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回:“大小姐还没睡呢,在楼上跑步。”
“晚饭吃了吗?”
“没吃,她说胃口不好。”
寇银生把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抬腿上楼,这不是又开始作死了吗?
佣人拿起来寇银生随意扔开的衣服。
寇熇一边跑步一边在做题,她可没有让自己闲着,脸上脖子上都是汗,那汗顺着脸颊往下淌,看样子是跑了有一会了。
寇银生推门,原本开门就是想开骂的。
一推门,瞧着里面的光景,倒是不好骂出口了。
“你想吃什么啊?”
这都连续五六天了,天天回来不吃,是打算饿死还是要怎么样?
过去每天晚上都要吃夜宵的,现在就连晚饭都取消了。
寇熇关了机器,拿过来毛巾擦着脖子上的汗。
背心都被汗浸透了。
“什么都不想吃,你很闲啊?”
不闲关心她吃什么干嘛。
“我怎么又闲了?”
寇熇说:“不闲你每天下了班回来盯我。”
还是说外面的那些女的又暴露马脚了,惹他不开心了?
寇银生问她:“我是你爸,我关心关系你还有错了?”
“没错,就是不习惯,你还是留着去关心别人去吧。”
他太阳穴有点疼!
耐着性子陪她说话,你看看这孩子,和吃了枪药似的。
“要不我开车拉着你出去吃烤串?”
没有胃口,那就说明东西做的太清淡了,出去吃点肉串,上面洒一把红红的辣椒粉胃口也就开了,再配一碗热汤面,说的自己都饿了。
寇熇甩着头发,头发有点湿,她觉得难受,毛巾在脸上擦来擦去,可汗一直不消。
“我可没有心情陪你出去吃饭,你自己个儿解决吧,我要睡了。”
“你那眼睛我怎么瞧着又肿了呢?不是告诉你用毛巾热敷,就知道偷懒,你不是很会体谅人的吗?这还用佣人帮你做啊?”
不说还好,一说寇熇就想骂人。
为什么肿了你不清楚吗?
决定等周末自己去看医生,她很怀疑自己会死在家里这个老头儿的手里,他是想先弄死她妈,然后再弄死她!
哼哼!
想得美!
“你罗里吧嗦半天,说完没有?说完走人门在那边。”
废话不多讲,她要睡觉啦。
寇银生憋气。
轻声骂了一句:“小兔崽子。”
老子供你吃供你穿,和你说两句话,你也不耐烦。
养女儿做什么?
养女儿就是债!
不如不养。
不如养个儿子,不开心还能打一打,再不开心一脚踹过去。
从楼上下去,叫佣人给寇熇准备面包片,不是说玉米切片还勉强能吃一口嘛。
准备什么,寇熇也是不吃。
她觉得自己即将就要成仙,可以不吃不喝。
早上的早饭碰都没有碰,无视寇银生的那张黑脸,叫司机送自己去小巴车站。
佣人劝了寇熇好几次,这不吃饭会出麻烦的,原本就是在生病,可寇熇不听,她没办法只能叫孙悦帮寇熇带餐,所以这些天的饭菜倒不是说寇熇特意挂着霍忱给他带的,而是孙悦拿来了她又不想吃,就便宜霍忱了,她看见东西就想吐,硬塞都塞不进去。
和孙悦一趟车,孙悦提着饭盒递给她。
“你已经够瘦的了。”
他以为寇熇是在减肥,毕竟眼睛生病和胃口没有什么相关,之前她是刚刚好,现在则是太瘦,十天掉十斤,你试试看会不会瘦?
寇熇当他的话是耳旁风。
上半天的课,中午吃了三个牛肉丸差点撑死自己,完全消化不了的状态。
扔了筷子。
你妹!
吃什么都不香。
饿死算了。
霍忱起身。
寇熇道:“你去哪里?”
吃他的饭吧,不用理她。
给她买饭,她也不会吃的。
可霍忱还是去了,过了半小时拎回来一盒面,大拉面。
里面清汤寡水的,上面飘着一片肉,剩下都是辣椒搅拌出来的红彤彤颜色。
“霍忱,你将来想做什么?”
人得有点理想的吧。
他靠学习估计没什么戏,走读书这条路他太晚了,其他的路……
呵呵。
要是靠脸的话,寇熇觉得他应该还挺容易的。
男人嘛,怕什么。
没有什么可丢的,管着是富婆还是什么的,等成了功以后谁会记得你的发家史,呵呵。
霍忱回头望她。
“吃你的饭,哪那么多的废话。”
吃饭就吃饭,谈什么未来,他像是有未来的人吗?
未来?
不是比现在更糟糕,就是赚几个踢不倒的钱,一辈子也就望到头了。
寇熇的手撑着下巴,“我觉得你的未来也就那样了。”
她是实话实讲。
高二了,哪里有那么多的时间让你重新来。
他不笨,可天生不是读书的命。
“很多人一辈子就这样的,没的选,这是命!”
命中注定的!
你看,残忍不残忍。
霍忱冷冷睨她,“命?我他妈的就是命。”
他浑身都是刺。
寇熇懒得和他呛声,有些时候你服命是不行的。
“你和家里商量商量,现在就找个靠谱的手艺学吧,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她好人做到底,给了他意见。
为的是不想他将来出去讨生活,一个月就赚那两三千块,看人脸色吃饭何其难过,特别是那种不稳定的工作,她瞧霍忱这辈子也就到这里了,学个手艺呢,将来辛苦是辛苦,可赚到手的辛苦钱还值得看,娶个懂事的老婆,成个家养个孩子,一辈子也就这样过了,挺好的。
不是朋友她不讲的。
话是难听,可道理是这个道理。
她拿霍忱当朋友,所以她把最难听的话讲了出来。
“男人得养家,赚不到钱的男人被人瞧不起,老婆都养不住就要糟心了,学一门手艺不管怎么样,未来吃几多的辛苦,买了房成了家也就好了。”
霍忱扔了筷子。
胃口全无。
生活这个大泡泡已经被她戳的什么都不剩了。
“我就注定老婆都养不起,那你身边的那个小白脸呢。”
真话总是伤人的!
寇熇扬眉:“侯邺?你怎么和他比,他就算是成绩下降,将来上一本的可能性也是很高,毕了业月入几万不是难事,大城市里混的七七八八也不是太难。”
侯邺的路注定要比霍忱的路好走。
“了不起啊!”他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你结交的朋友都是万中选一的,那还和我做什么朋友,我高攀不起,上了好大学就了不起啊,就一定有好工作啊,毕业赚个几万块不是难事,你倒是挺瞧得起他。”
说着说着就要翻盖子。
少年的心,一戳也会疼的。
他既骄傲又很脆弱。
几个人围攻都不见得能把他打趴下,可也许几句话就能把他打的体无完肤。
他知道自己不如侯邺,但不喜欢听这种真话。
寇熇烦他不识抬举。
她是没事儿才讲这些的呀?
她和走在街上的人讲这些了?
不识好歹!
“上好大学是没什么了不起的,毕了业也是不一定有好工作,但侯邺脑子很好,比你是强百倍,我夸他不等于踩了你,这是事实,你确实不如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