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嚓…”
黑暗深处一道道流光闪过,瞬间的雷鸣电闪划破沉寂已久的闷热,片刻间大雨倾盆直下,朦胧的三岔口已分不清天与地。
三岔湖,一块美丽妖娆般的明镜,此刻犹若般若地狱,黑与白分明间,一半透明的影子突然跳跃而出,飞奔于湖面,瞬间又消失在水天一线的尽头。
光,几道光,从那山的背后直射而出,紧跟着便是若有若无的汽车轰鸣声,光柱的来源就在于此,一辆,两辆,更多辆,除了那远射出的光柱外,还有那闪烁的警灯。
整齐划一的停在湖边草地上,人下来了,全都身着雨衣,似乎早有部署,所有人都奔向了湖边那几艘准备好的渡船。
随着一声声柴油发动机的轰鸣,渡船起航,几分钟之后,也消失在水天一线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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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市公安局宿舍
已经晚上九点,我正在为贪吃蛇大业奋斗,眼看着就要通关了,又咬了自己的尾巴,心头一阵郁闷,也不知道是为了这游戏的难度,还是因为回到市公安局这几个月来的无所事事。
曾经我以为有了寻找坠子的目标后就会很充实,能为了这个目标而奋斗,那知道现实永远都残酷于理想,几个月来我试了很多种办法,甚至还亲自去见过夏晓晓的父亲,希望他能够给我提供剩下两块坠子的下落,可实际情况却是没用。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剩下的两块坠子在什么地方,我都有些气馁了,可每当我气馁想要撂挑子不想干的时候,身体总会‘及时’的出问题,每一次打摆子都会弄得我痛不欲生,艾文丽告诉我还有好几次都已经休克性昏迷,甚至连呼吸都没了,最终却还是活了过来,却把所有人吓得不行。
我知道如此下去肯定不行,但却又毫不办法,到最后只得把唯一的希望寄托于那老东西身上,说来也是奇怪,都已经过去了几个月,那老东西居然都还没有出现,我就不明白到底是他急还是我急。
“乔组,今天要不要去吃麻辣烫?”
多么熟悉的一句话出现在我的手机里,这要是在以前我肯定欣然接受,可是现在,我和夏晓晓之间总有那么一丝丝的隔阂,甚至和艾文丽之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距离。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我孤立了世界,还是世界孤立了我,某些时候还真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重新看着手机上这条短信,我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不能多一些释怀,或许这世界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充满恶意。
“好,叫上大家一起吧,尤其是曾燕,我欠他一只手,唯一能还他的只有一杯酒。”
“乔诚,大家都同意了,我们等的只有你!一共八个人!”
“八个人?我没听错吧?怎么人数还多了?”
“多了?多了吗?”
突然发现我的记忆还留在当年周山老大那个时代,比起来好像人数的确多了。
“哦,好吧,安排好了通知我一声,我肯定到。”
“我们都已经到了,就差你了,老地方!”
几个月前的老地方,我嘴角扯出了笑容,也许我该多一点笑容。
20多分钟之后,我已经坐在麻辣烫桌前。
“各位兄弟姐妹,今天谁开的车?”
赵明辉缓缓的举起了手,我一把抓过他面前的啤酒。
“赵明辉,今天你得克服一下,酒就别喝了,一会儿你还得负责送我们回去,剩下的人不醉不归,尤其是骆军,你丫的总是躲在办公室里,这么多年了,就没见你怎么出来过,这辈子你是不是就爱上电脑了,有一件事我在琢磨,要是可能的话,我会向局里申请给你弄到更多的福利,或者弄个人才引进啥的,你也总不能一直这样待在灵案组里悬着,来,干一杯!”
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骆军的动作倒有些意思,也不知道是觉得感动还是不知所措,手一抖杯里的酒洒出来不少。
“乔组长,我就是在灵案组里打酱油的,这么多年来我还真没有出多大的力,能有免费的网可以上,一人还独占了几台,还给工资,满足了,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大哥样的存在,谢了,我也干了,至于工作福利的事就像这酒,大家随意就行。”
说着这话,骆军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喝完也不拖沓,直接坐了下来。我点了点头,告诉骆军我一定帮他争取。
“接下来是第二杯酒,曾燕,我对不起你,再多的语言也表达不出我的心情,你在体制内,温饱应该不是问题, 不过……算了,一切都在这杯酒里,兄弟,无论将来咱们会怎么样,只要是你的事就是我乔诚的事,我干了!”
