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气黄龙身体盘旋了几下,连接这白家兄弟的黑烟绳索遇到黄龙身体纷纷断裂,那黄龙裹着白家兄弟直直的向天上飞去,李六韬手上斩铁猛的一抖,煞气黄龙身躯也是一抖,正在半空中挣扎的白家兄弟仿佛是断线的纸鹞飞了出去。
两人落地之时却是“嘭”的一声巨响,胖了两圈的身体在落地之后,砸出两个巨大的坑,接着急剧缩小,无数的黑色魂魄从身体钻出向四方猛的窜去。
那尸妖眼看自己控制的两个人被抛上天去,与自己再也没有了半分联系,哪能不怒,脸上不停的变换着,一会儿便作喊鬼婆婆,一会儿又变作这方脸长鬃摸样,手中长戟又挥动一下,双腿在马腹部夹了一下,这匹黑色的马踢下泛出四股烟雾便向李六韬冲了过来。
那尸妖本是喊鬼婆婆身躯,再加上这喊鬼山上这许多的幽魂,此刻变作死去将军摸样,却是难以匹敌,不说手中长戟挥下,便是胯下黑马撞上一下也绝非常人能消受。
此刻尸妖正催动马匹向李六韬撞来,李六韬虽然年幼,但这巾门,挂门的秘术倒是没有少学,本身天赋就高,又是少爷,吃喝不愁身体也十分是强壮,又经过服用内丹,身体也变作成年人大小,虽然脚腕断裂,但用龙角续断膏片刻便已痊愈,此时手中又斩铁在手,信心道也满满。
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句话说的好,牛犊不怕虎既有好处也有坏处,若是怕了未战心倒先怯了,这战与不战也没有什么区别。
李六韬便是初生牛犊,此刻心中毫无畏惧,自己连引魂入身都抗了过去,此刻身体又变作成年人摸样,不知强壮了几分,只不过刚才耳边出现的幻觉到是叫人心中烦躁。
他双手紧紧握住手中的斩铁宝剑,对准尸妖奔来的方向,一丝也不敢大意,牙齿狠狠的又咬了一下下嘴唇,这地方早就血肉模糊,疼痛让他的脑袋越来越清醒,耳边的幻觉仿佛也在疼痛之下渐渐要离开了,竟然只是听到几丝模模糊糊的呼唤。
那尸妖眼看便是和李六韬要撞在一起,此刻做师父的金梁先生哪能不紧张,这李六韬可是得了龙骨的传人,巾门一脉本来就人丁单薄,若是传承到自己手中断了,自己那有脸去见自己的前辈先人。
况且这徒弟自己是看了又看,喜欢的不得了,对他简直就像是自己亲生儿子一般,此刻尸妖要害自己徒弟性命,金梁先生只得拼命挥动手中狼毫,面前无数的符咒向四周奔去。
此刻,不远处的李六韬突然往前迈了一步,后脚和前脚成弓型,这剑上煞气拼命的望外冒,但那比的果对面冲来得尸妖。
那尸妖马还未到,长戟早就和李六韬的斩铁宝剑碰在一起,李六韬紧绷着身体准备承受那惊人的重量,但宝剑和长戟碰在一起,却没有感觉到应有的重量传来,反而是斩铁宝剑之上灰黄煞气和黑烟碰在一起不断的消融,发出“嗞嗞”声响。
斩铁宝剑一路势如破竹,从长戟开始,马头、马身、一直削到尸妖身体,哧的一声,斩铁宝剑没入尸妖身体,顿时把那尸妖斩成两截。
这李六韬心中惊讶起来,早先遇见魂尸都不好对付,那魂尸力气绝对比的上一匹烈马,而魂尸却只是一两个魂魄入体所化,而面前这尸妖可是集合喊鬼山上所有的魂魄而成,那力量……
他安抚下正在剧烈跳动的心,转头向尸妖望去,那尸妖身体虽然断作两截,但是身体却是有无数黑色烟雾联接一起,一阵蠕动转眼便恢复如初,那尸妖勒住由黑烟组成的马缰,转身也向李六韬望去,目光正好与李六韬碰在一起,尸妖脸上此刻还是在不停的变换容貌,但嘴角却里流出一股嘲笑。
“它是在嘲笑我,它难道有自己的思想,魂尸没有思想,难道尸妖便有自己的思想吗?”李六韬虎躯一震,提起斩铁宝剑想都未想便转身又向尸妖扑去。
巨大的神符在金梁先生笔下生成,他站定在门内,手中不停挥舞,这一个个神符形成之后却没有在向前冲去,只是一个个链接起来,变作一片巨大的符咒群。
那尸妖朝李六韬邪邪一笑,不理会奔过来得李六韬,任凭斩铁宝剑斩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双手却举起手中长戟,狠狠的向金梁先生劈去。
“师父小心……”李六韬惊呼一声,心中一沉,那容的那尸妖伤害自己师父,早就催动手中斩铁宝剑煞气向尸妖斩去,“妖怪受死……”
这宝剑倒是砍到尸妖,但那长戟却也劈了下去。
宝剑砍过尸妖,灰黄煞气和黑气融合的“嗞嗞”声响此起彼伏,但斩铁宝剑之上却还是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阻力。
这尸妖长戟倒是也劈了下去,屋顶门框都仿佛是纸糊的一般,被长戟劈个七零八落。眼看这长戟、散落的砖头、茅草、木头门框都向下落去,全都砸向金梁先生。一片光芒从金梁先生头顶涌起。
光芒过后这才看见他面前头顶却布满了符咒,这些符咒由无数个蝌蚪文字组成,此刻却隐隐发出一切金光。这长戟劈了下去,正中这金色符咒之上。好符咒,这长戟劈下力道倒是有几分,但这符咒群落仿佛是水一般,由长戟劈下那点向四周泛起了一圈一圈的金色蝌蚪涟漪,一起一浮,把这一戟的力道分散了出去。
望着眼前的一切,李六韬此刻快要跳出喉咙的心才算安静了,这尸妖砍却是砍不死,用斩铁宝剑只是将她劈作两半,它却不伤我分毫,嘴角还露出嘲讽,转眼却又攻击师父,莫非这尸妖不想取我性命,还是要把我熟悉的人全部弄死再慢慢折磨我!
