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深山传来阵阵狼嚎。
“行动!”树林中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身,一伙身着夜行黑衣的人冲了出来。明晃晃的三尺尖刀,随着众人的奔跑,上下摇晃,甚是扎眼。
绕过山石,越过小溪,众人熟门熟路的闯进了村庄,杀向李雷一伙落脚的院落。
举刀挑开门闩,轻手推开大门,众人一拥而入,直接奔向院内各个厢房。
“庄主,这里没人。”
“庄主,人不见了!”
“庄主,我们中计了!”身着夜行黑衣的众人,迅速出来围拢在一个略显老态的人周围,紧紧抓住手中三尺尖刀,时刻戒备着暗中敌人的偷袭。
“砰”的一声响后,院内篝火重新燃起,刺眼的火光射来,黑衣众人一时不习惯,纷纷倒退着闭上了眼睛。
“你们是何人?为何暗中行刺?我等可与你们有仇?”院外传来一个响雷般的声音。
“废话少说,快点现身。今夜不是我们溪口村庄消失,就是你们主子马六财死亡。”
“等等,马六财?他是谁?我们不认识他?”
“哼哼,你们少装蒜了,明明是马六财出钱雇请你们前来没收这个村庄的,现在倒好,给我装起糊涂来了!”
“马六财?他究竟是谁?我们真的不认识他!”院内走入八人两兽,现身于众多黑衣人眼前,黑衣人手中之刀不由自主对准李雷一行。
“欧阳老师,马六财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说过,京城来的丘大人他的车夫就叫马六财,就是不知道这个马六财和他们说的马六财是不是同一个人?”李雷一旁小声提醒着欧阳风格。
“你们还说不认识马六财?除了那个跟着京官的奴才马六财外,还有谁有那么大的能耐,能逼着我们全庄一千多口人背井离乡,四处飘荡?众庄民听令,给我拿下这些人,已祭我庄客死他乡之民。”
“等一下,还请让我们把话说完,你们再做决定不迟!”李雷走了出来,对着众人说到,“马六财我们虽然认识,但并不代表我们听命于他,就像你们一样,马六财同样为我们所憎恨。他这次出京来到章安古城,短短几日,就已经做了不少坏事,激起很多民怨,如此恶人,我等怎肯为他卖命?”
“正是,虽然我不认识马六财,但是我知道他的主人一向生性贪婪,恶贯满盈,手中犯有不少滔天罪行,简直十恶不赦。”
“敢问你是何人,竟如此知晓马奴主人?”
“我以前在京城呆过,别人戏称我欧阳喇叭!”
“欧阳喇叭?原来你就是欧阳大侠啊?大侠赎罪,我们山野村夫,不知你大驾光临,还险些误伤了你,真是罪过罪过啊!”说完,那个黑衣人摘下面罩,一张饱经沧桑的老脸露了出来,“还不快快把刀放下,来人可是名震天下的大英雄,我们切不可让世人唾骂,慢待了欧阳大侠。”
一阵“稀里哗啦”过后,众人收好尖刀,解下面罩,纷纷退到老者身后。
“不知老人家如何称呼?”
“鄙姓柯,是这个村庄原有的庄主,大侠叫我老柯好了!”
“柯老,你们为何丢弃这等美丽庄园,致使这里如此凄凉?加之刚才所听你们似乎要来刺杀马六财一行,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能否说来听听?”
