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大学教教室,正上着公开课。
教室里的阴暗角落,我和女朋友正在暧昧,课桌上手机震动了。
我骂了一句“真尼玛会捡时候”
这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电话号码。
我有些诧异,但还是按下了接听好。
我把头埋在桌子底,不爽的按下接听键“喂,你谁啊?”
信号很差,但还是勉强能够听到,那声音很着急“小凡吗?我是你哥!”
我的朋友里,倒是有几个我得叫哥的。
电话那头声音很杂,音色有些听不准。
我不解的问道:
你那边太吵了,听不清楚啊,你说你叫啥。
那声音的喘息很急促,像是刚跑完五公里“我..我是林玉,是你亲哥!”
这句话就是炸弹,当时就把我炸傻了。
林玉?亲哥?我当即炸毛。
也不管是不是上课,站起来对着电话吼道“你tm说啥,再说一遍?”
声音很响,在安静的教室里,就像是一枚雷,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也顾不了那么多,死死的攥着手机跑出教室。
这个电话,绝对是个恶作剧。
我哥林玉,是我的逆鳞,他从小就十分疼我,把好吃的留给我,把好穿的也留给我。
但不幸的是,十岁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身体整整烧了十天。
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变的痴傻,不认识我,说话都流口水,话都说不清楚。
医生都说了,彻底傻了,永远没有再恢复的可能。
我哥都能这样了,怎么能给我打电话?
教室外面,一块安静的场地。
我控制自己的愤怒,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听着,我不管你TM是谁,不准用我哥来跟我开玩笑!马上道歉!”
我本以为电话那头会传来哈哈大笑,或者向我道歉。
但是并没有,电话那头一片死寂,要不是手机通话时长继续跑着,我还以为他挂上了电话。
正当我想狠狠的骂一通,结束电话的时候。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哭声,那声音特别渗人,像是金属摩擦一样,我毫无防备,吓的哆嗦了一下。
那声音又响起了“小凡,我真的是你哥啊,有人要杀我,快..快..快来救救我啊!”
这凄厉的声音,吓的我脸色铁青。我感觉这已经不再是恶作剧了,恶作剧可没有这么逼真的演技。
我刚想问个清楚,电话那头就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对方挂电话了。
回味那个声音,再想着我那痴傻的哥,初秋的风是冷的,吹在我的脸上,像夹杂着冰块。
我也不是鲁莽的人,没有被这通电话烧坏了脑子,冷静下来之后,我确定了想法,一定是有人恶作剧。
知道我哥事情,还有知道我电话号码的,一定是我们村的人,和我有仇怨的,一共就那两个人。
我攥紧拳头,想着那俩张可恶的面孔,我今天晚上,就要赶回村子,无论是谁,我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学校是在金陵市,我的村子是罗祀村,是金陵市周边的小村子,不算远,客车两个小时就能到。
我发短信通知了一下女友,和寝室哥们赵力打了声招呼,让他去导员那里给我请假,背着包裹,打上出租车,就来到了客车站。
时间正好晚九点,今天的天气古怪,白天的风虽然冷,但是还挺柔和,到了晚上,有种阴冷的感觉,沁入骨髓,我看了一眼天上的毛月亮,死死裹着身上的单衣。
等了半小时左右,金陵客运终于来到,九点半的车,算是末班车,到我们镇子上,估计都得十二点。
上车之后,我就觉得气氛有点诡异。
总是说末班车人很少,就三两个,但是这辆车确有满满一车的乘客。
但是车厢里一片死寂,每个人的嘴巴都像是被缝上一样,只能听到鼻孔的喘气声音,这种场面,让我的心里微微发寒。
收钱的大妈坐在最前头,烫着黄色头发,脸上面无表情,像是抹了白霜一样。
“多少钱?”我小声的问道。
“五十块”大妈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付了钱,在汽车偏后的位置找到一空座,旁边是一老头,头发蓬乱,聋拉着脑袋,如果不是还有喘息声,跟死人没啥两样。
一开始,我的心情还有异样,但是随着汽车的开动,我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看着窗外的凡色,我脑子里面全是那恶作剧电话!
一定是那两个人干的好事。
吴二狗与刘狐。
吴二狗就是个泼皮,没上过学,二十岁,二流子一个,也不出去挣钱,整天在村子里耍混蛋,村子里大人他不太敢惹,就把矛头对准我的傻子哥,上次我回家的时候,看到他正把一坨屎涂在我哥的脸上,我气的差点没打断他一条腿,难道这次他又皮痒痒了。
刘狐,这人心眼小到极致,二十一岁,以前因为土地上的纠纷,他一直对我们家怀恨在心,平时也没少找我哥的麻烦!这次难道是他搞的鬼?
现在时间已经十一点,走了快一半的路程。出了金陵市,现在处于荒凉的公路上。
突然间,我感觉到有些不对劲,车窗外面的景物,让我感觉到手脚发冷。
金陵客运,这辆车我做了至少也有几十趟了,我对他的线路十分熟悉,但是外面的东西,和我所知道的完全不同。
荒凉的公路两边,密密麻麻的坟堆子,月亮到了这里,变得明亮起来,我甚至还能看到破碎的棺材,裸露的白骨,还有一些破碎的石碑,甚至还能看到坟头上蹲着乌鸦。
这是一条怎样诡异的路!
我甚至感觉到自己心肝在颤抖,这个时候,车里面的乘客更是让我害怕,他们像是没有反应一样,随着客车在坑洼的公路上行驶,不断的晃悠着脑袋。
正在我身体不断发抖的时候,突然间有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几乎是一瞬间。
我感觉魂都要吓出来了,把脸转过去,那个跟乞丐一样的老头,正在按着我,他的脸阴沉的可怕。
“什么事情...老先生..”我颤抖的问道,舌头有点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