又是一饮而尽,没有停留,我又拿起了酒瓶!
曾燕原本还带着笑容的脸上有些凝固,握着酒杯不知道说些什么,又是抬了抬手,一口干了下去。
“乔组,什么都别说了,我这手没了,但鼻子还在,以后只要组里能用得着我的地方,我照样冲在最前面。”
“好兄弟!”
莫名的忧伤,却也只能用这三个字来表达,说着我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这第三杯酒,我要和达旺缇族长喝一喝,这次的事连累你了……”
“不,乔诚恩人,你先把酒杯放下,我有话说,你才是我们塔布族的恩人,这次也是因为我拖累你了,我达旺缇已经立下过誓言,有生之年一定会跟在你的左右,只要你还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也一定会赴汤蹈火,这样,我先干了,你随意……”
这样一回倒是达旺缇族长先行干掉了杯中的酒,我无话可说,直接将杯中酒倒进嘴里。
“这第四杯酒……”
从新倒满酒后,我再次举起来,第四杯我准备找上钟浩雨,到现在为止我都还觉得她很神秘,一个对历史做过深入研究,一个给了我一把百无禁忌匕首的女孩,总觉得她的背后还有别的什么。
“乔组,你能不能先吃口菜再继续喝酒,我们坐在这儿又不会跑!怎么搞得就像在做临别赠言似的,乔组,你不会真的准备跑吧?”
夏晓晓阻止了我继续下去,也只有她能说出这话来,听得出在努力的将自己的语气回归到几个月前,但我还是在其中听到的生硬之处,很多事真就回不去了。
“跑,我倒是想跑,但又能跑到哪儿去?”
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摇了摇头,端起手中的杯子又是一饮而尽。
“好了,乔诚,你还是先吃点菜吧,咱们还有的是时间!”
“不,也许我的时间不多了,接下来的酒还得喝!”
艾文丽也在劝我,甚至还伸手过来想要按下我端起酒杯的手,但还是被我一把脱开,继续端了起来,并且直接找到艾文丽。
“艾文丽……来……把你的酒杯端起来……”
说这话的时候我已经能感觉到自己的舌头有些大,今儿个这啤酒居然都让我喝成白酒的感觉,这才几杯下去就有些晕了,艾文丽脸色一沉,却没有打算端起酒杯。
“乔诚,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咱们好不容易能聚在一起好好的吃上一顿,你这样……这酒我不会喝……”
“艾文丽,你……我以灵案组组长的身份命令你,端起来……艾文丽,就这一杯……大家心里清楚我现在什么情况,或许真的就不会有下一杯了,来来来,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呃……”
酒喝得太急,醉意来得也太快,我居然还打起了酒嗝,朦朦胧胧间就看到所有的目光落在我身上,艾文丽还是不肯端起酒杯,桌面上的气氛凝固,谁也不再开口,静得诡异,能听到的只有邻桌那喊声震天的划拳声。
“大哥,能点首歌吗?”
打破这沉寂的居然是从马路对面过来的卖场小姑娘,抱着一把老式吉他,正伸手将歌单递到我眼前。
我猛地一抬头,也不知道目光中有些什么,那小姑娘居然在下意识中后退了两步,身上也明显的抖动几下,手里的歌单也掉在了地上,慌乱间想要去捡起来,却又被吉他给卡住。
“乔诚,你看把孩子吓得……来歌单给我,姐姐点一首!”
夏晓晓从地上捡起歌单,随意的点了一首,然后从新坐下。
“也许放弃,才能忘记你,不……”
小女孩的歌声响起,桌上有了些动静,只是这动还不如静,所有人都默默的夹着菜,似乎害怕去打破这种沉寂,我仍旧没有动筷子,小姑娘唱得真不错,我居然有些陶醉了。
“浪奔、浪流……”
也是这会儿,兜里突地一震,电话响了,我眼睛一睁,能给我打电话的人大部分都在这桌前,这会儿会是谁呢?
掏出来一瞧,陌生的号码,接起来。
“乔诚,立即组织灵案组成员归队,有重大任务,十五分钟之后我要在你们办公室见到所有人。”
“喂,请问……嘟嘟嘟……”
刚准备问是谁来着,电话已经挂了,弄得我云里雾里的,立即将情况告知大家,都还没的等我开口下命令,所有人已经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