李六韬猛然一惊,向金色符咒外面的管豹望去,刚刚还在地上静静躺着的管豹,此刻却没有了踪迹。
那尸妖背后身上散出千条黑色绳索,仿佛是千条游蛇般分成两股朝白芍白术扑去,转眼之间,白家兄弟从地上跳了起来,又变作提线木偶。
那尸妖头顶之上一团黑气突然涨大几分,变作骷髅,变作莲花,变作旗帜,亦或者又恢复成一团黑气,尸妖这一击无功,又举起长戟劈了下去。
砰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这金色符咒群刚开始倒还经得起折腾,可是这尸妖手中长戟却越来越快越来越重,金光符咒群中涟漪泛的更快,有时更是这一戟下去刚刚泛起涟漪,下一戟便又落了下来,那金光越来越盛,符咒上的蝌蚪也越游越快,有些金色蝌蚪竟然从半空落下,掉在地上跳上两跳,便和尘土容在一起。
金梁先生早就坐在地上不停的喘息,脸上却是少了一些血色,眼睛望着头顶越来越盛的金光,露出了惊慌的神色。
李六韬却也有些泄气了,若是自己能给这尸妖造成一点伤害也好,但不管斩铁宝剑横砍竖劈,不管把尸妖斩成什么摸样,这尸妖却是毫不在意,被斩断之处冒出股股黑烟黑烟链接在一起,转眼便就又恢复如初了。
若是如此也好,这剑上煞气到也能消耗一点尸妖身上的黑气,这白芍白术两兄弟此刻又被尸妖控制和李六韬缠斗起来。
金梁先生眼睛望着头顶,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去画上两个神符,精血快要耗完,再等上片刻自己便可以活动,但此刻身体无力,只能靠坐在地上。
他望了望外边正在挥舞斩铁宝剑气喘吁吁的徒弟,心中感慨万千,只恨自己学艺不精,若是自己悟性和六韬一般,早就将这阵法学会,那师徒两人之凭这阵法便可把尸妖留下,也不会布下头顶这简陋阵法,但此刻……
“砰……”一声巨大的响声,金梁先生头顶那符咒群落终于被尸妖劈开,那无数金色蝌蚪落在地上,仿佛溺水一般拼命挣扎。
这长戟眼看便劈在金梁先生头顶,金梁先生望屋外又看了一眼,屋外李六韬脸上挂满了惊慌,无奈,痛苦……
只见他大吼一声,把白芍白术用剑劈开,举起斩铁便要冲来。可此刻哪里还来得及,从符咒群落被劈散到长戟落下只是片刻,这金梁先生若是没有脱力,自己自然也可逃开,但此刻因画这符咒手中逼出精血,那里还提的起力气。眼看长戟劈在头上,而后便是脑浆迸裂了!
