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拉？安吉拉……”
梦境里，似乎有人在呼唤着什么。脑海一阵嗡鸣，有黑影从光里划过，有些刺眼。
“醒啦醒啦？圣主庇佑，醒过来啦。”
这是，她们的声音。不是梦里的……呓语。
安吉拉睁开了双眼，转动着她那灵动的紫罗兰色眼瞳，颇为警醒的神色。
“在休息室，自己的地方。”
还是那几个人，也就放心了。
眼睛还是有点涨疼，视线恢复了一些。那一刻，安吉拉以为自己失明了，若是把双眼都整瞎了，那就真的得不偿失。
朵拉助教上前仔细的检查了一番，说道：“能自己醒来，就没事。休养几天，慢慢恢复吧。年轻人就是气盛，不懂节制。把药喝了吧，我已经帮你请病假，等会回宿舍哪也不准去了！”
安吉拉面色虚白，身体十分虚弱。卫斯理走过来，脑壳上还缠着纱布，那是一处颅骨上的手术口，还没来得及做处理。
但对于魔武者，这点小伤口只是暂时性的。
“你醒啦？我昏睡了多久？”安吉拉问道。
卫斯理表示了自己的歉意：“抱歉，让你昏迷了一天一夜。要不是这里什么都有，我都急的把你扛去校医院了。”
安吉拉微微摇头：“这件事，不能让太多人知晓。”
卫斯理点头……
“你感觉怎么样？！”
两人大眼瞪小眼，愣住了。两人的声音，同时重叠在了一起，不约而同的问道。
“我没事，你术后还要观察，最好这两天就住在这里。朵拉会安排的……”安吉拉首先说道。
“已经安排啦！”朵拉坐在桌面上应付了一声，然后修剪着自己的指甲，上面有她刚刚涂抹的紫色指甲精油。
“有什么不舒服的，找她们。她俩也是魔法士，在基因学术上有不错的造诣，暂时能替我照看你的病情。”
太感动了，竟无言以对。想起第一次相遇的时候，那一顿暴揍……吓得卫斯理几乎不敢面对她，可现在……
当然，这只是一种友谊上的付出，和作为一名学者该有的素质。日后，卫斯理需要作出同样的回报，如果他这次能跨过这个关口的话。
“抱歉，打扰一下！导师们很快就会过来，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先散一散，她也好休息。卫斯理的术后反应，我检测过了。状态很好，暂时已经检测不到【JT-114号病菌体】的活动迹象。经脉、血液、皮肉、骨骼、气血、毛发、五脏六腑什么的都正常，就是脑袋有点呆！受感染的细胞、第24号染色超体、基因组的病菌体也已完全清除干净，这一点你们就放心吧。
手术完成的很好，至于基因链的断层问题监测到有异动，如无意外的话应该是内核在进行自我活性修复运动。这种过程，十分缓慢，但也给了我们一个明确的讯息……他的基因链局部断层正在发生变化，只要等他身体机能恢复正常再做观察。在那之后，服用魔药，以濡养气血的方式，进而滋养基因链。”
朵拉的话，让两人都安心了不少。后半部分的手术出现险情，险些让两人都无法抽身出来，幸好卫斯理的这副身体还比较争气。
……
……
回到宿舍，卫斯理脱下衣裤更换了一套，上面沾有斑驳的污迹。但又不像正常的淤血颜色，偏暗淡伴着些许的异味。
手术过的刀口很小，这和普通的手术不同，大部分都是以魔力的形式来进行微观操作。加上术后缝合，不应该还会有淤血渗出。
这是，体内产生的污垢，通过汗腺和毛孔排出来的杂质。
“现在还很虚弱，意念内观支持不了多长时间。算了，着急也急不了这几天。都熬了五年不是吗？真不敢想象，安吉拉不过是个大二级的魔法士，还不具备成熟的魔法师力量。但她的魔蕴天赋真是太神奇，加上对基因学的执迷……往后的成就不可估量啊！”
