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有国退到墙角,我本意是让他蹲下来,结果这狗x的直接坐在地上,我又懒得再去纠正,摸出电话看也没看就这样接起来。
“你好,我是乔诚!”
“乔诚,你没有存我的电话吗?”
我听出来电话那头是艾文丽的声音,拿起电话看了看,果然是,连声说不好意思。
“艾文丽,我这边还盯着苏有国,所以没看电话号码直接接起来的,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有,当然有,在告诉你之前先恭喜你可以归队了。”
“艾文丽,你们已经得到消息了?我怎么听这话的意思你是不想我回去?”
“没有,乔诚,你多想了,你是组长,你随时可以回来,夏晓晓的能量那么能力那么强,我就知道你会没事。”
艾文丽这话说得…在我听来酸溜溜的,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艾文丽,还是说正事吧,那边发生什么情况?”
“哦,是这样,田大光找到了,但是他什么都不肯说,最后好不容易我们弄清楚他要见领导,咱们专案组最大的领导就是你了,要不我把人送到你那儿去?对了,你现在在哪?”
“不用了,艾文丽,还是我回到田家村去吧。”
“乔诚,我还是那句话,你真的就不能不到田家村来吗?”
“等等,艾文丽你等等,我待会再给你打过去。”
就在我的注意力稍微落在电话上的时候,墙角的苏有国却发生了状况。
倒不是有多明显,只是他的目光,我觉得不太对头,整个人都很呆一动也不动的就那样坐在那里。
“苏有国,不要以为你呆在那里不动,我就拿你没办法,有个人你可以见一见,相信你不太乐意见到他。”
没有动,苏有国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目光依旧呆滞,我知道这问题大发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持续这么长时间连眼睛都不眨?
“苏有国,装死不能解决问题,咱们之间还是好好谈谈吧,你有什么要求或者什么困难,咱们都可以拿出来好好聊聊。”
实际上我说这话的时候并不在乎到底能不能和苏有国聊聊,而是在看这苏有国是不是真的出事。
没有回答,真出事了,向门外大喊了两声,有同僚进来,招呼他们先守住阳台的门口,吃过太多的亏,所以得非常谨慎。
稍作安排之后,我又仔细的观察一下这苏有国,他依旧没有眨眼睛,眼睛里也看不出什么,唯一变化的就是他的嘴唇,居然在一点点的乌黑起来。根据经验,苏有国的内脏一定出了问题,很大可能是中毒。
“这里我们先看着,这位兄弟,你出去叫医生,越快越好。”
守门一个兄弟应声出去,没一会儿就来了一群医生。几番检查之后确定是中毒,苏有国到嘴居然在短时间内完全溃烂,变成一片炭黑,一个医生用棉签在他的嘴里戳了戳,都已经变成颗粒状,整个人已经完全没有呼吸。
这情况搞得人有些蒙,不过这样的情况我也遇到不少,就tnd像电视剧一样,马上就要知道真相,然后知情人就这么挂了。
“乔组长,根据我们初步的检测,这种毒素应该不是我们常见的病症性毒素,具体情况要等检测结果出来之后才能够确定。”
人已经死了,县人民医院的医生也不能直接判断出死因是什么,只能给出这样的回答,我能理解。
突然有一丝醒悟,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被人上套了,如果有人真的不想我对田家村的案子继续查下去,那一定会在苏有国的死上面做文章。
说起来有些丧气,原本我们灵案组要面对的都是一些非正常的案件,可现在所面对的却是一些人为的阻碍。
再是仔细想了想,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这样说吧,在田家村全面搜捕泄密这件事上,我一度怀疑过艾文丽,只因为他是艾文丽,所以我在这件事上并没有多在乎,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想分辨出告密者是不是艾文丽这就是个好机会,我相信即便艾文丽真的是告密者,也是因为她想极力的阻止我继续呆在田家村,至于什么原因,她到现在也没告诉我。
我相信他有难言之隐,也就是说她只想把我从田家村弄走,并不是真正想把我置于一种无可进退的境地。
而苏有国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小则大家都相信我,认为苏有国是畏罪自杀,大则就有人捅到上面去,说我有杀害苏有国的嫌疑,然后最轻的都会停止查办。想想也是,我自作孽不可活,我tnd为什么要把两个县局的同志支走,要是有两人作证,我现在完全不用这么纠结。
几分钟之后,我居然又期待起来,期待真的有市局的人给我打电话,然后因此停我的职,因为这这从另外一方面证明真正的告密者不是艾文丽,我不希望是她。
当然这怎么都是一件令人非常郁闷的事,苏有国已经死了,苏有琼也不知去向,刚刚追踪到的线索就这么断了,田玉龙的死又成了一笔糊涂账,要彻底搞清楚又得重新梳理。
而这个梳理过程中就存在着一定的真空期,‘夜长梦多’这话就是这么来的,鬼知道我们在重新梳理过程中还会有什么阻拦。还会出什么幺蛾子。
唯一能加快速度破案的途径就是得把苏有琼抓住,只是到现在都没个结果,要抓住她的可能性已经很小,还好我们已经找到田大光,希望能从这个聋子的嘴里找到突破口。
“浪奔浪流…”
兜里的手机又响了,我几乎已经麻木于这种声音,不反感也不期待,摸出来一看,是夏晓晓。
“乔诚,你最好过来一趟,我们在县公安局招待所,雷富丽嘴里敲出一点情况!”
