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门默了一会儿,俊脸上是认真与思索,却没有任何的凝重和不悦。
半晌,他忽的伸出手去捏住了起身欲走的月的皓腕,微笑着望着她清冷的侧脸道“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
被水门止住了起势,月重新坐回沙发,低下眼并不看他,目光闪烁,被他握住的手腕似乎因为他的温度而发烫。
水门的表现,柱间看在眼里,心中一宽,暗自叹道,水门还是如从前一般,千年了,恩恩怨怨都远去了,但愿他们这一世,有个好结局吧。
月不知在想什么,静默了一会儿,而后幽幽吐出一句“这是你自愿的。”
“你这丫头!”柱间气结,他好不容易放低了一些姿态让水门不那么芥蒂,月反而火上浇油。
水门反倒一笑,蓝色的眼眸澄澈清浅,映着月的样子,他了解她的性子所以明白,捏了捏她的手腕,不轻不重的附和她“嗯,我自愿的。”
柱间无语,这下好,这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好像他是多余的。眼角撇过在一边呆坐着,愁容不展的岸少女,柱间暗暗皱眉。
岸抬起头,盯着水门和月,却没有了往日的嬉笑打闹之色,郑重道“师娘,我错过一次,不想再错下去了,所以我相信你。”
“老师,我们也要去木叶,但是……情……”岸缓了语气,想到队友还需卧床静养好多天,而大蛇丸刚刚受伤,对方暂时不会行动,这是一个大好时机去木叶,显然不能拖延下去了,可是情却……岸一咬牙决心道“老师,你们先走,我留下照顾情,她好了我们马上去追你们!”
然而此时,“哐!”一声,客房的门被大力推开撞在了墙上,情一手抠着门栏,艰难的半撑起身,弓着身子,半眯着眼,似乎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筛糠一样都这,虚喘着气,努力的发出断续而坚定的声音“我也去……现在……和大家一起!”
“情!”岸惊呼一声,快步上前扶住自己的队友,而情那一双深紫色的眼眸却紧盯着水门和月,大有你不答应我我就不消停的架势。
真是个固执的孩子,都要去木叶吗?柱间叹息一声,对岸道“路上你照顾她吧!”也算是变相答应了。
岸刚刚想点头,只觉得手中的人一软就往下掉,赶忙凑上去抓紧扶紧。情这家伙,一放松就昏了过去,真是让人担心,却还是这么固执。想必她也开始对自己的变化感到疑惑与好奇,而情一向要弄清一切追根究底的性子,也不会等到身体痊愈以后再去木叶了。
岸的内心复杂而无奈,这是长这么大一开,第一次这样的局面和心情,或许,这才是在成长?开始学会担忧,心烦,用心去关爱身边的人,而不是每天无忧无虑,只知道扛着武士刀找人比试。她开始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而去探索追求,追求自己的道路而不是盲目的变强,一路上有同伴,有老师相伴,走上她所寻找的正确的坚定而与众不同的道路。
水门也能看得出岸的心情百般不同,毕竟他们处境相差无几,他笑笑宽慰,“小岸,想要知道答案就要靠自己去寻找,每个人都是一样,适当的反思是对的,但不要因为这个犹豫不前,改变的是态度,而不是我们的心。”
柱间点头,凑到岸边上,帮她将情弄回客房后,揉了揉岸的脑袋“水门说的没错,愁眉苦脸的可不像你!”
岸看了看柱间,望了望水门和月,提起些精神,扬起一个笑容,“我会想通的,谢谢老师和柱间大爷!”
一个二个都这么坚决,注定是要落叶归根吗?
波风水门,注定是要回归木叶的吗?柱间无奈。
前世啊,为何不能让它这样过去?
众人一番交谈后,岸回到客房照看昏迷的情,柱间出门打探情况。
客厅里面只剩水门和月,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不曾动过。
耐心好如水门,从沙发上起身,换了个方向与月同坐,落座在她身侧,双手十指轻轻交叉放在双膝上,微微俯下身,并不先开口,而是微笑着等待她发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都沉默,时间就过的特别慢。当月从思绪中回过神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而水门的耐心一向很好,所以对他来说并不算难熬。
月光顺着窗,被清风送入,银白而清凉,带着夜特有的神秘与温凉。
粉色的发丝半遮住她的面颊,月抬了眼眸,拂开碎发,恍然如隔世的清漠,极轻的呼出一丝凉气,半是叹息半是呼气。
风中传来男人温和的声音“好些了吗?”
月转眼看向他,知道他问的是她的心情,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看了他几秒,似是而非赞道“你承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好。”
“一般。”水门笑笑,眼中的湛蓝并没有被夜色侵染,“只是比较有耐心。”
“不是所有有耐心的猎人,都能捕获想要的猎物。”她捋了捋长发,发丝从指间滑过,一一落下。
水门想要知道的,未必就是他要的答案。他明白月话中的意思,也明白柱间并没有全部坦然相告。而所有他想知道的事情都要靠他自己去追寻,他并不怪他们,也不会埋怨,事到如今,如果说出来没有好处,他们也是不会告诉他的,他明白,所以不强求,却不会放弃知道真相的机会。
他是一个非常理智的人,即使感情再深,再有纠葛,也会很明确的分析利弊与事态,做出最理智与明确的选择。所以现在的状况,如果他不知道的事情很多,那么在以后的行动中难免束手束脚,所以他选择继续寻找答案。
在水门看来,知道这些事情是有好处,更利于他们的情况,并且出于他自己想知道的心情,那么他会去想办法知道。但答案如果不尽人意,或许他得到了一个结果和印证就会作罢,但也许没有一个更深刻的认知或者理解,他就会继续追寻。
水门低头,顺手捻起她的一缕发丝在手中,摊在了掌心,他不愠不火缓缓说“有时候,捕猎并不是为了获得猎物,而是为了印证自身能力的多少。”抬眼对上她琉璃紫的双眸,薄唇轻轻扬起一个微笑“能抓到一只小狐狸,我已经满足了。”
收起似笑非笑的表情,月皱眉,伸手欲撤回自己的头发,却被男人反手一抓,握紧了她的手,素手在他有力的掌心不得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