,而是相对的。
“不过我现在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我是我,他是他。”张丹彤忽然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向荆飞:“荆飞,我所有的秘密也全都告诉你了,你现在也看见了最真实的我,你会不会嫌弃我?”
“傻瓜,我为什么要嫌弃你?”荆飞笑的很轻柔,摸了摸张丹彤的脸蛋,眼底深处全都是心疼和怜惜,他对张丹彤的经历只是感觉到心疼和痛惜,怎么可能嫌弃?他只恨那个时候自己不能在张丹彤的身边让他承受了这么大的灾难。
张丹彤紧张的脸色瞬间一缓,嘴里则是说道:“是啊,你有什么资格嫌弃我,你在外面那么多女人,我不嫌弃你已经是你的造化了。”
“呵——”
荆飞哭笑不得,张丹彤的反应永远出乎预料,和很多正常的女人不一样,这个女人总是可以用最短的时间化解最复杂的问题。
“荆飞——”
张丹彤此时却是忽然抬起头来,很古怪的看着荆飞:“如果我现在说我依旧不想跟你回燕京,你会怎么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荆飞看着张丹彤苦笑,这个女人看起来表现的轻松,其实心理却并不是这样。
张丹彤欲言又止,很认真的看着荆飞,好半天忽然冒出一句:“荆飞,我对萧哲翰没有感情,相信我。”
“我知道。”荆飞苦笑,使劲捏了下张丹彤的脸蛋,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张丹彤会冒出这么一句,同时心中更疼,张丹彤说的虽然简单,可是却从另外一面表现出了她内心的脆弱。
“呵呵,你相信我就好,我真担心你误会我……”张丹彤长松了一口气,只是心情却并不轻松:“荆飞,萧哲翰是一个很可怕的人,而且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人,这些年我跟在他身边对他的了解,他如果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绝对不会放过我,我不知道在他眼中我到底属于什么,可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会认为我的离开就是对他的背叛,他的霸道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我暂时还不想回去,我不是不相信你能保护我,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来缓冲,可以吗?”
张丹彤看着荆飞,一脸的哀求,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