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李六韬可是长了心眼,这黑蛇如此的邪门,连沾了血液的青草都变作焦黄,此时那敢用手去触碰,用斩铁宝剑轻轻的触碰一下黑蛇的脑袋,感觉那黑蛇真个是死了,这才狠狠的对着蛇身吐了口口水,抬起脚重重的踩在黑蛇头上。
这一脚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是李六韬抬脚之时才发觉,黑色的身体已经干瘪下去了。直符符咒渐渐的渗透到黑色魂尸体内,一股股黑气从连续不断的魂尸身体上冒了出来,变成一个个人脸,有怒、有喜、有悲、有哀、有惊、有恐。
魂尸身体渐渐的佝偻起来,李六韬瞪大眼睛看着,等黑气渐渐消失,魂尸已经缩小如婴儿大小,突然从脖子往下变成两半,原来是刚才斩铁宝剑锋利,早就把那魂尸斜斜劈作两半,只不过之前有直符神符包裹,还看不出来,现在直符神符渗入魂尸体内,这才变成两半。
金梁先生叹了口气道:“徒儿,这便是魂尸的真面目了,我虽然用六爻之术卜过吉凶,但我们师徒二人定要处处小心啊!”
李六韬用宝剑在魂尸身上戳了两剑,撅了两下嘴,翻了几下眼睛,脸上露出些许怀疑的神情,心中暗道:我看六爻之术就算神奇,保命的技艺还是挂门武艺、巾门秘术来得实在,难道用六爻术算的前途凶险,就不往前过了?算了,既然是巾门之术,也可能是有什么强于别种秘术的地方,正所谓艺不压身,看师父说的玄之又玄,我且赶快学会了,免得师父又唠叨。“
虽然他心中所想,但转头之际脸上却不动声色,笑道:“对了师父,这一路还有多少的鬼怪,这六爻之术算的准吗?还有刚才你说的大半还加着什么小心魂尸,就在树后,拍肩为号的话,我注意全都倒魂尸身上,我没有记的住您说的本门秘术!”
金梁先生默不作声,微微笑了两下才道:“徒儿,这六爻之术,也就是卜卦,一般江湖术士只知皮毛就可为人避忌吉凶,更别说我们巾门秘传下来的秘术,当年祖师天纵奇才,把后天八卦缩短为天地人三卦,天卦只问人生死,地卦问吉凶,人卦问前程,师父上山之前卜的是地卦,得出卦象乃是险象环生,所以我们还是有机会救得白家兄弟下山,但是天卦生死可万万不要轻易去卜,刚刚师父给你说的却是应付之言,引诱这魂尸上前……”
这一句接一句,金梁先生说的速度很快,正如连珠般,李六韬觉得脑袋听的昏昏沉沉,便道:“师父,为什么生死不能轻易去卜呢?”
“生死由天定,这是天机,泄露太多,那你可以左右天机,你就是天,天上一个天,地上一个天,你说天上那个天会容的下你吗?到天容不下你的时候,你想想后果吧!还记得下龙王吗?那便是天容不下那龙了”
李六韬摇了摇头,心中却有几分不以为然。显然认为这六爻之术也没有什么大用处,所以也对学习不是十分关心。
师徒两人挖了个坑埋了魂尸,把倒掉的小树上的枝杈全部都放在微微隆起的小土堆上,师徒二人又往山上走去……
山路真是崎岖,对于走惯了的人来说,可能这山路和平常走的路基本没有什么区别,但对于李六韬来说可就要了老命了,一线天那会儿可是两边的石壁,这山路窄的地方也就两尺宽,大白天人走都心惊胆战,真不知道傻胆是怎么在晚上下山的。
他走的膝盖都开始生疼起来,但是身体还不能放松,斩铁宝剑用布包好,系在后腰,右手紧紧的握住剑柄,提高了精神,生怕从草丛里窜出一两个魂尸出来。
喊鬼山祭台之上,十几个衣着古怪的人身上穿着唱戏人才穿的戏服,祭台四周站着一群身穿黑色大袍的魂尸。
穿戏服的人口中张合着,一阵阵有节奏的怪音从口中传出,不时还能从停顿的缝隙见听见几声“咝咝……咝咝……”的声响。
祭台正中央有几口大锅,里面的水翻滚着,不时还能看见有骨头、肉块在翻腾,锅上凝聚着一些黑烟,正和黑蛇身上冒出的是一样,黑烟往上便成了一股黑线链接到一线天方向,若是仔细看才能看的分明,这黑烟却是从一线天飘来,钻入了锅中。
突然一穿戏服的人闷哼一声,断了声响,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本来就色彩斑斓衣襟上又多了几点梅花,一个奸细的声音响起,“日月……”
原来喷血之人正是万日月,这白天才能把他脸部油彩看的分明,脸颊两边分别画了一日一月,嘴角此刻还往下滴着血滴。
“师叔,我的魂蛇,被人害了,牵动我灵魂也受了损伤,若是那喊鬼婆婆早点说出秘密,我也不用分割灵魂,哼哼……!定是山下有利害之人上山,看来我又有得玩了……哇哈哈哈哈哈哈。”
这叫万日月的人,说到最后脸上竟然扭曲起来,笑声中透出几分阴狠。
一阵有节奏的怪音又响起,一线天方向的黑线仿佛粗了几分,速度也快了几分,都争先恐后的钻到锅中。
这山里的天气倒也奇怪,太阳刚刚被山峰遮住,气温就降了下来,中午时分只是微凉的山风,这时候就有点寒意了,连山上的小树都忍不住打起寒战起来。
金梁先生师徒终于在天气快黑的时候走到这一片房屋前,李六韬提起精神,望着黑乎乎的屋子心中很是紧张,手中早就提起斩铁宝剑,剑上得煞气此刻正随着他的心情翻滚着。
“师父,你说那些怪人,是不是就在屋里?你说这屋里是不是全都是魂尸?”
