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女娃父母对突然来造访的我们感到紧张,经过小米细致的讲述,说出来心里的疑问,女娃的父母都面面相觑起来,两口子相互对视一眼。做爸爸的坚决肯定的语气说:“自从第一次被人发现女儿的尸体被盗,丢弃在那片杂树林后,被有关部门送到殡仪馆进行保存起来,我们就不知道这件事了。”
我问“那你女儿最初埋葬地点在什么地方?”
“求你们,别提她了好吗,我最近老是做噩梦,梦见她在哭,说很害怕,四周一片漆黑。”女娃的妈妈突然泣不成声阻止我们继续说这些。
“阿姨,对不起,我们是来问清楚几件事,然后就离开,你们也别太过紧张。”我急忙安慰,并且使眼色让小米拿出我包里的皮夹子,抽出两百块递给那哭闹不止的男孩子。
小男孩看见钱,破涕而笑,手捏着票子就舍不得撒开。
见此情景我们都笑了,笑了之后,我们的距离似乎拉近了些。女娃的爸爸说出来,他们的苦衷。
正如更多夭折孩子父母的心境一样,对于自己孩子的死亡都是十分痛苦难以接受的。女娃死了,白血病,经过化疗,她的头发都没了,皮包骨头,自始至终父母是倾其所有给她治疗,可最终她还是去了。
这对农民工在这里是租住的刃具厂家属区的房子,没有办法让女儿安葬进那些花几大万才能进的墓地,在农村这种事,最伤人,他们没有惊动亲朋好友,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送到附近乡坝头找一无人看管的乱葬岗,把女儿埋葬在那。
可就在不久前,有人看见女娃的尸体出现在城西那片少有人去的杂树林。那片杂树林距离他们的家很远,可以说是两个相反的方向,当有人拿女儿在杂树林的相片给他们俩看时,他们俩几乎崩溃不敢正视,也不敢相信这种可怕也诡异的事会发生在他们家。
最后在有关部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导下,他们不得不答应一件事。只有答应了这件事,才不会被罚款。
这件事事关谣言,在发现女娃的尸体出现在那片杂树林之后,有人造谣说他们的女儿是猫惊尸,自己走到那片杂树林的。因为在尸体的脚上发现新鲜泥巴,而且是走路才产生存在的泥巴。
为辟谣,有关部门把女娃的尸体送到殡仪馆保存起来,说是要慢慢研究。结果,不知道是那一天,有人发现她的尸体再次离开了殡仪馆,从此以后不见了踪影。
女娃父母在讲这件事,我是耳听八方,眼观四路,在看小米。本想她会害怕,会压力,至少不敢一直听下去。没想到,她胆儿挺大的,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不但不怕,还从头到尾听完才跟我一起走出刃具厂家属住宅区。
出得门来,小米紧了紧衣领缩了缩脖子,不住的用手摸手臂,看她这样都是太过害怕,加上现在的温度属于一早一黑加衣裳的季节段。
我拥住她“冷吗?”
“有点。”
我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正跟她朝家属区门口走,电话铃声大作,接起一看是小胖来电。
“七哥出事了,你离开,我来不及用道瓶收迟骁的灵体,那纸阴身自燃了,用水扑灭变成了一把灰一副蔑架子,他的灵体不见了。”这个小胖做事太过毛躁,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们正预备去赶末班车去迟瑞强家,小胖说迟欣蓉来接我们俩了。
我们就只好在刃具厂站台等她来,在等的时间里,小米突然跟我提起女娃的事。她说:“七哥,我觉得女娃好可怜,特别是她妈妈说梦见女儿在哭,在说害怕。”
“嗯,她女儿属于中阴身时段,尸身被不知名的邪物掠夺,只能在梦境中求助家里的人。”
“那你刚才为什么没有告诉他们家人?”
“这件事有点复杂化了,我不能吓住他们,得慢慢来。”
“好吧!”
说话间,末班车徐徐驶来,到了站台,车门哐啷一声开了。是面对我们开的,车厢里就坐了一个人,是个戴帽子双手撑住前排车椅背在打瞌睡的女孩。
之所以说她是女孩,那是因为她身穿的衣服是花衣服花裤子。
敞开车门的公交车许久都没有离开,就那么安静的对着我们敞开着,我跟小米没有上车是怕错过迟欣蓉来接我们扑空。公交车巨大的身影笼罩着我们,那敞开的车门,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奇异感,令人不安心慌慌的。
特别是小米紧张的盯着那个打瞌睡的女娃看,并且抓住我的手臂,悄声的说:“你看,她像不像那个丢失的尸体?”
如果我是普通人,本身因为公交车这样安静无声敞开车门对着我们的感觉就吓得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狂跳,再加上小米这句话,尼玛被吓尿是必须的。
我说:“不会,我没有看出来她身上有不正常的气息。”其实我是真没有注意车里打瞌睡人,在敷衍小米几句之后,才转正视角认真的打量车里打瞌睡的的女孩。
恰在这时,停靠了好几分钟的公交车突然启动,车门哐哐一声关上了,就在车门关上的时候,我看见那打瞌睡的女娃蹭地站起,冲我们挥挥手——
“就是她,我一颗心吊在嗓子眼,拔腿就追。”
还没追几步,韩小米大喊:”“嗨,七哥你干嘛,蓉蓉来了。”
的确是迟欣蓉来了,她驾驶的这辆车还是迟骁开的奔驰。
看我朝前跑,她很奇怪,把车停下让小米上车,我也只好停下上车对她说:“追上前面那辆公交车。”
“我说你们俩吃饱了撑的,跟我回二叔家才是办法,去追公交车有病么?”
“你不懂,赶紧追。”我很急,恨不得自己去开车。
迟欣蓉白了我一眼,从小米口里得知情况后,二话不说狠踩油门呼地追了上去。那辆公交车缓缓前行,车尾灯一闪一闪表示要转弯,我们跟随看公交车停下,急忙都下车。
我让韩小米跟迟欣蓉呆在一起,独自跑到公交车前面去看。
车是同一辆车,只是车里不再是那个打瞌睡戴帽子的女娃,而是一个手牵住瞎子赶末班车的女人。他们是走亲戚,回家晚了,能赶上末班车已经不错了。
公交车司机是一位大叔。
我问他车里那位戴帽子打瞌睡的女娃,他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打瞌睡的女娃,在刃具厂公交车站台根本就没有人上车,他都没有停下直接开车走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