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事在一次次的巧合下钩织起来，我想过田玉龙的案子和后来八人遇害有关系，却没想到这其中的联系居然在这儿，而这个联系人就是预感中的老支书黄发奎。
“你的意思是这几个人让你找人杀掉，而你就找到田玉龙作为对象？心里还想着的是为民除害吧？”
“对，我当时就这么想的。”
“啪！”
刘鹏组长又是一巴掌拍在桌上。
“黄发奎，为民除害也用不着你来除，你这叫做谋杀，还除害，你现在就是这个田家村最大的害。”
刘鹏组长稍微有些激动，黄发奎埋着脑袋不打算抬起来，也不说话，屋里的空气有那么几秒钟的凝结。
“黄发奎，田玉龙的死是你亲自动手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真的没有动手，我只是告诉苏有琼那个孽畜早晚会被别人动手杀掉，苏有琼她自己走了极端，想到自己身上掉下的肉与其被别人打死，倒不如自己动手。当时她走后，我就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想了想决定跟上去，我记得是晚上１１点钟左右，田玉龙喝完酒从外边回来没多久就被他们姐弟合伙打死了。”
“是吗？你倒是能推得一干二净，我看你这不像是去阻止吧？你就是在等着苏有琼动手杀人，然后才有机会把他的尸体带到了洞里面去处理，一切都和你想象的一样，苏有琼姐弟俩杀了田玉龙，而你还主动去处理尸体，这算盘打的不错，而且成功了。”
从黄发奎供诉的种种分析，整个过程就应该是这样子，要说这黄发奎的罪行虽然比不上直接动手的苏有琼姐弟，但ｔｎｄ更加阴险，把和自己在一起几十年的老姘头都算计在内，我甚至有些怀疑他所谓的像亲生儿子一样对待田玉龙这话的真实性，现在苏有国已经死了，苏有琼也已经重度昏迷，剩下的知情人就他黄发奎，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没有没有，两位警官我真的没有，我也是被逼的，苏有琼和苏有国打死人之后都已经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看到的事情已经这样，这才主动提出给他们处理尸体，这一点我用不着瞒你们，我当时的确有点私心，他们逼我找一具尸体压在山洞里，现在尸体已经有了，也就用不着再去杀人。”
黄发奎在狡辩，我和刘组在这事儿上还真就有些无可奈何。
“好了，过程我们已经知道，你这算盘打的好，现在你怎么说都行，我们也没有证据，这件事就先这样吧，如果你能够认真配合我能工作，就算你戴罪立功，顶多就是一个同犯，如果还要藏着掖着，那就…跟我们走吧，你需要你把那个几个人长什么样子描绘出来，从电脑上面合成这些人的样子，还有，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到田家村来的目的是什么？”
刘组长软硬兼施，我们现在也只有这法子，尽快搞清整个来龙去脉。
田玉龙的事已经基本清楚，接下来就是那八人命案，全身的血已经被抽走，剩下的只是一些油脂状的液体在身体内。怎么造成的现在是个谜，唯有找到这几个人才能够解开，目前来说黄发奎和他们接触的比较多，应该能找出蛛丝马迹，至少也能在他的配合下合成这几个人的样子，所以我准备把黄发奎带到县局去。
“不行，不行，没用，我没有见过他们的样子，每次来他们都戴着面具，而且都是那种川剧变脸一样的面具，声音也故意压的很低，我现在知道错了，也想戴罪立功，但我真的帮不到你们。”
听黄发奎那意思好像没撒谎，按照做这样事的人的逻辑，应该不会让一个外人知道他们太多，可我们又必须从黄发奎处进入突破口。
“黄发奎，你有这样的认识非常不错，这样，你再回忆一下，你和这些人接触的时候，他们都有什么特点，或者曾经说过什么话，只要是他们做过的任何事都可以告诉我们……对了，他们具体是几个人？”
“我见到的是五个，应该不止这么多，每一次来找到我的时候都是晚上，还不准我开灯，第一次我还以为家里来了抢劫犯，后来我发现他们不仅不抢劫，还给了我很多钱。我一时糊涂，就听了他们的话，还把那米分给了全村人，总共是十袋，家家户户都领了，没有领到我也送过去了，我自己也没忍住吃了，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总会在某些时候突然就昏迷，醒来的时候自己身体又没什么问题，再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全村人都是这样，我就开始怀疑这几个人搞的鬼，可是我没有办法，因为我无法阻止他们做什么。”