李六韬连问两句,但身后却没有回音,心中一紧,往后一望,却没有了金梁先生的身影,在往前一看,金梁先生正推开屋门。
“吱……”一声让人牙酸的开门声音响起,屋子上面惊醒了许多鸟儿,呼呼啦啦的都飞了起来。
“师父……”李六韬心中担心,赶快提起宝剑,跑上千去。
刚进门,一股寒风就迎面扑来,李六韬看到无数的黑影向自己扑来,他头上的头发都竖了起来,正要挥剑砍去,身体却被人牢牢的抱住。
“莫砍,快点灯吧!”
李六韬听出是师父声音,这才放松身体,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用嘴吹了两下。
屋内显得有些空旷,只有几件日常用的东西,李六韬摸摸索索的点起油灯,却没有看到自己想象的魂尸、怪人,只有金梁先生站在屋子中间。刚进门的黑影竟然是房顶上吊的九头鸡灯,这灯却是铜铸的,周围九只昂首挺胸的雄鸡,正引颈长鸣,尾巴连在一起,一根细细的丝线从屋顶落下,正好把鸡尾绑在一起。
鸡身内装满了灯油,口中有灯芯能够点燃,这油和铜鸡重量和在一起少算也有三四百斤,若是被李六韬一剑斩断,就算不被砸到也要被油污了身体、衣服。
“徒儿,今晚莫赶路了,就再这里睡下,明日再去祭台吧!”
金梁先生只是说了一句话,就再屋中找了把椅子坐下,李六韬心中想了想:也好,走了这么久的山路,看来是师父累了,嘿嘿……途中让背什么口诀,那么多字,我哪里背的下来,既然说睡觉,我也不管,去找些柴火,点个火堆,若是我再说上两句,在让我背……我可也是有累又困!
“师父,我去四下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
这话说完,他飞快的跑出门去,往另外两屋看了看,在厨房中找出几块风干的腊肉,还有一些米面。
这走了一天山路,肚子早就饿了,走路都感觉费劲,一看到吃的东西,这身上的疲倦竟然一扫而空,看灶膛边有现成的柴火,他淘了些米,做起饭来。
万日月口中说出最后一个音符,锅内的水也早就干涸了,里面竟然有一具干瘦的尸体,只是不断有些许黑气从尸体的七窍飞出钻进。
奸细的声音又响起“日月,现在不用魂蛇控制魂尸,就算魂尸受在大伤害,本体也不会受伤了,我聊门大兴有望!有望!嘿嘿嘿嘿嘿嘿……”这干瘦老者笑声倒有几分像老鼠的叫声,让人听着心里就不舒服。
万日月舔了两口手上得戒子,阴阴的说道:“那现在我就去看看到底是谁毁了我得魂蛇,我一定要他死无全尸!”
最后几字,万日月竟然是咬牙切齿的说出。
天空中阴沉沉的,李六韬不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只是看的出自己站的地方很高,远处能看见许多人都抬着东西,离越来越近。
他本身就有点好奇,自己怎么会到这里,这里是哪里?师父呢?不是刚才还在屋内睡觉吗?
远处的人走的都很快,像一阵风一样,转眼就到了自己面前,李六韬这才看清,这些人抬的全是稻草扎成的大狗,这些大狗身上还被人用油彩画了一些古怪的符号,有的像是眼睛,有的像是蝌蚪,还有的仿佛是一些野兽的蹄印,再往这些人脸上望去,李六韬顿时一惊,这些人脸竟然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