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我真的是没事找事,本应该做正事的,却跑这里来坐冷板凳,面对一个明明心中有愧却不愿意面对的傻女人。这样一想我的心不由得烦躁起来,恨不得马上站起身离开这个女人,离开这个充满药味儿的诊所。
说来说去,这些事都是我自找麻烦,要不是李明亮那次无意间帮我,我也不会陷进来,还自作聪明想对她的事,查出一个子丑寅卯的真相来。我抬眼看张小娴,她低垂头,精神头不是很好,紧咬嘴唇,好像在考虑——
我有一种直觉,张小娴对我不够坦诚,她在隐瞒什么,还是想对出事的赵堤表示点啥,在我看来女人心海底针,当真是摸不透看不真。
终于,张小娴再次抬头看我,同时心虚的看了一下身后,然后很小心翼翼的样子说:“麻七,你知道鬼长得什么样子吗?”
“什么样子的?”我试探的问道。
张小娴神经兮兮的凑近我面前,很低的声音,就像怕别人听见似的说道:“我看见了,是两个……是两个……她们无孔不入,无时不在,我在什么地方,她们就在什么地方。”
我无语,就张小娴这样的状态,还能给别人看病?不由得怒道:“你这样子还给人看病?就不怕把人看死。”
“我怕一个人,所以我必须来诊所,希望更多人来诊所,大白天好混,到了晚上,她们就来找我。”张小娴顿了顿,努力去回想,然后继续说道:“是冒充李明亮的那个女人,在她出事的第二晚,我睡觉,隐隐约约觉得有人在喊我的名字,我睁开眼,她就躺在我身边……”
“嗯,接下来?”
“我吓醒了,然后不敢继续睡觉,就坐起来,看书,看不进去,看电视,放开全是恐怖片,我害怕捂住耳朵,把被子盖住身子,却还是感觉到冷,然后天亮了。”
没头没尾,我也很无奈。只好拿出来一贴符来,让张小娴付钱,这种事,不能送的,送就不灵念了。我告诉她贴在睡觉的地方,然后拨打了秦简的电话,看要不要带张小娴去催眠师处。
因为张小娴说她记不起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至少有一段就像断片接洽不起来,她也希望靠催眠来想起,到底在她身上,在赵堤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赵堤不肯放过她。
秦简说这几天恐怕不行,据说那叫野鬼的催眠师在闭关中,还细致的听我谈了张小娴的事,他也觉得她的精神出问题了,还建议我好人做到底,把她带去神经病院找医生看看,在挂电话之前我拜托他帮我查一个人。
完事,诊所也没有什么生意,听张小娴说来看病的大多数贪便宜不愿意去大医院挂号嫌麻烦的老婆婆老爷爷,所以也无心继续待下去。然后我在门口等她,看她锁门,并肩走出来,我建议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张小娴愣住,瞪大眼睛,眼珠子全是血丝,一本正经对我怒道:“我没有精神病看什么心理医生?”
我说不是神经病就必须去看心理医生,是因为赵堤的事,你觉得有愧,然后见到不愿意见到的东西,你去看心理医生,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我保证不在场听,你单独跟心理医生讲行不行?
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话,我想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明白也能听懂。可没想到,看似情绪稳定,表情漠然的张小娴,在听到我说的这一番话后,大怒道:“什么心里有愧,你不是挺有能耐的,我让你来是解决事情不是听建议的,是不是觉得我没有钱付,才把我朝心理医生那边弄?”
说实话,小娴诊所没有异常。哪怕一点邪气都没有,就好像从没有出现过赵堤这个人。
张小娴真的是心中有鬼,鬼在她心中,我怎么帮?
看她胸大无脑,还犯冲动的毛病,我真实是遇得到。得,我说:“你不愿意去看心理医生,符我也给你了,所以没我什么事,我还是走人。”
起初张小娴愣住,看我真的走了,她大怒骂道:“走就走,谁怕谁?”
尼玛,我还想去她家里看看的,闹得不愉快,加上去十里庙也是累了,也就没有理睬她的谩骂,直接打车回到出租房。
回到出租房,房东老板娘就来敲门。
张口就是房租费,然后我起来得急,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衣,她要房租费也没什么,偏偏还挤.进屋里来,东张西望,嘴里啧啧啧的整得响,然后眼睛盯着我上上下下的看。
“小七,没看出来你还挺会收拾屋子的,这都好几天没有着家了,还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
我还在打哈欠,想快点把老板娘支走,就拿起皮夹,抽出来两张红票子递给她说:“我是做什么的,打扫卫生的事,有人帮我,这个人你看不到。”
老板娘微微一怔,接了钱,麻溜的扫了一眼屋里,一阵风奔到门口,抛下一句说:“小七,上次那件事你怎么解决的?”
“都过去了,我现在就想睡觉。”
“好吧!你睡觉,我忙去了。”
把老板娘打发走,关了门,进卧室一头栽倒在床上,再也不想动一下。这一觉睡得巴适,睡得够沉,只是人睡了,意识还是清醒的,隐隐约约觉得屋子里特别冷。
我在睡梦中想需不需要安装空调,然后迷迷糊糊的,听见屋子里有脚步声。很轻的脚步声,脖子有冷意袭来,就像一只手在我脖子上一掠而过的感觉。
我睁不开眼,接着听见刺耳的响声,这种响声就像有人在玩麻将。
尼玛,谁把门打开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我在睡梦中嘟哝一句,却也没有醒来,还是在沉睡中。
麻将声音很响,我似睡非睡,睡不着干脆起来,揉揉眼睛,听那稀里哗啦的声音好像就在屋里,可我记得这屋子里就我一个人,怎么来的麻将声?
懵懵懂懂中,我的意识很清醒,打麻将必须四个人。
或许我还在做梦,然后起来,循声走去。果真看见屋子里有四个人,三女一男,男的我不认识,又好像认识,对了叫张友建的,三女我却是特别熟悉的。
看见三女我愣住。
三女,有赵堤,还有张小娴,还有一个是医院里的医生,叫什么刘会。
她们专注的玩麻将,对我的出现无视,我敢说看见这一切就像看见真实的一幕。我走过去,见到那男的手捏一张牌,我看是一张西,他一脸诡邪的笑打出一张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