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的树林野草漫密,随着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叫唤传遍四处。树枝上的鸟雀惊起飞入高空,弧度虚浮,煞是美丽。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月明高悬,微光披向大地,裹上了一层银白色的衣装。鱼儿穿行于流水中,草木微摆。似乎只是微不足道的的事情办,这片地区又一次恢复了平静。
荧光下,树林里簇起一团火光分外眼红,映射出三道男子的身影来。
“多谢二位公子的好意,在下感激不尽”许昌龄站起身子来,向着前方那两位身影躬下身去,拱了拱手感谢道。原来他刚刚摔下来时导致了膝盖间的骨骼稍有脱位,因而才有剧痛传来。那矮小少年的手法虽粗鲁,但却简单而又有效的把他的骨头扳正了。这浑身的剧痛不出片刻,他便恢复如初。
“小事一桩,留下你的钱财,然后老老实实地离开”白衣青年胸膛挺直的看着前方。双目含光,背负双手而立。她的话语威严十足,有股不容抗拒地意味。
“啊”许昌龄蓦然抬首,不觉大吃一惊的叫了起来。眼前这白衣青年今天刚见过,没想到在这黑夜里又再次相见,他不得不说这世界真小。
“好”许昌龄应了一声,忙把两只手向口袋掏去。惊讶归惊讶,钱财对他来说始终是身外之物。就从人家帮他治好了腿来说,也理当如此。
“我靠,你特么还能再穷一点吗”矮小青年双目简直要喷出火来,张大了嘴骂道。许昌龄的两只手在月和火光的映照下,一手一个,总共两颗铜子显现而出。也难怪他破口大骂,他们一路花天酒地到最后好歹还剩下十八颗,就这两颗也好意思用两只手去掏。
白衣青年一脸黑线,他们一路下来花天酒地,花钱如流水。这两颗铜板,连给他们塞牙缝都不够。
许昌龄偷偷的看向他们一眼,旋即一声不吭的埋下头去。其实他也很无奈,薪水本来就不多,一个鸡吃了之后,现在账房里还欠着呢。若是今天没用自己的钱买肉的话,那或许还能多出几个铜板来。
“给我有多远滚多远”白衣青年摆了摆手说道,心里暗叫晦气,居然无缘无故碰上个这么个穷鬼。
矮小少年闻言眼珠子一个转动,忽然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招手道“慢,你刚刚说在干什么”
“刚刚,我在练习轻功啊”许昌龄满脸莫名其妙的回答道,心里却是一个“咕咚”。刚刚他说的话只要是耳朵不聋的人,他肯定都能听的清楚。可这家伙又重新问出来,不知道又要打什么鬼主意。
“你过来,看看这些东西重吗”矮小青年指了指旁边。火光一闪,只见他的旁边有两只木箱子。四周紧封,两只箱子被一条粗壮的扁担所串联起来。
许昌龄不明所以的走向箱子旁边,两只手抓住扁担向上抬去。抬至肩膀处之时,忽觉向上一阵吃力,以他没有发功现在的样子,竟再也未向上动摇半分。不经一个震惊,里面到底是何物,竟会如此沉重。
“搞什么,行不行啊”这时,白衣青年不耐烦的说道。他觉得像他这种身份的人,跟这种穷鬼多待一刻都是浪费青春,浪费生命。
“在下虽然武功不行,但是天生神力可不是闹着玩的”许昌龄气愤道。说完他眼中精光一现,腰杆子瞬间笔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之前稳如泰山的扁担被他瞬间轻而易举的举过头顶。许昌龄干脆一口气连冲,双手快速拨的拨弄扁担。一时间,风卷尘沙,纷纷扬扬,以他为中心的两只箱子开始旋转起来。
“这”
两人蓦然相互对望,一阵不可思议。这么重的行李,他们挑在肩头上都感力有不及,更别说像这样跟玩拨浪鼓似的。想不到眼前这人虽然穷得叮当响,但这力气还真不是盖的。
“呼,呼”
许昌龄扁担一摆,两只箱子整齐的落在地上,心中一阵舒畅。这扁担还不算太重,就是以前的‘他“也能挑转起来。如今他内功大有长进,虽然还运转不适,但这光凭蛮力所解决的事情当然是不在话下。可笑以这两个人的见识,恐怕还在觉得是天生神力呢。
矮小少年满意的点点头,缓缓来到白衣青年旁边低声道“师兄,文博觉得,之前那我等在路上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眼下秦淮河是不能回。即便你我二人这样一路挑着行李一路走下去,能否如期到达辽东也是未知,所以.”
“你不会是想带上他吧,那可不成”白衣青年直接一口气回绝道。这人是有点力气,但他们现在满打满算就剩下十八颗铜子。都快要喝西北风了,还要插个人进来跟他们抢,这谁能答应。
“文博”许昌龄闻言一个豁然开朗,怪不得这家伙看上去那么眼熟。这文博最近一直在秦淮周围偷东西,搞得是怨声载道。现在官府到处都在贴告示通缉他,这一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过这文博也不能小看,秦淮河官府看管极严,凡是下通缉令的人很快便会伏法。现在都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这家伙居然到现在还没被抓住。
文博一脸无奈道“师兄,咱们剩下的干粮有的是。可离这里最近的大户庄家,最少也要走七八天。若是带上他,保守估计也能节省一半的路程”
白衣青年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前几天又看了看不远处的许昌龄。只见他身高七尺有余,身穿小布衣,面容平凡,看上去也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
“嗯”
白衣青年专注的看着眼前,目光闪了闪。眼前这人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刚刚没有注意看。不过此刻,他看这许昌龄却有种与众不同的感觉。白衣青年对自己的这种感觉十分信任,因为这种能力,他为宗门举荐过不少人才。可似如今这般一闪而逝的奇妙之感,却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说,他会愿意跟我们走吗”抛开这股其妙的感觉,白衣青年疑惑的问道。也许此人正应了那句越平凡的人才越不平凡的话,也许是自己感觉错了。
“嗨,这话说的。只要巴师兄您发话,他能反抗吗”见对方拍板,文博眉毛一跳道。许昌龄现在还有点用,等到大户人庄拿到了钱财他们可以直接跑人。
“嗯”白衣青年闻言一阵恍然。想他是什么人物,平时像这样的下人他一抓一大堆,这一个算什么。
“小子,你可愿跟着我们走。放心,我们乃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水月宗人。尤其是这位巴师兄,更是举足轻重,少不了你的好处”文博看着眼前,一脸不容置疑的说道。
“这”许昌龄心里一个纠结,他抬起头看向两人,旋即喜不自胜的说道“我自小父母双亡,日子过得悲酸幸苦。承蒙两位不嫌弃,许昌龄今后一定肝脑涂地”
“好,趁着这月色,咱们马上就要上路了”文博满意的点点头。眼前这人还真是傻的可爱,说什么都信。
“辽东吗,终究是要去的”许昌龄心里默默道。这秦淮河他才来两天都不到,这片刻之间就要离开,心里的滋味真是难以道尽。
辽东,大明历经了大败,现在那里一触即发。《六阴经》在那里出世,江湖人士必然会都纷纷前往。现如今他实力大进,倒是可以去探探。去了那里,肯定又免不了见到曾经的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