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还是没有动静,我嘴角一抽,他娘的,看来还是自己臆想了,乔格满也好,乔诚也好,只不过是一名字,而这里是一个山洞,所遇到的东西不定是什么,亮出名字有鸟用,还黑话,活在这里的东西能听懂人话都不错了。
我又估摸着是不是眼花看错,黑暗中眼花也不是不可能,那就是自己吓自己,同时我也意识到刚往里面跑的路线是错误的,得返回去。
方向倒是能定下来,‘眼花’这个理由也不错,但终究还是心有余悸,万一没错呢?所以我特别的小心,转过方向一步步的往前走,速度很慢,精神在高度集中,没有会儿背上再次大汗直冒。
“我X…”
数分钟之后,我又是一声尖叫,他娘的,脑袋,真有脑袋,就在前面,时有时无中一晃而过。
腿肚子在发软,嘴皮也哆嗦了一下,而后又定了定神,眼一闭一睁,大声呵斥起来。
“你他娘的到底什么玩意儿,是人是鬼都给老子出来,再不出来我可不客气了。”
手伸进兜里,那把匕首还在,漯河案后我们并没有在西雅图酒店找到真正的齐万年,本打算将匕首还给灵案组组员钟浩雨,她却推辞了,理由是万一遇到真正的齐万年,这把匕首或许还有用,我当时还真就对钟浩雨另眼相看。
比枪法,我肯定比不过赵明辉,我原本也不喜欢用枪,都懂的,枪这玩意儿对警察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万一出点问题,网络再一爆,以国人的这种跟风仇视心理,舆情直接能毁掉一个名真正伸张正义的警察。
所以我基本上不去领配枪,但这把的匕首我却从不离身,这会儿或许能派上用场了。
“出来,快点出来,我看到你了,再不出来的我可要动手了。”
多么愚蠢儿幼稚的一句话,但这会儿的我已经失去分辨能力,一心想要找到那脑袋,还有就是支撑这脑袋的人。
人?我脑子里居然闪过这脑袋到底是不是人的想法,但很快又被否定,刚那一闪而过脑袋的模样我看得非常清楚,那就是一颗人脑袋,而且会动。
更郁闷的还在于对方根本就不打算出声回应我,黑暗不可怕,未知才是最可怕的,鬼知道那会是什么玩意儿。
“我X,老子过来了,要干什么你就直接来。”
满口大声呵斥不过是在为自己壮胆,实际上我拽住匕首的手心早已经布满汗珠。
说话算话,这次不是试探,我真过去了,一步步慢慢在靠近,手机也越举越高,眼睛睁得比任何时候都大,总害怕错过什么就错过了这条命。
“我X……”
粗口再次出来,那脑袋又出现了,就在我眼前不远处,浑身一阵哆嗦,整个人也瞬间一弓,手里匕首出去了,此刻的我也没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先捅上一刀再说,哪怕对方是在恶作剧也应该付出代价。
“噹……”
一声脆响,虎口一麻,我的个去,是硬茬儿,敢情我这一刀插在洞壁上,老实讲在洞中迷路这么久一直都走着,除了黑暗就只剩下黑暗,我刚也找过洞壁,想要扶着出去,居然没有找到,无论从哪方向走都没有,我当即还判断自己现在已经不单纯在洞中,而是肯定走岔道进了地下溶洞之类的空间。
洞壁摸到了,再是仔细一看,脑袋也看到了,不过这一回我只有零点一秒的恐惧,因为下一个零点一秒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是脑袋,但不是真正的脑袋。
浮雕,洞壁之上居然有浮雕,我随之还有那么一丝兴奋,别这糊里糊涂进到什么古墓啥的,到时候能捞点古董出去就能发财了,我是穷人,也就从不拒绝发财的机会。
然而当我再次抬起手机观察这一面洞壁的时候才发现有问题,浮雕倒是浮雕,可怎么他娘的就这么…,整面墙上都比较平整,应该被处理过,但就是这样一面洞壁上居然就雕刻出一个脑袋,大小和真人一样,就这么突出来,那简直叫一栩栩如生,这他娘的就是要吓死人的节奏。
手机在这雕刻出来的脑袋前晃悠了几圈,也明白了为什么之前看这脑袋会时有时无,是角度的原因,每一次我手中举出来亮光角度不同,这脑袋能出现在我眼里的样子就不同,稍微远一点就不一定能看到了。
一颗脑袋,一颗孤零零的脑袋就这样埋在里面,还有一面看上去比较整齐的墙,我脑子里居然又冒出一种非常疯狂的想法,这颗脑袋,这面墙,会不会这脑袋真就属于一个人,只因为什么原因被活埋在这墙里,只露出一颗头,经过什么特殊的处理,再加上洞中干燥的空气,也就永久这样了?