物极必反,倒霉的事来了一出又一出,总得来点好消息,雷富丽身上兼并着两个截然不同的身份,第一个就是杀害田玉龙的犯罪嫌疑人,尽管随着案件的进一步深入可能性越来越小,但也不能说一点可能都没有,另一个身份就是她也是一个受害者,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到哪儿去了,疯疯癫癫的原因又是什么?
“好,你们等着,我马上过来。”
脑子里的一团团的乱麻暂时搁下,我得先去见见这个雷富丽。刚一出门,电话又响了,还是夏晓晓,我以为她又会有什么新的情况,结果一接起来就劈头盖脸的把我骂了一顿。
“乔诚,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说起来你都是老刑警了,这么低级的错误你也犯?”
“报告‘首长’,我已经知错了,刚刚我还在想这件事情会不会又有人拿来做文章,你看我门都还没有出,消息已经传出去了,这他娘的比跑火车更快……”
夏晓晓话里话外充斥着责怪,充斥着愤怒,我很理解她的心情,所以面对她这‘以下犯上’的数落,我只有耷拉着脑袋听着。
“乔诚,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怎么老是有人要整你,或者是不是田家村的案子真的牵扯到什么利益纠葛?不能啊,它就是一个小小的村子,顶多…对了,稍微有点联系的就是雷富丽,要真生拉硬扯她和县政府换班子有那么一点儿关系。乔诚,是不是我们把这个问题看得太浅,这里面还有什么深层次的东西我们完全没悟到?”
夏晓晓在为我一点点的分析,搞得是那叫一个凝重。而我这个当事人却不然,我自己对这个问题都有些吊儿郎当。
夏晓晓的关心我能够深刻体会,但是我认为没这个必要,我现在的原则是谁想整我就整我呗,走了我一个乔诚,还有李诚、陈诚,到时候幕后的黑手一样能够揪出来。
我如果能真正的想通就什么也不管,得过且过,逍遥快活,如果为了自己的身体,能活久点,老子就回龙泉山那个山洞,到时候独自一个人还更好办事。
“”乔诚,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我就一句话,什么你也别管,你只管办你的田家村案子,无论他是真鬼还是假鬼,咱们都得把他给揪出来。”
“夏晓晓,你还记得我的红线吊坠吗?”
“记得啊,怎么突然这样说起?”
“那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这个红心吊坠是谁给我的吗?”
“不是你已经死去的舅姑婆吗?乔诚,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哦,没有!”
思维里,我是多想把自己在龙泉山中所遇到的一切告诉你夏晓晓,更想告诉夏晓晓我曾经怀疑过艾文丽告密。
然而我还是住了嘴,艾文丽值得怀疑,难道夏晓晓就值得相信吗?夏晓晓和他的父亲,还有秦铁明,他们,甚至所有人,我还能相信谁?
“哦,乔诚,如果你不想说,那就不说吧,这个问题咱们暂时不去考虑,这样,你快点到招待所来,雷富丽或许会给我们惊喜。”
“好的,我马上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