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本只是瞄了一眼就皱起了眉头,远北对这些东西肯定比他清楚。
淡蓝色的光屏上清晰地呈现着通缉令上面的所有细节,确实如同远北所说扥杨,这三张通缉令上面都没有防伪标识。
“你的看法?”柯本抬眼看向远北。
远北将光屏收起,向四周看了看,似乎有些不太放心。
“是不是时空管理局的那些人发布的我也不能确定,但是这三张通缉令肯定有问题。”
远北的话音刚刚落下,柯本似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唤醒芯片划开光屏开始查询自己的个人信息。
仍旧是死亡状态,但是账号各方面的使用都不是问题,没有任何功能出现障碍。
“会不会是那些人知道我们遇到了难处,所以才弄了这么虚假的一招?”柯本将光屏推到了远北面前。
柯本的头像上面多出来一个红色的叉,看上去十分醒目,也让人觉得不舒服。
他好端端一个活人站在这里,信息上却显示他已经死亡。
“这个……我觉得可能是跟你之前遇到的事情有关系。”远北说着看向了柯本,“还记得那封邀请函吗?”
那封邀请函柯本是永远忘不掉的,如果没有那封邀请函,可能也就没有现在这些事情了。
“记得。”柯本的眉头皱了起来,眉间出现了一个“川”字,“难不成那件事情还不算完?”
柯本说到这里语气已经十分不好了,关于邀请函的一系列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无疑是个麻烦事。
“特丽娜突然走了,你不觉得很奇怪吗?”远北帮着柯本回忆之前的一点一滴,鼻梁上的眼镜向下滑动了些许,“为什么她的上司突然让她不要浪费时间了?”
柯本这时就想起来了,他的信息上一直显示死亡,但是上面的人还不知道他还活着,特丽娜虽然见到了柯本,但是她本人对于柯本是死是活根本不在乎。
见柯本一脸沉思的模样,远北继续说了下去:“你能猜出来那封邀请函是谁给你寄的吗?”
原本都快忘记了,远北这么一说柯本就差不多想起来了。
那封邀请函查不到来源,就算是卡塔尔也对那封邀请函没有任何办法,那么只有一个解释,那封邀请函来自他自己的时间线。
“你的意思是说,在我自己寄出那封邀请函之前,这件事情就不算完?”柯本满脸的不敢相信,几乎快要崩溃,“我能不接这个任务了吗?!”
远北没有说话,而是转头跟时空管理局的人联系了,光屏上的文字柯本看不懂,也就只好在一旁等着。
没多久远北就关闭了对话,看向了一旁稍有些期许的柯本。
“确认过了,保护机制。”远北说着笑了一下,“特丽娜那边暂时不会管你,因为在他们的系统之中你是被通缉然后死亡的。”
柯本大概能懂,无非就是时空管理局那帮孙子在没有经过他同意的情况下伪造了他们的死亡。
远北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继续往前走:“在我们解决掉那个组织之前,这两样东西不会撤销的。”
柯本刚准备发作,远北就回过头来好心提醒了一句。
“顺便,提醒一下你。”远北脸上总是带着笑,柯本却是头一次觉得这小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时空管理局的人让我提醒你,如果我们动作太慢,通缉令就会变成真的。”
柯本刚想开口反驳,他们在时空管理局的信息上全都是死亡状态,但是下一秒柯本就把话给咽了回去。
时空管理局既然能伪造他们的通缉和死亡,那同样也可以再让他们复活。
一时间心绪烦乱,柯本把自己的头发揉得一团糟:“啊啊啊啊——!!!”
远北似乎还想再激柯本一下,却没想到下一秒柯本的双手就抓住了他的衣领:“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时空管理局专门派来给我添堵的?!”
远北无辜地举起双手,脸上却还挂着欠揍的笑:“天地良心,我只是追着特丽娜找到了你们,绝无二心。”
柯本不是那种擅长逼问别人的人,面对远北这副模样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算了。”柯本松开了手,脑海中全都是远北之前说的话,他们现在的时间不多。
目光重新回到了远北的身上:“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远北的目光越过柯本停在了一个人身上:“从位高权重的人开始,到每一个经常看见却总是不起眼的人。”
位高权重的人手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信息,整个种族最真实的情况都在他手里;而那些最不起眼的人,他们的小道消息最为灵敏,或真或假,得靠自己去分辨。
柯本和远北回到之前的房间里,之前在柯本右侧的布帘却被拉开了,床上一个人都没有。
恰巧有个人路过,柯本连忙拽住问个清楚。
“请问,之前住在这张床上的那个老人家去哪了?”
那人看柯本有些焦急,又是个外来人,一开始有些害怕,听清楚问题后倒是冷静下来了。
“这个床啊?好像今天早上去世了,老人家嘛。听说走得很安详,没有什么痛苦的样子,我们发现尸体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呢。”
那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些,柯本道了谢之后就送走了他。
“跟你认识吗?”远北多嘴问了句。
柯本仿佛才回过神来:“不算认识,就是聊了两句。”柯本说着忽然苦笑了一下,“生命还真是脆弱啊,我们也会有那么一天。”
远北挑了下眉:“自己都深陷危险中,哪里还有时间去关心别人?”
“说的也是……”
柯本嘴上这么说着,目光却在那张空荡荡的床上停留了许久。
时空旅行者,自由又危险的职业,很多人承载着危险享受着自由,见过世间万事后就失去了共情的能力,或是麻木,或是不想再深陷某一种感情之中,最终却活在了愧疚里。
柯本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着,任由脑中思绪纷乱,等待着夜晚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