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六号紧急程序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固长江静静地坐在车里，双手把着方向盘，越来越感到不安。四周如同死了一般地宁静，在很长时间里都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而在另一边，在隔着数十米远的三点钟方向，张长扬和王浩俩人也是静坐在车里大气也不敢吐一口。王浩在实在等得有些不耐烦时，正想开口说话，张长扬立刻扬起一只手制止了他。王浩只好闭嘴，接着等。
固长江突然伸手打开了车门，在夜风中一脚踏上了地面。
接着，他慢慢从腰里摸出手枪来，双手紧握着，在街心中一步步地向早前于志军没入的那条巷口中靠近。
在三点钟方向，王浩一看见队长下了车，立刻便要伸手打开车门，但是被张长扬一把拉住。
“警界队长的四周！”
张长扬在说着时，已经从腰里摸出了枪来。王浩立刻摇下车窗玻璃，然后快速地摇出了特工专用的86式特配手枪，一只手紧握着，将枪口指向地面，另一只手抓上了车门把手，随时准备开门冲下车去。
四周仍然还是很静。
固长江双手紧握着枪，在没有任何遮掩的情况下一步步靠近巷口，这时如果在暗处有狙击枪口，固长江会当场被射杀。但是，队长已经预想到因为另一个威胁的产生，今夜针对他们的危险已经解除，他在一边这样想着的时候，一边提起全副精神向巷口靠近，当他踏入最危险的区域，而周围什么也没有发生时，他立刻向巷口中冲了过去。
“下车！”
张长扬一见，立刻大喝一声，并且当先打开车门冲下了车。王浩紧跟在他身后，俩人连车门也没有关，便向队长方向冲了过去。
他们看见队长如同来过这片区域一样，熟悉地冲进了巷子，接着踢开了一道房门，从门里冲进去后，又到了一个供台前，并且伸手触动了一个机关，然后弯腰钻进了一条暗道中。张长扬立刻随后跟了进去，并且大喊着留下了一句话，“浩子！在外头盯着！”
王浩一听，便把刚弯进洞里的上半身探了出来，双手紧握着枪站在洞口，双眼警惕地向四周探视。
埃及，开罗，一处未知名地下夜总会。
固长江一脚踢开夜总会最后一道沉重的门，听到里面传来轰隆的音乐声。
“不许动！警察！”
他用英语大喊着端枪冲了进去，站在大厅里，枪口指向四周。
固长江立刻观察起来，最后凭着野兽般的直觉，他径直向也娄所在的房间冲了过去，发现房门大开后，他冲到门的一边，并且示意跟上来的张长扬冲到另一边。但是在张长扬正要就位时，他却突然窜进了屋里。张长扬吃了一惊，立刻端枪跟着窜了进去。
“警察！”
他冲进屋后大喊了一声。
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但是队长还是感到吃惊。他慢慢地收起枪，走向客厅的中间，张长扬则拿着枪，在他的身后向四周警界。
队长慢慢地走近沙发，伸手一摸时，发觉沙发上还是暖的，他还看见有一把风扇莫名其妙地立在茶几上，正在向一个角落的台灯上吹，发出“哗哗”的响声。
队长伸出一只手指，在风扇的控制键上一按，随着“叭”的一声，风扇失去了动力，慢慢地停了下来。
“他们全跑了？”
张长扬在队长做检查时，问了一句。
队长重重叹出一口气，没有回答他，看见在巨大的客厅四周有门时，他立刻走了过去，伸手一拉离他最近的门，但门没动。他又向另一道门走去，又伸手一拉，门也没动，他于是又走向另一道门……
这时，跟在他身后的张长扬突然一把拉住了队长，并且示意他回头看，“小固，门牌号码有点古怪……”
队长立刻回头扫视，看向自己刚刚走过的门，发现上面有号码，自己已经试过打开九号，八号，七号。还有六号，五号……“跑！”
固长江突然大叫一声，伸手一拉张长扬便冲向房门，飞一般窜进大厅后，他们跑出了夜总会，在过道中狂奔！
队长在心中倒数着，当数到一时，他大叫一声，“卧倒！”
接着倒张长扬，自己也一个飞身，向地面上扑了上去。
轰！