忽然,一个黑影跳了出来,一手向长戟抓去,一手提住金梁先生往身后拖,这长戟顿了一顿,紧接着便又向下劈去,这停顿一下,那手却是抓了个空,稍稍往前探了几寸,而这长戟此时劈下正好从手腕划过。
一只带着老茧的手飞了出去,血液在空中四处挥洒,这黑影闷哼了一声,带着金梁先生往身后跳去,金梁先生眼望着涌血的手腕心中巨震,“管虎……”
管虎丢下金梁先生,赶快用左手在怀中掏了两掏,拿出一个瓷瓶,把里面药粉往伤口一到,左手扔掉瓶子紧紧的钳住右手,这药仿佛是没有作用,刚刚倒上却被涌出的血流冲的干干净净。
“管豹……”从马腹下面钻出一人,全身被黑烟缭绕,正挡住李六韬前去的道路,李六韬用剑一斩,这才看清来人竟然是刚刚消失的管豹。
此刻管豹却是和白家兄弟一样,脸上布满鼓起的黑筋,却再也不认得自己,身体之上到处都是由黑烟组成的绳索。
金梁先生此刻身体却是还不能动上分毫,若不是管虎舍弃自己一只手掌,自己焉有命在,他看着管虎不停出血的手腕,心头涌起愧疚。
管虎紧紧的握住手臂,眼睛望着屋外大叫:“六韬兄弟,快……快将这尸妖杀掉,不若,我们全都没命了……”
李六韬心乱如麻,一剑逼退管豹,白芍白术,望了望手上斩铁,我该怎么做,怎么样才能降服这尸妖,如果在将尸妖身上的魂魄引到我身上,不知道能否敌得过那尸妖。
那尸妖一击无功,便转身望了李六韬,脸上变成一张干瘦的女人脸,“呵呵呵呵呵呵……”一阵破锣声音从尸妖口中喊出。
“李六韬,本来这山上人都不用死,你只要变成喊鬼山上千年不遇的魂尸便可,可你却不听我言,也不救我,此刻我便把山上所有人全部杀光,把你也关在地牢之中,让你尝尝要生不得,要死不能的滋味。”
李六韬心道,果然还是有思想,便大叫道:“喊鬼婆婆,你那阴魂入身的把戏我起先不知,多亏我师父会这六爻之术,算得我有危险,早就让我服下内丹,这才保住性命,虽然我脚断,却还想前去地牢解救你,但你……但你却……你却变成这般摸样。”
“我变作何等摸样却不用你管,你可奇怪为何我引魂入身却还有思想,却还能说话?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六韬这时却是在仔细打量着它,想从那尸妖身上找出弱点,但此刻心中没有丝毫冷静,那能找的出来。
“哼,不听花言巧语,前来救我!若要是救早就救了,那容等到现在,你想不想救下这几人,那就拿你的命来换……哈哈哈哈……”这尸妖又发出一阵笑声。
李六韬拖延道:“喊鬼婆婆,你是山下人敬仰之人,怎能干出如此之事,若是被山下知道,何人还去敬仰你,若是让你两个儿子知道,你此刻这般摸样两人还敢去认你吗?”
李六韬忽然又叫道:“我师父你不能杀,若是没有师父,怎么算出你两个孩子的踪迹,茫茫人群中找出两个人来也无疑是大海捞针……”
那尸妖仿佛在思考什么,动也不动,白芍白术,管豹三人也退到一边,李六韬心中暗喜,说动它了,它果然还是重视儿子。
他正要在煽动几句,那尸妖道:“我那两个儿子我自己也找的到,当年我把他们丢在山路边,被山下一户姓白的人家捡去,若是你此刻能下山把他们找来,我……我便放了你们……”
此刻李六韬哪里还会相信这尸妖,但听到山下姓白人家捡走,心中忽然一亮,“哈哈哈哈哈……”李六韬突然间笑道,那尸妖也分外惊奇,头上那图案黑气却是变成一朵莲花,不停的旋转。
“你笑什么?”
“我笑你!”
“笑我什么?”
“你且看看身后穿白衣的两人,这两人是兄弟,姓白,名字叫白芍白术,被山下一家姓白的人家从山上捡来的,你却是不知,竟然把自己的儿子也变作魂尸……”
那尸妖脸上一惊,但随后便有变作正常,“小鬼,这都是我玩烂的东西,你以为能骗的住我。”
李六韬盘膝坐下道:“是不是,你看上一眼便知道,你自己的儿子自己都不认识,还指望别人帮你找到吗?若那两人是你儿子,我看你如何是好,还有别忘记我帮你找到儿子,你便放了这山上的人……”说完便不在吭声,拿起手中的斩铁宝剑轻轻的擦拭起来。
剑上那花还在,斩铁两字也安静的呆在剑身上,他望着斩铁宝剑心中暗道,这斩铁对尸妖一点用处都没有,不知道山神庙中那钢叉能不能伤的了这尸妖,想到此处他忽然脑袋灵光一闪,看着斩铁宝剑的眼睛也明亮起来。
李六韬抬头向尸妖望去,那尸妖正转身面向白芍白术,只留下一个背影,两兄弟身上的黑气绳索把两人慢慢提到尸妖面前。
这尸妖望两人耳边一看,顿时激动的浑身黑气大盛。这千百根黑烟绳索转眼便从两人身上缩了回来,白芍白术两人跌落在地上,这尸妖翻身下马,轻轻的走到两人面前,慈爱的看这他们,一只颤巍巍的枯手向两人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