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抓住他,他是凶手!”菲力刚刚送走艾瑞安,就被前来看小溪暴涨成大河的民众给围攻了。
菲力低头看着弗朗西斯的尸体不免茫然,弗朗西斯不是他杀的,但是凶手已逃,他又身染鲜血,面对群情激奋根本解释不清。
“是他杀死了我们的国王,处死他!”有人带头喊了起来,接着,几名身强力壮的大汉扑过来,便要抓住菲力。
闪电火开始在体内萌动,菲力在考虑突围时,要不要运用此等凶残的魔法,他琥珀色的眸子里闪着警惕的光,在围攻他的人群里寻找薄弱的突破口。
“他不是昨天那个死人吗?”有人认出了菲力,因为他实在是太漂亮了,漂亮到完全可以令人过目不忘。
一经此人提醒,人群里开始有更多的人认出了菲力,而且有人开始往后退去,因为一个死了的人突然复活过来,完全是常人无法接受的。
“得了吧,当时艾伦把他带回了家,他根本就没死……”一名年轻人指认实情。
“也就你信那个疯子艾伦,我眼瞧着他根本就没有呼吸,脸色也是只有死人才有的败灰色,他当时明明就是死了。”
绝大多数人都认同此人所说,因为他非但是冈底斯城里最年长最有见识的人,而且还是墓地的守墓人,守墓人自然见过很多死人,他说的话当然更有信服力。
一听说菲力确实死了,人群顿时炸开了锅,“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大家不住地吵嚷着,纷纷四散开,与菲力保持距离。
溪水暴涨成河,国王被杀死,死人却又复活了,这些事太过刺激,民众一时无法接受地沉默下来。
“既然他能复活,那么,我们被杀死的国王,是不是也会复活?”有人大声问话。
大家都被如此疯狂的想法吓到了,接着便兴奋起来,若是能目睹死人复活,那简直是太刺激了。
“我们就在这里等吧,至于这个杀人犯,反正他也逃不掉,让他同我们一起等,等到国王活过来了,让国王处理他。”
于是,所有人都开始了长久的等待,也因此,菲力暂时不会再受到威胁。
被围困在人群中心的菲力上去到大石上,陪着这些疯狂的人们一起等,他的思维还是免不了有些混乱,正好趁此机会,好好捋顺。
在盛夏的河边,足足守了弗朗西斯的尸体整三天,直到他的尸体散发出恶臭,苍蝇围着他不停地打转,人们才不得不接受,他们的国王已经死透的这一结果。
“处死凶手!”
被失望所打击,人们更加对菲力恨之入骨,而菲力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也把自己的前世今生想了个大概,听到人们又开始高喊着要处死他,菲力跳下了大石。
人们被他的举动惊到,嗡嗡地交谈着,包围圈瞬间扩大许多,没有一个人敢靠近菲力身边。
无视这些激愤的人们,菲力去到弗朗西斯的尸体前,自上向下俯视着他,腐臭味充盈着菲力的鼻腔。
是弗朗西斯救了他,否则他又怎会被利刃刺了个透心凉,也许他是担心小艾会伤心,所以才那样做的吧?菲力想着,打算给弗朗西斯以尊严,他已经在烈日下的河滩边暴晒了三天,没有受到任何尊重,只是一再地被围观,他不该遭受这样对待。
手掌上蓦地腾起火焰,周围的人群瞧见,随之爆发出惊恐的抽气声,菲力没有去管这些,而是矮身蹲在弗朗西斯身侧,握住他缠着绷带的断臂。
火焰沿着菲力的手掌游走到了弗朗西斯的断臂之上,接着迅速蔓延,以极快的速度吞噬了弗朗西斯的尸首。
尸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烈焰焚烧到萎缩,最后仅剩下一小撮火苗在河滩上跳跃,菲力拾起火苗,摊在手掌上,直到它噗地一声熄灭,成为一朵凝血玫瑰。
所有人都被这奇异的景象惊呆了,好半天才清醒过来,发出巨大的嗡鸣声,他们在交谈议论,最后齐齐跪倒在地,拜见他们得见的天神。
菲力环视着黑压压跪在他脚下的人群……
他们一边跪拜一边祈祷,竟是如此的虔诚,再也没有人嚷着要处死他了。
守墓人首先抬起头来,因为常年守墓,他的胆子要比寻常人大许多,他跪爬几步匍匐在菲力脚下,大声请求道。
“慈悲的天神呀,请您垂怜吾等臣民,国王已死,请天神登基为王,引领众生,远离苦难。”
守墓人的哀求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他们之所以在焦渴饥饿中守了国王尸首三天,也是碍于没有办法,失去了国王,他们又将成为一盘散沙,谁都害怕这样的结局,若有幸得天神眷顾,当然是求之不得。
“国王陛下,哈布斯堡正在等您回去,您请……”
有在王宫担任侍从的人上前一步,请菲力前往王宫。
把玩着凝血玫瑰的菲力在极快的思考着,现在的冈底斯城破落贫穷,若是坐上国王的位置,可是有的忙了,本来无意此事,但看到那些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的百姓们,他还是不忍心甩手不管,见有人请他前往哈布斯堡,略作踌躇还是跟了上去。
他们又有了新国王,而且还是位超厉害的天神,人们欢呼簇拥着,送菲力回了哈布斯堡,仿佛就此他们便能被天神引领前往天国。
菲力的心情可没有那么好,进去哈布斯堡他才发现,那些雕梁画柱的建筑,美轮美奂的王宫布局,这里根本一样都没有,只是空挂着名头,就连每日与朝臣们议事的朝堂,也破旧得让人看不下去。
当菲力走到栖凤宫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太简陋了,只是由花岗石垒成的三间房,什么大殿楼宇,彩绘玻璃,高烛明堂,一样都没有,内里也是看不下去的寒酸,见不到艾瑞安喜欢的大床,和柔软如云朵的金丝天鹅绒被褥,只有一张铺着破毯子的小窄床。
一想到三百年后,艾瑞安要在如此简陋的环境下生活,菲力完全接受不了,他决定,在他滞留于此地的有限时间里,必将艾古国经营成富庶繁华之地。
送他回来哈布斯堡的人群已然散去,只有王宫内负责守卫的侍卫,以及一些随侍的宫女尾随着他,他此时看起来很落魄,环境破烂,衣衫简朴,可他的斗志却被彻底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