“明年，她也该上大三级，至少能达到高级魔法士的实力。那距离拥有魔法师认证的资质，应该也不远了。哎……大家都在进步，这次如果还不行……那我就真的废了！”
经历两天一夜的折腾，卫斯理身心疲惫，简单的洗漱后便躺在了床上。现在，他需要更多的休息，以便身体机能的休养生息。
拧开一瓶药剂，喝了下去。有些苦涩，卫斯理缓缓沉睡。
近段时间，校内最热火的事件莫过于“秋季魔域试炼”。这是帝国大学联盟最为重要的试炼盛典之一，早就在十月初如火如荼的展开。
这一季，魔武系大三级10班，前所未有的失去了出线名额。原因是，莫萨罗主动放弃试炼的机会。
而他掌握着10班唯一一个出线名额，在截止日前一天提出了弃权申请。
“哈哈……我的天呐！傻大个那货……居然弃权了！哈哈……里根导师没差点气晕过去！这是我下半年来，见过最傻最呆的决定，笑死我了……嘻哈哈！”佩基躺在沙皮椅上，已经笑得前胸贴后背。
“什么？莫萨罗，没去秋季魔域试炼？”卫斯理走出浴室，颇为惊讶。
汤姆挥了挥手，说道：“你一周都没回宿舍，要不就请假躲进房间几天不出门。现在没人在乎你的绯闻了，都在关注新的八卦事件。呵呵……”
“我问的是莫萨罗，他人呢？”卫斯理发现，半兽人不在宿舍里。
“接任务去了！军部的红色通缉令，还有警察厅的各级通缉令，都是能挣钱和挣学分的活儿。估计得半个月才回来，这也是为了躲避里根导师吧。现在他呀……真是气得牙痒痒能吃人。”汤姆还学着里根导师的模样，挤弄出狰狞的恶魔脸。
“呃……”
“唉……如果是我，就把那名额卖掉，或是以别的方式让给别人也好啊！白白浪费！不然他直接认输，给别的同学一次机会嘛。比如说佩基……”
佩基摇晃着手指：“不！打死我也不去！等我上了二阶再说！那是炼狱，那是魔鬼泛滥的异域地界……像我这样的绅士，可不能随意去冒险！”
汤姆又说道：“我探过莫萨罗的口气，他说……他童年时期在安大略长城塞外，见过太多的半兽人之间的战争，他不想参与。依我看啊，他是不想去残杀同类，心里存在阴影……”
卫斯理托着下巴，沉思模样：“可我见识过魔域的情况，半兽人与人类一起围剿兽人的战斗是经常发生的啊。那些半兽人，杀起兽人来一点也不怂！甚至为了争夺兽人百户长的头颅，自己人都打起来的！”
汤姆扬了一下手：“那不一样！那都是战场上的杀才，脑子都麻木了。我们大四级里，有不少这样的神经病。我是不太喜欢遇上这种人，他们呀……出手太狠。莫萨罗，心地太纯良，要杀同类来练手，估计是心理过不去。”
是的，若是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即使武力再强的人去到那里，也会陷入短暂的不适应，甚至会在战场上情绪崩溃。
“嘿，我听伊登那混小子说。上一次春季试炼，10班的代表是你？他们就是因为这个，才处处针对你的？说实话，我很不明白。三年的时间，你都还没突破一阶！居然，还能如此淡定的留在帝大，你是完全放弃了？准备毕业后转文职？
依我看，还是回去领地当个小领主吧，比在这里浪费时间遭人白眼，舒服很多。”佩基展开双臂搭在椅背上，大马金刀的坐着。神色轻挑，颇有些耻笑的意味。
汤姆低声嘀咕：“说什么大实话呀……”
卫斯理沉默过后，也不以为辱，笑称：“你的提议，我考虑过。那样的生活，应该还蛮不错的，可惜呀……我一没有封地，二没有金币，光棍爵士一个。我现在唯一的出路，只能在帝大杀出一条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