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小姐!听说世子要回来了!就在今日!”
萧绝坐在院子里乘凉,远远就听到秋月的声音。
她不禁笑了笑,到底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熟悉了,性子也就天翻地覆了。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她脑子里反而莫名其妙地出现那个灵堂中的身影。
不想不觉得没什么,细细思衬才想到,到底是个隐患。
他,又是什么目的?
蒋嬷嬷笑道:“世子最是疼宠小姐,这次特地从知卿学院回来定是为小姐做主来的。”
她特地没说这几日姬吾的反常之态。都过了几天了,姬雁莫名暴毙镜像之森定是造人陷害,姬吾那儿却没什么动静。她是个老人了,知道主家的事若是知道太多,怕是要遭杀身之祸。
萧绝眼中也弥漫上惊喜,似带着几分希冀:“真的吗?哥哥会为我做主吗?”
秋月急急道:“当然了!这皇都谁不知道,定北王府的大少爷最是疼爱大小姐了!”
萧绝笑了笑。
只是心里想:这个时候回来,怕也是……有猫腻吧!
……
一辆马车在大路上,徐徐行来。
最后,停在定北王府门口。
一只瓷白的手从马车中伸出来来,揭开车帘。那人无视小厮伸来的手,径直下了车。
定北王府世子。
——姬云深。
姬雁一母同胞的哥哥。
姬云深步履匆匆地走到前厅,向上座的姬吾行了一礼,道:“父王,孩儿回来了。”
姬吾威严地点点头:“回来就好。在学院学的如何?”
姬云深道:“孩儿在学院学了很多,改日可与父亲畅谈。但听闻前几日雁儿差点遭杀身之祸,孩儿希望去看望一下。”
姬吾没有生气他的无理,他知道姬云深本来就是这个性子。
他摆摆手,道:“去吧。雁儿也受了惊吓,正需要你这个哥哥开导开导。”
姬云深:“多谢父亲。”
……
彼时萧绝正在院子里练剑。
衣袂翻飞,青丝狂舞。
蓦然,那精妙的惊鸿诀趋于平庸的剑法。
只是那院中练剑的少女,仍是美得不可方物。
姬云深怔了怔,提步走去,笑道:“雁儿连哥哥回来都不知道?竟连迎都不迎了?”
秋月连忙跪下道:“见过世子。”
萧绝迎上去,拽着姬云深的袖子撒娇:“哥哥——~雁儿忘了嘛!对不起还不行吗?”
其实她早就发现他了。
只是,姬雁不会发现。
姬云深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道:“是,是,大小姐!”
萧绝佯装生气,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姬云深连忙道:“好好好,是哥哥不对。”
萧绝心中也在感慨,都说定北王府的世子宠溺大小姐如命。这样看来还真不只是传说。
居然连这样,都不生气。
要是阿昕这样得了便宜还卖乖……
她抽不死她!
兄妹俩玩闹了一会儿,姬云深终于坐下来严肃地问:“前几日你在镜像之森遭遇的事情,可是被人暗害?”
这可以说是非常直接了。
不过,兄妹间也确实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
萧绝低着头,含糊不清道:“我也不知道,只是……二姐姐三姐姐,还有水夫人有点奇怪。”
姬云深沉思了一会儿,最终说:“你安静休养。其他的,交给哥哥来做。”
萧绝抬着头,开心地笑道:“哥哥最好啦!”
……
长安侯府的大小姐请人送来了帖子。
说是五日后,在府中举行百花宴。
萧绝摩挲着手中的请帖,心中笑了笑:什么百花宴,不过是因为前几日“死而复生”的事情好奇,来探探底细吧。
秋月问道:“小姐,这百花宴,可要去?”
明显,目的不纯啊。
萧绝笑了笑:“人家诚心请我们去,总要卖个面子。”
秋月撅了撅嘴。
以前她虽不是在这里侍候的,也听说过,长安侯府的大小姐与小姐不和。
这次在宴会上,也不知要给上多少难堪。
萧绝见秋月仍是心有不忿,安慰她道:“你看你家小姐现在这么厉害,难不成还能吃亏吗?”
秋月舒展了眉头。
对,她家小姐是最聪明最厉害的!
……
五天匆匆而过。
秋月打扮好萧绝,愤愤道:“想看我家小姐的笑话?想的美!”
萧绝笑了笑:“秋月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秋月难得有些羞涩:“是小姐天生丽质。”
萧绝看着她这一身打扮,确实,艳压群芳,足矣。
“走吧。”
推开门,却发现姬绯苞扭扭捏捏地站在门口。
萧绝主动问道:“二姐姐何事?”
姬绯苞看着如出水芙蓉般的萧绝,眼中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妒忌,犹犹豫豫道:“四妹妹,听说你今天要赴常小姐的百花宴,能不能……带上姐姐?”
百花宴啊!那可是百花宴啊!无数才子佳人聚集的地方,若是被哪个贵公子看上了,那可就飞黄腾达了!
萧绝一眼就看出她在想什么。
心里狐疑,这姬绯苞真的和姬绯贞是双胞胎姐妹吗?两人从智商,眼界,根本不在同一条线上。
姬绯苞完全被庶女这个身份局限住了眼界。
而姬绯贞不同。
她尽她所能,不择手段地往上爬,跟她娘水夫人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萧绝懒懒抬了抬眼:“二姐姐真是对不起,我这请帖一张只能带一人,难不成你要做我的丫鬟?”
姬绯苞一张脸青白交加,心头暗恨:不就是投了个好胎,得了个好身份,你傲什么傲!
萧绝站了半天,见姬绯苞没有什么想说的,温和道:“二姐姐还有事吗?”
姬绯苞气的差点扯坏了手帕,这话说得她就像个闲人!
她忍着怒,让开了路。
秋月扶着萧绝道:“小姐,走吧。”
……
马车滚动着轮子骨碌碌地向长安候府行驶。
萧绝一路上听着路人的闲言碎语。
“哎哎哎,你看,那不是定北王府的马车吗?那里面坐的可是流芳郡主?”
“可不是吗!你说这流芳郡主都下葬了,怎么突然又活过来了?”
“唉,会不会是……有妖物作祟?”那几个字被压得极低,显然极为忌讳。
但以萧绝的耳力还是听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