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顾大伯的一番指路,钱三胆带着毒王和八位海盗在太阳有一竿子高的时候,离那片处于严密保护状态的小树林不过七八里路了。
“前面有不少二界垒的守军,你们找个地方先隐蔽起来,让我和毒王去就行了。”钱三胆向领头的三条寅说道。
“那可不行。”
三条寅怎么敢让钱三胆和毒王脱离自己的视线,岸田雄之给的任务里,有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在采办七彩莲失败的时候,把这个胡将军送上不归路,并且一定要带毒王回去。
“那咱们说好了,遇到有人盘问,由我来回答,你们的口音太重,一开口就露馅了。到时候完不成任务可怪不得我。”
钱三胆的头缩回车厢内,毒王似睡非睡,依靠在车厢的一角,一付半死不活的样子。
“毒王,你本名叫什么?是哪里人?听你口音像是挈驰国人……”
钱三胆紧张的不行,遇到二界垒守军的巡逻队,双方一场血拼再所难免,弄不好会把自己的小命稀里糊涂断送掉。他时不时和毒王说上几句,也可以缓解一下内心压力。
毒王侧了下身子,依旧没有搭话,他的脑子里不停地把各种毒药和钻被窝进行配伍,现象中毒者的各种反应。
马车颠簸了起来。
“哎哟!”
钱三胆借势撞到了毒王的身上,他怀里装着钻被窝的小瓷瓶被他顺到了自己的手里。
摸到车厢底部的一条缝,钱三胆把瓷瓶藏了起来。
又往前走了几里,从路边一棵大槐树后闪出两名军人。
“站住,接受检查!”
“军爷,我们是做药材生意的商人,他们几位是我请的保镖。”
钱三胆从车厢里探出头来。见到那三条寅他们的手全都放在了马鞍边上,那里藏着最新式的短铳,一次可以击发七发弹药,这两名哨兵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现在动手显然是时机不够成熟。
“下车,你们也下马,我们要彻底检查。”一名哨兵见有油水可捞,故意刁难道。
“军爷,车厢里只有我和管家两个人,我受了伤,移动实在是不方便。”
钱三胆担心那个小瓷瓶被两名哨兵发现了,实在不敢下马车来。
“混账,再不下来,休怪我们不客气了。”那哨兵不知死活地抽出斩骨刀来,用刀尖挑开了布帘。
钱三胆从怀里掏出一锭十两的银锭来,递到那哨兵的手里。
“我肩上中了一箭,屁股上中了一铳,实在是不敢动,望军爷体谅,这锭银子给你们兄弟买酒喝。”
那哨兵见到银子,态度马上就变了,“大掌柜的,再往前走就是海盗的地盘了,你们可千万要小心!”
“多谢军爷提醒!”
钱三胆大大松了一口气,特意看了眼那个哨兵,他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这十两银子一定要叫这个哨兵亲自送回到自己手上。
“各位,实在不敢继续往前赶了,你们还是躲躲吧!”
钱三胆再次想摆脱三条寅他们,分开了就好收拾了。
“废话少说,找不到七彩莲,老子一刀劈了你。”
三条寅是岸田雄之的亲外甥,平时就飞扬跋扈惯了,哪里容得钱三胆来指挥自己。
“请你们绕道走,前面的小树林戒严了,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钱三胆他们很快就遇到了第二波的警戒哨,这次是四个哨兵,钱三胆希望是一大群的二界垒的守军把他们围住了,虽然不一定能打得过自己的这八名“贴身护卫”,但至少可以为自己赢得跑到安全地带的时间。
钱三胆什么都没说,掏出一个五十两的大银锭递出车厢。
“我曹尼玛的,五十两银子就想收买我的清白吗?”
边上一名年轻的耀琊国军官飞起一脚,踢在钱三胆的手腕上,大银锭脱手而出,飞进了路边长长的草丛里。
这名军官就是安东子,梅荒的好朋友……钮九天带着儿子梅荒回大华垒后,安东子感到格外的孤独。整个人就像掉了魂似的,经常无缘无故地发火,现在见钱三胆想用银子买路,莫名其妙一股气涌上心头。
“下来,再不下车,我开铳了。”
安东子从腰里抽出一柄斩骨刀来,狠狠劈在马车上,拉马车的马匹吃了一惊,撒开四蹄跑了起来。
“停下,停下,再不停下我要开铳啦。”
“军爷,是马匹受惊了,我停不下来呀……”
等安东子拔出短铳,马车早就跑得无影踪了。
三条寅他们正要追上去,安东子抬起手里的。短铳,“你们八个人谁敢乱动一步,休怪我不客气,谁敢私闯禁地,格杀勿论!来,先下马。”
“砰、砰……”
三条寅眼见已经没办法脱身了,双铳齐发一下把安东子四个人都撂倒了。
突如其来的铳声惊动了小树林边上的警卫部队,人不卸甲,马不离鞍的几百骑骑兵循声而来。
“别打我,我是耀琊国的军人,我逮住了一名海盗,后面还有八个,全交给你们了。”
钱三胆顾不得疼痛,钻到了马车夫的位置上。
“驾……余镇守,我回来啦!快来救我。”
刚才开早上八点碰头会的时候,大家还提起了胡杨,谁也没料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坐在车厢里的毒王意识到出事了,手摸向怀里的小瓷瓶。
“嗡……”
毒王只觉脑袋里发出一阵嗡嗡声,就像一群被惹怒的马蜂围着他的脑袋飞快旋转。
“吗的,还我的小瓷瓶来,要不然老子弄死你。”
毒王跌跌撞撞往前挪了几步,伸手就要去抓钱三胆的后衣领。
“去你娘的……”
钱三胆从刚才开口求救那时刻起,对毒王就保持着高度戒备,也顾不得马车的速度不适宜跳车,猛地跳了下去。
“哎哟……”
落地后的钱三胆来不及滚开,右腿被车轮压上了。
“车厢里是毒王,快拦住马车……”
钱三胆这不要命的一跳,伤口迸裂不说,还增加不下十几处新伤,滚成了一个血人,看上去特别的壮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