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凡是人都会有这样的潜意识吧!只要他看到自己在流血,他行动不变,而身边又没有其他人可以救自己的话,那他就只能在那儿一分一秒地等着死神随时降临了。
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在面对着它的同时,其中更多的,是一种心理作用,换一种说法,如果你的求生欲特别的强,那你就不会被自己所面对的恐惧而吓倒,但是反过来说,如果你在这种情形之下,一心想着自己会什么时候死,那你多半就离死亡不远了。
也就是说,这种人多半是被自己吓死的。
我明知道我如果也这样想的话,那我也一定会被吓死的,我在小心地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有这种想法,我不想死,至少不能在这里死,要死也要死的风风光光的才行。
我心里是这这么想的,可是最先出卖我的,却一直是我的眼睛。
我不敢把眼睛移到别的地方去,我怕我一旦离开了,就看不到我究竟流掉了多少血了。
我的血虽然不多,可架不住总是这样淌下去啊!我加快了恐惧心理,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不停地在自己的屁股上与血之间切换着。
等我看到了我的血竟然流到了那只断掌处时,我便不再看我的屁股了。
我不知道是我看错了还是怎么样,那只断掌的的食指好像略微动了一下,在现在的我看来,当然希望我这只是我眼花了而已。
如果真的是我眼花了,那还好了呢!
再接下来动的,是它的中指,再就是无名指,小指和大拇指。
我确认它们都动了一下,它们会动的原因是因为我的血染到了它们,我的血每浸到一根手指,那根手指就会动一下,直到我的务液浸到了每一根手指,到至它染红了我的全部手掌。
有一种害怕,叫明知道自己身处险境,却一步也动不了。这是最让人难受的。
然而,就当我的鲜血签途经这只断掌流向那具尸体时,这才是“恐怖”的开始。
首先是它的肋骨,再就是它的头骨和髋骨了,最后,它坐了起来。
它扭过了头,站了起来,它从我的手中又抢过我手中那块本就属于它的补子,口中吐着凉气,就那要站在我的面前,用它那两个大窟窿眼子紧紧地盯着我,就好像它这样真的能把我吓瘫痪一样。
它看我,那我也不能不看它不是,我若真的不看它,就好像我真的对它产生了惧怕的心理一样。
如果你发现狼在追你,而你又跑不掉的话,那你就像我这样一秒也不要放过地盯着它的双眼看,那样就指不定谁会吓跑谁了,这取胜的秘诀很简单,就是不停地看它。
谁要是先把目光挪开了,那他就算败了。如果是你,那恭喜你,你很快就会成为它的腹中之餐了。
还好这个家伙不是狼,要真的是,我还不一定敢看呢?
为了让自己在心理上占据上风,我也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我壮了壮胆子,心说我以往总说自己不怕死人,不怕骷髅什么的,也许是那个时候,没有遇到像它这么狠的角色吧!
我想了想,抓起一把黄沙泥便涂到了自己的脸上,鼓起勇气对它说道:“嘿!朋友,你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你还看着干什么啊?”
可这家伙竟也开起了口,它没有理会我说的话,而是反问我道:“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它不说话还好,它说的字数越多,我就感觉我这身上就越是凉爽,透心凉的那种。
好歹它说的这段话并不多,等它说完,才算没有了这股子凉气。
是啊!我是谁呢?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啊?按说像这么简单的问题应该很好回答才是,可是我是谁呢、
有人说我叫福金,又有人说我是什么傅将军之后,那我究竟是谁呢?或者说,这两种身份,都不是我呢?
好吧!反正我随便地说出一个名字来它也不知道真假,蒙蒙它得了,我于是强装着微笑,回答它道:“俺叫福金,是一个大个子将军把俺带到这里来的。”
还没等它再说话,我就紧紧地抱着双臂,蜷缩成一团,我是真的不想听它说话啊!因为它说话的时候那可真是寒气逼人啊!
我也是为了防冷才这样做的,并不是怕它。
它还是说话了,它每说一个字,我就在送判断着下一个字,真心希望它能够长话短说。
“你是傅将军什么人?”这句话总共也没有几个字,待它说完,我才把站好,我想,它一定是把‘福’听成了傅了吧!要不然,它怎么会这样问我呢?
我只好向它解释道:“对不起,伙计,俺刚才说俺叫福金,不叫傅金,俺想你一定是听错了吧!”
“没错!一定没错,你就是傅将军的后人,不然你缘何会这身行头呢?”这骷髅说道。
我想穿我这身行头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你非说我是什么傅将军的后人呢?那傅将军又是谁呢、他大号叫什么呢?又是靠什么来行走江湖的呢?你总和我说什么傅将军傅将军的,我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谁,你就算认人,也要把话说明白才行啊!
它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虽然我的嘴上一直不承认我是什么傅将军之后,可这个家伙就这么一直问着,它可不管我冷不冷,只顾在那儿从我的嘴里套着话。
“算了,俺还是先不和你说了!俺的屁股实在是太疼了。让俺好好的静静。”其实我的屁股真的不怎么疼了,这大概和我总和他说话有关吧!说话真的是能分散人的注意力的,要不,我怎么感觉不到怎么疼了呢?
“你答应我,你只要说出你是傅将军的后人,那这两样东西,就是你的了。”这骷髅说着,口中还在不断在冒着凉气儿。
我那么说就是不想理它,在这种地方我要真的能静下来,那俺这心得有多大啊!眯着眼,等到它把话全都说完,我才睁开了眼睛。
我不想看它,我好奇的是,它所说这两样东西就是你的了,究竟是啥样的两样东西呢?
我睁开眼睛之后就看到它一手提着那只断掌和带血的补子,另一只断臂在一边挥着。
它说的两样东西,该不会就是这两样吧!
娘的,我早知道是这两样东西,我还不如不看了呢?好像我有多贪财似的。
既然我已经餐=睁开了眼睛,那就接着它刚才的话往下说吧!
“我真的叫福金,有福的福,不是师傅的傅,你听清了没有?”我怕我再说出什么方言来让它误会,我还是头一遭像这么字正腔圆地和它说话。就是怕它再在那儿嗝应我。
我是真心不想要那两样东西,这两样东西说真的,这块带血的补子还凑合,不管怎么的,它和我衣服上的缺口是一样的啊!但是这只断掌呢!那是真的没有什么用的,虽然我的右手掌也是断的。
“我说过多遍了我不是,你还是拿着你的两个宝贝走吧!该做啥做啥去吧!”我再次强调一遍道。
但听它又小声地嘟嚷道:“不对啊!明明就是你的啊!连身上的官服都这么像。”
我还是那句话,像我这身行头外面有的是,你怎么就盯上我了呢?
它的个子不是很高,我和它说话,还要稍稍低一下头才行,不过不管它多高,我都没有多大兴趣。
本以为它随便嘟嚷几句也就算了,可是它在说完之后突然抓住了我的右手,将那只断掌在我的右手腕处晃了晃,便直接将它与我的手腕对接在一起了。
它要不这么做,我还真体会不到这另一种痛来。
但是这种痛是没有血的痛,和我的屁股后边不一样。
“你这是干啥啊?我不想要你的东西,你的手掌,还是留给你吧!”我狂叫着,想从它的骨骼中逃脱,尽管我明知道我这样做是徒劳的,但那也本能的反应啊!
“你说错了!小傅将军,这是你的手掌,不是我的,我的,早被那个吴贼给吹断了。不知道哪里去了。”它说完,又发出了一阵哀嚎之后,便什么也不说了。
它的手还是没能撒开我,不但没有,反而抓的更紧了。
我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