几乎在同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一股冲击波从他们头顶上飞掠而过，整个过道都在震动，四地里飞沙走石，整个夜总会在一秒钟之间土崩瓦解。
埃及，开罗，一处未知名的夜总会。
轰！
在王浩警界时，突然一股冲击波从洞里飞射而过，带着无数的泥土沙石向前急射。
“啊！”
毫无准备的王浩立马被冲击得飞了起来，最后猛猛地摔在地面上，身上无数个地方被沙石击中，痛得他躺在地上咬牙呻吟着，爬不起来。
但是，枪还在他手上。
“啊！”
他又叫了一声，努力着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枪口指向四周，确认没什么危险后，他立刻窜向洞口。
“队长！”
他探头看了一眼后，叫了一声，他这时非常担心队长和张长扬的安危，但是，作为一名战略专家，他不能进入洞中，底下已经发生了爆炸，他要死守着这个唯一的出口，队长没死的话，他会自己爬出来。
在他焦急地等了几分钟后，两个灰头土脸的身影爬了出来。王浩伸手一拉，把张主任先是拉了出来，他的后脑勺上有一摊鲜血。
“张主任……”
他刚要开口问，随后跟出来的队长打断他们，“快走！”他立刻一手架起张长扬，三人快速地冲出了民居，飞跑到队长的汽车上。
他刚把张主任扶到副驾驶座上，队长已经发动了汽车。
“把汽车开走！”
固长江一连发动汽车，一边扭头冲他喊，“我们分开两路，到第一接头点！启动第六号程序，然后执行第十一号程序！”
王浩一怔，随后“是！”地应了一声，队长立刻冲他一招手，他连忙关上车门，绕过车头跑到队长这边，隔着车窗把头伏了下来。
“密码是：89765675433429840527940385747759！”
队长小声在他耳边说着一连窜的数字，王浩狂汗，拼命地在心中记忆着。
“记住了吗？”
王浩一点头，“是！”地应了一声，接着直起身来。汽车立刻“噶！”一声绝尘而去。王浩赶急转身，跑向自己的汽车钻了进去，在远处传来警笛声响时，他发动了汽车，向着与队长相反的方向快速地离开了这片区域。
王浩开着车，在心里想着，不由眉头紧皱。
埃及，开罗。
固长江驾驶着汽车在夜色中狂奔。
“坚持住！”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张长扬，发现他后脑上的血已经湿了整片后背时，他便用一只手驾驶，另一只手在身上撕衣服，把自己的外套撕下一大片来。然后，他把这半件衣服揉成一团递了过来，“用这个把后脑按住—会很疼，但你一定要按死！”
张长扬有气无力地看他一眼，伸手接过衣服，将它连手一起枕在后脑上，手一用力时，他便咬起牙来。
“坚持住！”
队长又看他一眼，而且踏着油门的右脚更加用劲起来。
“死不了……”
张长扬终于吐出一句话来，随后便气急败坏地骂，“******！我们中圈套了！”
“是……”
固长江点点头，一双瞳子在透过车窗的路灯照耀下精光暴射，“……我们……他娘的上当了！”
中国，北京，国家安全部特别任务应对中心。
嘟！嘟！嘟！
大厅里的警报急促地响了起来，值班的特工马上睁大了眼睛，瞪向面前的电脑，立刻吃惊地看到屏幕上显示“第六号程序”字样。
在他发愣间，他听到后面的打印机响了起来，他立刻扭头，看到一张暗印加密的文件正在慢慢地吐出打印机。这种打印文件一共有三层，只有密封在里面的那一层才会有特殊用墨打印有字，底和面两层都是没有字的，打印机通地压力将最上面那层纸的特殊用墨打到中间那层纸上，所以不撕开它，任何人从表面上都是看不到打印的内容的。当然，如果不是被指定的人来撕开它，那谁撕开这层纸，谁就有可能被送去坐牢—当然，首先能够在这个地方工作的，就一定是经过严格塞选，有绝对责任心的特工，他们每一个人都懂得绝对的程序。
所有的值班特工，包括主任长官在这时都围了过来。他们按照程序，由当值特工用戴着手套的手将那份文件从打印机上撕了下来，然后递给值班长官。
值班主任用同样是戴着手套的手接过它后，仔细地检查，确认它是密封的，并且确认它要求的目的地后，他立刻转而把文件放进一个带有手铐的皮箱里，“卡！”地锁上后，他把皮箱拿起来，把手铐的另一头又“卡！”地锁上了同样是那名女特工的手，“目的地：张宁局长--加密加急！”
