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口水!我睡觉就没有流口水的恶习,不是口水那么是什么东西?我送到鼻子下闻,唔!腥臭味。起身来,开门,确定门是反锁的。真是奇怪,手指的腥臭味还在,那个太过真实的梦境让我困惑,去了洗漱间,把手放到水阀门下足足冲洗了好几分钟,才感觉气味淡了一些,再次回到卧室随手拿起手机查看定位追踪系统已经被我删除,看时间下午三点三十分,距离天黑还早,来得及处理迟骁的丧事。
在出门前我得给韩小米打电话,问候一下她的情况。电话通了,好一会听见有人接起,然后我发出声音问:“小米?”
“七哥,有什么事吗?”听她的声音好像在睡觉,就笑了一下说:“没事,你休息。”她的确需要休息,跟我一起不要命的狂奔,累得够呛,要不是要处理迟骁的丧事,我也想继续睡,睡他个昏天黑地。
整理好情绪,心情,准备做事的心态跟平时闲得无聊看书看电视的心态不一样。必须是那种全力以赴,随时准备应对难以预料事件的心境前去丧家做事,走到门口,看小胖早就准备好一切在等我了。扫视店里,没有看见迟欣蓉,身心无比轻松,叮嘱他多带花圈,还有童男童女,加上几大箱子的金银元宝。
“迟家的事七哥定价格上,你多要点,迟家有钱。”我最看不惯小胖那一副贪财迷的糗样。想起他对我的种种,心里就恶感不已,现在他假惺惺的假扮狼外婆的角色,想靠我赚钱。
“小胖,别七哥七哥的喊,你喊小七得了。”我冷着脸,不轻不重丢了那么几句话,头也没回大步流星朝外走几步,想心不过,回转头专注的盯着小胖问:“寄魂石你给我放哪了?”
小胖微微一怔,肉窝里那对眼珠子转动一下,掩饰性的抓了一把脸,及时撵走盘旋在头顶的一只苍蝇讪笑道:“七哥怎么想起问这件事?寄魂石不是好好的还在我放的地方吗!要不,等我空了去拿回给你。”
“行啊!迟欣蓉二叔家丧事完毕,你就去给我拿回来。”心里存在疑虑,却不便点穿他的谎言。明知道寄魂石不在他放的地方了,却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想,或许我经历的那些真的是幻听幻想,要不然发的一切又怎么解释得清楚?
见我答应,小胖貌似松了口气,没皮没脸嬉笑的说:“嘻嘻,没问题的七哥,你安心去做事,其他都交给我。”看这孙子,表里不一,我是气不打一处来,这次,让丧家把钱打我卡上,看他****的咋整。
想到,小胖没有收到钱,哭丧着脸的样子,我就暗自好笑,走出去到空屋里,开门看哥的烂摩托还在。
烂摩托积满灰尘,就放破箱子的位置挂了一个大蜘蛛网,用手把蜘蛛网抓破,一只蜘蛛快速逃离,被哥一脚踩扁。最恶心蜘蛛,多脚生物。
我怕打一下烂摩托,尘土飞扬“哥不在的日子里,你孤单寂寞冷吧!走,咱去做事了。”说起来烂摩托跟我有些年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感情的,用烂毛巾细细抹了一遍到满意了才推出去。
推出烂摩托,小胖出来伸手拦住说:“蓉蓉来接我们,迟骁的遗体在殡仪馆,我们先去她二叔家,然后去殡仪馆。”
我再次霸气的怕打一下烂摩托说:“哥有这玩意需要别人的车子?”