想法很疯狂,但我突然觉得这种可能性还大起来。
田家村田玉龙被人害死后尸体被压在大石磨下面,我当时就觉得这可能是一种残忍的祭祀方式什么的,但那会儿只是想想,现在面对这颗人头,我开始觉得这种想想是真的。
为了进一步确定这种可能,我决定将手机电筒更加贴近那颗人头,试图从细微中去找到这究竟是真人头还是假人头的答案。
光亮在一点点的靠近,我的眼睛也在随着这种靠近在不断的睁大,看到了,看清楚了,这脑袋是个女人,一个老年女人。
“啊……”
这一声尖叫依旧来自我,几乎响彻整个空间,手机掉在地上熄灭了, 我赶紧的伸手一抓,还好能摸到,没打算也没时间现在就打开电筒,我的手在发抖,全身在发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无头苍蝇般的在连滚带爬,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方向,就这么奔跑着,跌倒着,起来再奔跑,再次跌倒,踉踉跄跄,不知道身上已经留下多少条口子。
还是那句话,我始终只是一个小警察而已,进入灵案组之后虽遭遇颇多,但也有感颇多,以至于造成我现在这种万物皆敌的思维,实际上这种思维还真就是对的,多少次的验证,多少次的事实,利用我的人实在太多。
当然,就我现在这种连爬带滚的状态,根本就没什么思量的时间,能找到路出去都已经是万幸的。
“啪…”
什么叫做慌不择路,我现在的状态就是如此,而这路又根本不是路,是一堵黑暗中我看不到的墙,而且我他娘的居然还一脑袋撞上了,哪怕我是那什么老妖怪,如此强度的一次碰撞,也足够让我眼前一花,摇摇晃晃的倒在地上。
“浪奔……浪……”
思维在这一秒还没有停歇,或者这只是幻觉,我听到了手机铃声……铃声……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命大这一点我承认,醒了,第一缕思维再告诉自己天黑了,而且黑得离谱,伸手不见五指,第二缕思维让我回忆起自己在什么地方,没有人找到我,也就谈不上被救。
又是反应了那么几秒,我开始疯狂的在地上摸索起来,摸什么?当然是手机,如果那不是幻觉的话,昏迷前我曾经听到过自己的手机铃声,目前能让我脱困的唯一办法就在这手机上了。
几经摸索,没摸到,我打心里慌起来,要是连手机也不见了,我他娘的还能在这洞中做些什么?还能有希望脱困出去?
左右开始在身上摸索任何可能有用的东西,很快我又小小的兴奋了一下,幸好我抽烟,刚烟给刘组了,打火机还在,小心翼翼摸出来,紧紧的拽住,这就是我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啪……”
点燃了,虽是星星之光,却又让我燃起希望,赶紧往地上看,试图找到手机, 没用到三秒我就想骂娘,刚摸索了一大圈儿的手机就在我脚下,有些哭笑不得,更有些心有余悸。
摸起来一按,亮了,感觉整个世界都有了,第一时间看未接电话,果真有,点进去,居然是个陌生号码,下意识中直接拨了回去,‘嘟嘟嘟’非常快速的三声,然后断了,再一看,没信号。
“我X…”
翻出号码毫不犹豫的点了夏晓晓,今天我才发现,夏晓晓的号码排位居然在最前面,按道理拼音不应该是这样,只因为我在她吗姓名前多加了一个a,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味道再次被‘嘟嘟嘟’三声打断,还是没信号。
既然在这里能有未接电话,那就应该在某个点有信号,我赶紧左右上下的试着,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重来,却又一次次的失望,没有,就是没有,电话打不出去。
一屁股坐在地上,泄气了,脑子却在一点点的回忆,脑袋,那个脑袋,我猛一抬头,眼前一个劲儿的出现那脑袋的样子,整个身体立马就绷紧得不能在蹦。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她,为什么,为什么?”
嘴里不由自主的念叨着,疯狂与虚幻,我他娘的到底掉进什么样的怪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