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我的话激怒了秦简,他情绪失控几乎是暴怒样子抓住我的衣领吼道:“你特么的不告诉我发生的事,屋里留下的指纹怎么办?”
指纹,我不是挨个的擦干净的?怎么还有指纹!当下我惊出一头冷汗,在秦简咄咄逼人的气势下,我亮出一根细针,这是阴阳分邪针。
“这是什么?”
“这是分邪针,但凡是鬼物假扮人类出现来骗人上当,分邪针出手就能区分出是鬼物还是人类,我刚刚来的时候看见她,她就像生前那样漂亮迷人,还请我喝酒,之后我识破她是假的,就是这根分邪针的功劳,她的分身尸体不见了,留下分邪针在原地,我去了她卧室,才真正发现她已经死亡,今天就是她的头七回魂夜。”
秦简认真的看分邪针,口里说:“胡说八道,法医鉴定尸体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怎么就回魂夜了?”他说话,无视我的惊愕表情,手痒痒的样子好想伸手来接过分邪针。
去,这东西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摸接触的,我不想出意外。是不打算给他看,烟头燃到指尖,烧的灼痛令我手指一松,烟头连带分邪针一起掉在地上。
我拾起来分邪针,秦简已经被喊去另一个地方。
喊他离开的人是张科。
张科在跟秦简说话,说话别看人,他们俩时不时的看我一眼,由此敢断定他们真在谈论的话题是多半跟我有关系。
死亡时间不超过二十四小时。
那么是我错了!毕竟我不是法医,可死亡时间那么短,怎么就腐烂到那个程度?
秦简跟张科过来了。
前者看了一眼张科,半蹲的姿势,跟我倚靠在墙壁同等高度问道:“死者死得离奇,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张哥的意思是,你跟我们一起回局里细谈。”
死得离奇,那就跟我没有关系了。我松了口气,却还是很为难。今天是鬼月十五,也就是最关键的一天。也就是这个原因,我不明白秦野干嘛带走周梦瑶的魂魄。
按道理,今天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各种鬼魂都会来到人世间接受亲人们的馈赠跟思念之情。
周梦瑶的魂魄,偏偏就在这一天来临之际带往地府。
考虑再三,我果断的拒绝道:“我不能去局子里,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张科跟秦简相互对视一眼,前者语气严厉道:“麻七,看在你爷爷曾经是我们老朋友的份上,对你这样说是客气,作为你是第一目击证人,加上现场留下你的指纹一事,我们完全可以定你就是嫌疑人,可我们没有这么做,而是客客气气邀请你去局子里细谈,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考虑。”
日!
“去吧!有我担保你不会有事,我们只是想利用你某方面的能力查出事情真相。”秦简尽管压低声音说,张科还是有听见,他知趣的笑了笑,自己离开走得我们说话他完全听不见的地方。
“不是我不去,我在担心另外一件事。”
“什么?”秦简来了兴趣,眼里一闪一丝光亮,很低沉的声音问道。
“有这么一个人,不人不鬼,名字跟他人一个样,叫李鬼。专门干坏事,杀人越货只要能达到目的他就什么都敢做。”
“这个人在哪?”
我摇了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说的是实话,要想在短时间里找的李鬼,简直就是大海捞针。更何况,我还只是猜测周梦瑶惨死这件事跟李鬼有关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得看情况。
秦简也是急红眼了,局子里的悬案堆积如山,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件。听我说不知道,他气得失去基本的耐心低声骂道:“不知道,不知道说过卵。”
周梦瑶的尸体最终用蛮力板正,但是双手十指抓状向上伸却无法改变。
“她就像溺水充满绝望想抓住一根可以救命的稻草,看她死亡的样子跟这种姿势都令人恐惧万分,可怜的女人……”秦简这话是对我说的,想平日里我喊周梦瑶姐姐,跟她的关系自然不一般,现在她死了,我却毫不关心的样子。
其实我心里的痛谁又知道?
爷爷曾经说我的命理缺阴,克亲、或许我自己的父母知道这一点,才会把我丢弃的。周梦瑶跟我有一层超越姐弟的关系,我是以欣赏带向往登堂入室到她的床上。
其中也存在个人情感。
我喜欢她,敬畏她。
尸体上盖了一层白布,在经过我身边去到停尸车上时,谁也没有料到,她那只丝毫不为所动摇的手,突然垂直掉下来——“呀……”不单单是我吓一跳,秦简吓得飞快的往旁边一跳,一张脸都吓白了。
“你没事吧?”我担心的看秦简,看送到车里周梦瑶的尸体,最后答应了跟他们去一趟局子里。
老实话,老百姓不愿意来这个地方,我也不愿意来。
虽然爷爷曾经是他们的老交道,可现在我不太喜欢来这个地方,总觉得跟局子里的人谈不到一起,就秦简也是如此。他们的职业永远是高高在上,永远都是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待局子外面的人包括我在内。
还没有到局子里,我被路边叫卖豆浆油条茶叶蛋的喊声吸引,肚子里也在附和发出咕咕的空响声。
“秦简我饿了……”我希望他停车,去吃一顿路边早餐,感受一下清凉的晨风。
“我们都没有吃饭,你等一下,我去买点来。”
“我跟你一起。”
“还是待在车子里。”秦简下车朝路边摊贩走去,看摊贩老板拿袋子装茶叶蛋,秦简双手不空提了豆浆油条,老板把茶叶蛋送到车门边,另一个随同的警察接过递给我让我先吃。
我看他们这样分明就是不信任人,干嘛不要我下车?是想囚禁我还是对我有怀疑!
刚刚还咕咕叫的肚子因为各种质疑,竟然没了吃的欲望。
我没有接递过来的袋子,质问正在上车的秦简道:“你怀疑我?”
“想多了。”秦简不客气,脱了手套抓起油条就大口吃起来。车里瞬间弥漫一股油腻腻的气息,我听车里的人咀嚼食物的声音,看车窗外充满生机勃勃的大街小巷,脑子里总是浮现出周梦瑶垂直掉下来的手臂,跟她死亡前定格在脸上的表情。
我没有吃东西,尽管饥肠辘辘难受得很,可一想到周梦瑶死的那样子,就没有胃口。我手枕头,微闭眼,享受车摇晃带来的轻微颠簸感,试图眯一觉。
“麻七你怎么回事?是你说饿了,我才去买的,现在你什么都不吃,搞什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