小胖没辙,怕看我阴沉的脸,自主的退开让出路来我就发动车子,突突车子冒出一串呛死人的烟雾,搞得小胖一阵剧烈的咳嗽,老子不管,骑车朝迟瑞强家奔去。
英年早逝,这对谁都是不好受的事。迟瑞强明显苍老了,花白的头发,面颊平添了几道浅显的皱纹。他的妻子,人到中年依旧漂亮得任性,一身素衣掩盖不住她的超然气质。
彼此见面,心照不宣点头算是打招呼,只是那迟瑞强眼里有一抹怨恨之气,在怨恨我没有管闲事,曾经在迟志平的葬礼上他求过我。
迟欣蓉没在,我手机设定她打不进来。
看灵堂布置还可以,这是小胖跟随爷爷学到唯一的本事。灵堂供桌上摆放了迟骁的遗照,黑纱遮盖了半边遗照框,我一步步朝遗照框走去,心里突然有一丝触动,曾几何时做了一个相同感觉的梦。
就像我这样朝遗照框走去,在遗照框的侧面有一方棺材,我下意识的朝侧面看。
侧面并没有棺材,只是摆放了一些杂乱的东西,比如白事礼包,还有孝套。就是戴在手臂上印了一个孝字的袖圈,但凡来吊唁的亲朋好友都得戴上这个表示哀悼逝者。
摆放遗照的桌子下,一双锃亮簇新的皮鞋,一尘不染很规则的摆放在那。
迟瑞强跟他的妻子一直默默注视我,挽起衣袖,抽出一炷香,对香炉绕一圈,口里念念有词,然后插进香炉里,再去抓起一把纸钱,放三个地方,天地诸神各就各位借光借光。
我朝主事的帮忙人喊道:“有水鬼,来两盘,一盘三五个即可,三盘糕点,三五个即可,一支烟点上,还有一双筷子,两半碗半生米饭准备起。”
主事的一一记下,对我点头哈腰万分恭敬。
迟瑞强跟他哭得眼睛红肿的妻子窃窃私语,又在点头,又在看我。之后,前者起身朝我走来,到了跟前说:“麻师,犬子死不瞑目,有什么办法搞定?”
“他有什么未了心愿还是别的什么事,我得去看看他再说。”
“什么时候去?”
“立即马上。”
迟瑞强急忙掏出手机电话联系迟欣蓉。迟欣蓉在电话里告诉他,还在路上,车里放了不少东西,就车顶上也放置了几个花圈,车子上的花圈迎风就掉。一路上捡了好几次,就交警都来帮忙。
“让她另外喊专门拉货那种小拖斗车,实在不行就喊一辆微型货车。”
迟瑞强答应道:“行。”急忙把我的话告诉迟欣蓉。
我要去殡仪馆看情况,等不及迟欣蓉回来,小胖跟她一起,我没有打下手的。只能一个人去了,就在这时张叔也不知道打那冒出来的,突然出现在我跟前说:“小七,我给你一起去看看。”
“张叔也在?”
张叔老眉毛一抖捂嘴压低声音对我说:“小胖喊的,他忽悠主家说这种事不存在年龄,越办得体面越好,还说等一段时间帮人搞阴婚。”
这孙子眼睛钻钱眼里去了。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死得年轻的迟骁,是不适宜大操大办的,只能低调近亲跟阴阳师来就好,父母不能送葬。这些,小胖应该知道的,怎么就这样乱整?
幸亏张叔见多识广,跟爷爷混学了不少规矩,也懂得一些灵异圈的东西,就没听小胖的大张旗鼓的吹,而是主张等我来了再定夺。也就是这样,迟欣蓉逼小胖来找我,说她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还别说,迟欣蓉不地道给我安装一个定位系统,起到了一点作用,要不然我跟小米还在那抓瞎,分不清东南西北。
现在遇到这事,小胖没有处理好,我生气,也不好在这里发作,本就有些事想求证张叔,就顺势点头说:“那让迟瑞强喊人送我们去殡仪馆。”
生气归生气,小胖说的配阴婚,其实也是可行的,只是这种事针对的是十五岁以下夭折没有婚配的男女,家属怕的是这些夭折的孩子太过孤单寂寞冷,不愿意离开,老是在家里捣乱,万般不得已的情况下,就想到给他们配阴婚有阴婚对象陪伴,总以为这样安排他们就不会闹事了,其实不然!
还有就是,迟骁的死亡不正常,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真相之前,根本就不适宜配阴婚。我跟张叔一前一后朝迟瑞强走去,打算告诉他等不及迟欣蓉回来了,要喊一辆车专门送我们去一趟殡仪馆才得行。
刚刚没走几步,听见啪嗒一声脆响,有人发出尖叫,我心里一颤,急忙返身回看,供桌上,迟骁的遗照掉在地上摔碎,主事亲属在拾起遗照框碎玻璃时划破手指,血止不住的流,很快就流一大滩,看着很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