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边境民众向来彪悍野蛮,最近几年又常被四处逃窜的荒原狼骚扰,有不少人打算弄到钱搬去其他地方谋生,眼下就算说这些人是要抢劫车队也并不夸张,熟悉魔界民风的尼克斯意识到了危险,紧张地坐在窗边,犹豫着要不要出面进行保护。
“尼克斯,别担心……”贝内特握住尼克斯的手,冰冷的触感,让贝内特微蹙起了眉头。
“城主,外面的那些人好像要动手……”有人过来禀报,贝内特的脸色更为凝重起来。
“让所有人都将武器准备好,一旦动手,尽快撤回艾古国。”
听到贝内特的命令,尼克斯反倒希望外面的人快些动手,逼迫贝内特放弃去面见父王的打算,回去艾古国。
果然,如尼克斯所愿,外面出现了骚乱,有人开始手持棍棒农具,成群结队的扑过来,企图抢劫队伍押送的宝箱辎重,霎时车外乱作一团。
“贝内特,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尼克斯故意显得特别害怕,大声请求着不甘如此折返的贝内特。
“快住手,你们的尼克斯公主就在车上!”招架不住蜂拥而上的民众,贝内特的队伍里,有人叫出了尼克斯的名字,企图用公主的名头镇压暴民。
“尼克斯?”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动作都定了格,接着不知是谁先大笑了起来,“哈哈,你是说那个荡妇吗?真是太好笑了,怎么会有人肯娶她?”
接着,更多的人跟着大笑,一时抢劫停止,所有人都笑个不停,“快告诉我们,是艾古国里的哪个傻蛋,肯娶我们尼克斯公主的?”
所有的话全被贝内特听了去,他诧异地握住尼克斯的手,双眼充满疑惑,“尼克斯,为何他们要如此说你?”
“我……”尼克斯的脸红到发紫,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结结巴巴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贝内特又问了句。
荡妇这个词,可不是一般的侮辱,尼克斯惭愧地低下头,不知该如何解释,也无法解释,毕竟这个词放在从前的她身上再合适不过。
“不会是那个野驴一样的威廉吧,听说他在尼克斯的身上开疆拓土,获得了魔王的许诺,答允他与尼克斯成婚以后,许给他一块封地,让他自立为王,怎么,威廉是来取封地的吗?”
人们大声取笑着,连抢劫的事都忘了,却把尼克斯的自尊全部给劫去,尼克斯只剩了一脸苍白,她连眼皮都不敢抬了,无颜面对贝内特,尼克斯恨不能自己当场死去。
“你们都不知道吧,威廉那个家伙把大殿下犹龙给打了,后来威廉跑去艾古国去向女王求婚,根本就把她给甩了,尼克斯为了找到威廉,也跟着去了艾古国,恐怕这是她在艾古国里遇到的傻蛋,准备糊弄回来,好让她的父王借此找回些颜面吧,不过,她父王的脸早被她丢光了,哪里还能找得回来呢。”
人群再度爆发狂笑,声音直达穹顶,几乎掩盖了所有的声音。
贝内特一双眼直直地盯住面前的尼克斯,他多希望尼克斯现身否认,告诉他这些都不是真的,可是她始终低垂着头,像个认罪伏法的犯人,贝内特知道,这些都是真的,他欢欢喜喜娶进门的妻子,在别人的口中竟是如此不堪。
“你们都在胡说些什么?”队伍里依旧有人企图为尼克斯辩解,为他们的城主大人找回些脸面。
尼克斯决定不再沉默了,她打开帷裳大声道,“你们说的都是从前的我,而非现在的我,我现在嫁做人妇,规规矩矩,只忠于我丈夫一人,你们当着我丈夫的面,羞辱你们的公主,你们觉得这样很光荣吗?”
“当然了,公主殿下,我们是在做好人,免得傻蛋被你给骗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您这性子,哪里会真的老老实实伺候一个男人。”
没有人给尼克斯留面子,因为那些都是不满于她浪荡时期,没有得到过她的男人,所以,如今羞辱起她来也格外地卖力。
“我已经改了,也会保证从此只忠于我丈夫一人,你们有什么权利这样取笑我?尼克斯孤单地站在车外,面对着嘲笑她的众人,她是那样的无力又无助。
贝内特坐在车内,如今他始终没有露面,只要他吩咐人折返艾古国,然后当这件事没发生,那么他根本没什么损失,就算艾古国的人问起来,他也有得是冠冕堂皇的理由,解释他为何突然跑去魔界,他新婚妻子为何突然不见了,可是,此时,贝内特的脑海里空空如也,他做不下任何决定。
“尼克斯,如果我是你,我就一头撞死好了,这样才是表忠心的最佳办法。”有人大声给尼克斯出主意。
“对呀,尼克斯,你享受荣华富贵多年,又风流成性,该享受的你都已享受过,如今死了也不亏。”
人们的恶毒超乎了想象,各种让尼克斯证明忠心的死法,全被围住队伍的人们讲了个遍,甚至有人开始递绳子,刀子,居然还有人端来一盆水,说让她溺死在里面,尼克斯被气得浑身簌簌发抖,支持不住地矮身掩面痛哭。
“还有脸哭,真是丢人,我们魔界怎么会有这样一位公主,真希望她能快点死掉,免得继续丢人。”人们故意说着令尼克斯难堪的话,能将公主气到嚎啕大哭,人们很是有成就感。
“她是我的妻子,不管她从前如何,那也是过去的事情,而我现在可以证明,尼克斯绝对是一位好妻子,否则,我又怎么会不远千里,来魔界向魔王大人请求他对我们婚姻的祝福呢?”
贝内特高大的身影立于缩成一团痛哭的尼克斯身侧,“我爱她,足以说明一切……而她是你们的公主,难道你们不该也是爱她的吗?为何如此恶毒,居然要她去死,她如果真的死了,又对你们有什么好处,难道你们不会为失去一位可爱的公主而感到伤心难过吗?”
“我们为什么要难过?相比较而言,她不让我们睡才更让我们感到难过,哈哈……”一名身着贵族服饰的男子,在张狂的大笑着。
贝内特没有再对他说什么,而是,接过随从递上来的弓箭,搭弓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