“是！”
女特工接过皮箱后一个立正，接着快速地离开了中心，出了重重安检后，两名守卫在外间全副武器的特工立刻将步枪上膛，紧步跟在她的身上，保护着她向楼上张宁局长的办公室奔了上去。所有在楼梯上遇见她们的特工，一看她手里的皮箱便立刻则身让出了通道……
埃及，开罗。
“老张！挺住！”
固长江驾驶着汽车飞速驶离开罗市区，向第一接头点一路狂奔，张长扬这时的意识已经开始在消失。固长江不停地跟他说话，提起他的意志力，他看到张长扬在努力地睁开眼睛，却是微张着惨白的嘴唇，连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
固长江心急如焚，他意识到第一接头点可能已经不安全，但是，他必须去那里，因为只有王浩根据他的命令激活了第十一号程序，才能在那幢二层小楼里，有一切必要的医务用品。只有这样，才能救张长扬—他受伤不轻，危在旦夕。但是，他在激活第十一号程序的时候，也同时激活了第六号程序，这样二局的同志在赶到第一接头点时，便会倍加小心，固长江知道，他们是有绝对的能力确认第一接头点是否安全的。
唔！
发动机在他前下方，在汽车前盖下轰鸣着，汽车如同射出的箭一般在沙路上掠行。队长扫了一眼公里表，发现它指向两百三十码，但是，他仍然希望它能更快些！
倒后镜里闪出一道汽车灯光，固长江立刻警惕起来，他知道那可能是王浩的车辆，他想用暗号确认一下，但这样得通过尾灯来进行，如果用尾灯来打出暗号，他就必须做刹车动作，可是固长江连一秒钟也不想让汽车停留。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转过另一条路向第一接头点行进时，队长突然看到倒后镜里的后车闪了三下大灯，两短一长，接着又是三下，一短一长又一短。
固长江立刻松了口气—这些灯光暗号第一次是确认身份，第二次是确认指令已经发出，固长江现在要尽快赶到第一接头点，二局的同志毫无疑问也在赶向那个地点，因为他明确发出了启动第十一号程序的指令。
队长踏向油门的脚又用力起来，而且双眼专注前方，汽车很快又被他提速到了二百五十码—极限的速度。
中国，北京，国家安全部二局指挥中心大楼。
咚咚！
女特工伸手敲响了张宁局长办公室的房门，接着没等局长回应，便拧开门冲了进去，在局长办公桌面前一个立正，“报告，加密……”
“行了行了—直接报告！”
张宁表情绝望地一摆手，眼睛一闭说，“说，那小子这次又要什么？”
“报告！什么都不要—是第六号程序！”
女特工回答着，一手把皮箱放到局长的办公桌上。
“什么！”
张宁一听立刻一呆，随后跳了起来，一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钥匙后，动作麻利地打开皮箱，一手从里操出加密文件后一把便撕开，立刻便看到文件上有一行字：（启动）（第六号程序）（启动）（第十一号程）于（第一接头点）（密码）（89765675433429840527940385747759）
张宁局长心中一个吃惊：是谁受伤了？是小固吗？
他一下子难为起来，因为根据第六号程序，一旦启动的话，就意味着所有计划全部失效，所有与计划相关的特工全部停止所有工作而进入隐形状态。但是，文件指令中还启动了第十一号急救程序，而指定的地点却仍是计划中的第一接头点—可根据第六号程序，这个地点已经是失效的呀？
局长手里拿着文件，慢慢坐下，卖力地思考着。
“启动第六号程序，安排第十一号程序于第一接头点！”
局长抬头看向女特工，果断地下令。
女特工一愣，随后不得不提醒，“局长，根据第六号程序，第一接头点已经失效……”
“我说启动第十一号程序，在第一接头点！”
“是！”
女特工吃了一惊，立刻一个立正，接着转身离开办公室。
局长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看着门关上，接着又看向手上的加密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