“唉,一言难尽啊!欧阳大侠请跟我入内坐下,待我慢慢道来。”柯老回身推内,众人跟随了进来,只见他推开屋内正中的神龛,掀掉地上的地毯,露出一个不太起身的小洞。
柯老拿出随身携带的一把钥匙,插入其中,打开暗门,地下露出了一个幽深的密室。
“还请各位将就一些,地下室虽然较为狭小,但室内设施保存尚为完好。”说着柯老打开了暗门内侧的一个开关,几盏纯度不高的淡黄色魔法灯瞬间亮了起来,驱散了地下室的黑暗。
“这是我们溪口村庄以前贮藏粮食的地窖,也是现在秘密开会的场所,各位随意找个凳子,将就一下吧。”
“柯老,你也自便,我们还是重新开始刚才的话题吧!”欧阳风格伸手做了个请。
“嗯,欧阳大侠,事情还得从三年前开始说起。那天正好是我们溪口村庄秋收结束之日,劳累了多天的村民们,相聚于庄中大院,燃起熊熊篝火,畅谈今年丰收之喜。就在我们欢庆进行到的时候,庄外走来一个衣衫褴褛之人,向我们乞讨裹腹之食。我们见他面黄肌瘦,奄奄一息,十分可怜,便收留了他,让他身体恢复后帮我们村庄干些杂活。哎!”柯老长叹了一口气,痛苦的回忆起往事,“此人就是马六财,我们本意是好心帮助他,让他能在我们村庄得以立足,谁知马六财恩将仇报,身体恢复后不久,就露出了奸诈凶狠的真面目。先是偷了我们村庄世代供奉的纯金祖先神像,接着又奸杀了一位村妇,待我们查出真相,准备捉拿他之时,马六财早已消失不见。本以为这事就这么结了,虽然吃了大亏,但是天下之大,仅凭我们一庄之力,擒获此人比登天还难。谁想到事后不到一年,马六财摇身一变,成了京城中某位大人的车夫,带领一大帮乡绅官员回到我们村庄,诬陷我们当年企图对他谋财害命,要求地方官员还他一个公道。”
“听说了马六财是京城某位得势大人的车夫后,地方官员为了讨好他,根本不容我们辩解,直接就让我们准备纹银万两,赔偿他的损失,否则的话,就只有让出这个村庄,交予马六财手中。”
“哎,纹银万两啊!对于我们这样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村庄,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在对方强势面前,为了保住世代居住的家园,我们同意了官府的蛮狠霸道要求,拿出省吃俭用积累下的银子,勉强凑齐了万两纹银,暂时保住了我们的村庄。”
“本以为这场祸事终于结束,谁想到,一年之后,那个马六财又随便寻了个借口,前来村庄寻衅闹事,调戏良家。我们庄中一年轻小伙,实在看不下去,就出手教训了他一顿。这下子正好给了他又一个狮子大开口的机会,这回他直接要求地方官员把这个村庄赔偿给他,以弥补他遭受的伤害。幸亏我们事先获知消息,暗中藏好了整个村庄的地契,死活不肯拿出。这样一来,官府也没有了办法,如果再闹下去的话,很有可能出人命,这样的话,官员就会得不偿失,于是就素性撇下这场纠纷,任由我们村庄自己应付马六财的无理要求。”
“此后马六财雇请了一批山贼,三天两头的入庄骚乱抢劫,我们不堪,就向政府求救。哪知他们竟然置之不理,任由我们遭罪。万般无奈之下,我们全体庄民只得丢弃村庄,背井离乡,另谋他处。九个月之后,我们偶然从一教书先生那里得知,无主村庄超过一年,就可以被他人占为己有,获得帝国法律上的承认。这时我们才知道马六财真正的险恶用心!他正是人为的给我们这个村庄制造无人居住的假象,待年满一年之后,好堂而皇之的拥有这个村庄的产权。”
“为了不让马六财这个小人奸计得逞,更为了不让我们时代居住的村庄白白丢失,我们通过各种渠道,千辛万苦打探出马六财一行就在这几天前来接收村庄,于是我们就在村口埋伏了下来。一直等了七天,才终于见到有人进入了村庄,以为便是马六财一伙,谁想到让我们碰见了欧阳大侠,这真是上天开眼了,让我们溪口村庄重新获得了生机。还请欧阳大侠为我们做主,帮我们夺回这个村庄,我们溪口村庄上下老小一千多口人,定会世代为欧阳大侠立碑跪拜!”说完,柯老率领黑衣众人,在欧阳风格身前,齐齐跪了下去。
夜已经很深了,月亮高高悬于天空。距摩崖镇百多里的一处破旧民房里,突然闪进一个浑身黑衣面罩的人,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躬身说到:“师父,我们这次的任务又失败了,官道上根本没有出现欧阳喇叭一伙。”
“哦……,你下去吧!”空荡的房中传出低沉的声音。
“师父,老九夜鹰两天不见了!”
“哦……了!”
“这是我从老九房中发现给师父的信件。”
一阵轻风刮过,黑影手中之信消失不见。
黑影对着房间再次躬了躬身,告退了出去。
“老九啊,老九,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追求,为师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你为何不对我直说,难道你至今还信不过为师?”
“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何人,竟让心高气傲、不食人间烟火的你,动了凡心?”
轻风再次刮起,屋内重新安静了下来。黑漆漆的山坳中,依稀可以看到穿着黑衣面罩的十余人,快速朝官道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