黄发奎在一点点的供述，听上去交代得很清楚，实际却找不到一点儿实质性的东西，这和那个田大光说的内容差不多，我和刘鹏组长不约而同地皱紧了眉头。
“乔组长，你觉得为什么这些人要让黄发奎把田玉龙的尸体放进那个山洞？”
刘鹏组长的思维居然还停留在这儿，这个问题我原本打算出去之后再谈，刘组长却当着黄发奎的面提了出来。
“两位警察同志，我还有话说？”
刚准备在刘组的提醒下仔细追问关于田玉龙尸体的事情，黄发奎倒自己提出来有话说。
“说吧，还有什么话？”
“我怕你们误会我，所以我得先告诉你们那八个人的事情。其实那八个人在死之前都到过我家，我问他们什么事，却都不回答我，我当时就觉得莫名其妙，到我家来找我，却又把我撵出了门外。对了，那个时间已经是晚上１０点过，我记得很清楚，他们在这间屋子里呆了一两个小时，我就在屋外坐了一两个小时。”
黄发奎要说的并非田玉龙尸体，却是跳跃到村里八人被害。
“这样啊？你确定就是死的那八个人？”
我和刘组长互相望了一眼，觉得这个事情有些莫名其妙，甚至有些不可思议，黄发奎那个样子还是不像说谎，所以都很奇怪。
“当然能确定，我在这个村子里几十年，所有的人我都非常熟悉，这八个人绝对是前几天死的那八个人。”
可以非常肯定这里面的事儿多了，八个人同时来到黄发奎家，讨论的会是什么？讨论怎么死？难道就不能找个别的地方，非要到这里来？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故意编造出一个什么石神过境，还什么田玉龙的鬼魂回来报仇，这不是扯淡吗？”
“我…我不过是又接到他们的电话，告诉我必须这样做。田家村的人和狗都听他们的话，我也没办法。”
说了这么多，刘组长居然显出惊诧，我倒没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我见过的太多，像这样的情况在我面前已经是小儿科，不过有一点我心里有些过不去，那就是这群人所戴的面具——川剧变脸面具。
曾经的那茶馆案让身边所有人集体失忆般的忘记所有，我一直都觉得那是一场所有人针对我的阴谋，而这所有人也包括艾文丽，也包括夏晓晓，还有那改变我命运的秦铁明。
我一直认为都是这群人欺骗了我，现在看来这到底是谁欺骗谁还不一定？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我的身份，秦铁明的身份，还有夏晓晓父亲的身份都很特殊，我们以为这已经是所有，那知我认为的所有背后还有所有。
“有电话，号码是多少？黄发奎，手机交出来。”
一听到有电话号码，刘鹏局长立马兴奋起来，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也许顺藤摸瓜就能摸清楚这群人的真实面目。
“黄发奎仔细想想，八个人在你家里面谈事情，就没有一点好奇心吗？难道你就没有过多的窗户外面偷听的想法？”
我觉得这个力度还不够，又继续追问起来，黄发奎却低着脑袋从手机套子里掏出手机，老款的山寨机，居然连着一条绳索。
“乔组长，你还是先他把电话号码翻出来吧，估计应该是公用电话，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们也能查一查。”
我点了点头，和刘鹏队长一起望着黄发奎。
“这个号码，就是这个号码，我的电话不多，熟人都记了名字，但是这个号码没有名字，两位警官，我知道自己已经犯下大错误，现在唯一的请求就是你们能够保护好我的儿子，希望他能好好做人，刚刚这位警官问我有没有偷听过，有，我真的偷听过，他们八个人好像在讨论什么项链的事。
“项链？什么项链？有没有说这个项链叫什么名字？另外黄发奎，你有没有听说过‘三条腿的蛤蟆’这名字？”
“不知道，刚刚到门外听到项链几个字，他们已经打算起身出来，我赶紧躲得很远，至于‘三条腿的蛤蟆’我真不知道，我要交代的已经交……”
“黄发奎，你先等等，乔组，你说三条腿的蛤蟆？”
刘组长正在打电话让县局协查黄发奎提供的号码，听我一提到‘三条腿的蛤蟆’立马就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打断了黄发奎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