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下车,我站了过去,那县局的同僚好像在比对手机上发过来的地址图片?估计他们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这个地方。
“乔组长,我们已经认真地对照过,就是这里。”
一个县局的同僚向我解释说道,我抬头的瞧了瞧,眼前这栋烂尾楼的主体已经起来,估计应该二三十层,上面还挂着几副不知道啥时候留下的标语,既然是烂尾楼,当然早已经停工,时间应该还不短,到处都显得很陈旧。
“这位县局的兄弟,简单的说一下情况?另外有没有查过这里属于什么开发公司楼盘?具体是什么原因停的工?”
“报告乔组长,这个楼盘原来是浙江温州几个老板开发的,本来是打算开发成蒲县海宁皮革城,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停工了,这一停就是三年多,后来也就成了这个样子,乔组长,我个人觉得可能是因为资金链断裂吧,蒲县被人规划给c市没多少年,那个时候的楼盘曾经炒过一阵热度,后来咱这里的老百姓不买账,像这样的烂尾楼在蒲县其实不少,如果没有邮件上面的地址我们还不一定能找到。”
县局的同僚介绍得比较仔细,在我们的眼里这就是一座普通的烂尾楼。
“乔诚,这个…你准备怎么做?咱们是一层一层的搜还是怎么滴?这个工作量大了些吧,要不你给廖局长打个电话,他不是说自己手里人手多吗?咱们现在缺的就是人手。”
艾文丽这样对我说着,县局的几个同僚好像也赞成这种提议,我点了点头,但并没有打这个电话,而是迈过外围几根围起来的绳索走了进去。
“乔诚,你倒是说句话呀?到底要怎么做,咱们这几个人可完成不了这么大的工作量。”
我转过头来,笑着说艾文丽今天的话好像很多,她眉头一皱,冷眼看了我一回。
“乔诚,就允许你变,难道不允许我变吗?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冰冷的形象,其实…”
“其实什么?”
我接着艾文丽的话就问起来,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周围毕竟还有县局的同僚在我和艾文丽这样的对话一听就有些暧昧,这样不好。
“算了,艾文丽,这个电话我会打,不过得等一会儿,或许我们用不了那么多人手”
艾文丽也意识到我们刚才的对话有些不对头,顺着这话‘嗯’了一声,然后仰着脑袋又看了看这几十层的楼体。
“乔组长,我有些话不知道可不可以向你汇报一下?”
另一个县局的同僚也开口说话了,我眼睛一亮,他敢于这样开口,估计是有料。
“说吧,我听着,大家不要把我当成什么领导,咱们都是兄弟,有什么话都可以直接说。”
“乔组长是这样,说起这个海宁皮革城我突然想起一事儿,这个项目曾经在蒲县炒作的沸沸扬扬,最开始的宣传说是整个西南地区最大的皮革城,可后来传言主体起来后有个风水先生打这里过,看一眼就说这里是大凶之地,谁要是在这里做生意不仅不能赚到钱,还会有性命之忧,还说这整栋楼就是一块立起来的碑。
县局的这位兄弟说着,眼睛还不停的往这个楼体上瞄,他应该不会说假话,不过这话本身就是传言。
“这位兄弟,听你这意思这里应该很有名啊?可之前你们怎么还说没地址找不到?到底是不是这里啊?”
尽管我觉得这位县局的同僚不会撒谎,但还是准备用一句话去探一探。毕竟现在每一句话,每一件小事都可能影响案情的发展,影响到我救援母亲,我得慎重。
“没有没有,乔组长,我之前只是没想到,刚才仔细的看了看这楼才回想起来,乔组长你千万别误会啊,我真的没有撒谎。你们看楼,孤零零的一栋在这里,整体看上去这样的扁,最重要的是你们看看这栋楼在整个蒲县县城的位置。”
这个县局同僚极力想澄清自己,所以嘴里的话滔滔不绝,不停地向我们解释,我对他本来就没什么大的怀疑,也就没计较那么多,反倒是被他后来的分析所吸引。
“什么位置?”
艾文丽和我的情况也差不多,趁着这个县局同僚吞咽口水的空隙,赶紧插上了一句。
“艾文丽,别打断,让他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乔组长,可能您对蒲县县城不是很了解,我现在所处的位置在整座县城到最前端,突然起来这么大一座孤零零的楼,别说了风水先生能看出来,就连我都能看出来,这栋大楼真的很像一块碑。”
我听到这个‘碑’字的时候,心里不由得膈应了一下,倒不是因为这栋大楼,而是我心里有一座‘丰都碑’压着。
茶馆案的时候,那匾额上面三个大字——丰都碑,漯河村案的时候,那桥头血淋淋的——丰都碑,虽说还不至于成为我心里的一种魔障,但一听到这个字,我还是很不舒服。
不过这位县局的兄弟说的很对,我仔细的看了看,这栋楼还真像他说的那么一回事儿,孤零零的一栋在这里,看上去非常的宽,可这厚度实在不敢让人恭维,我琢磨着要是风大一点会不会直接把楼给吹倒,从整体上看的确很像一块碑。
“这位兄弟,我就想问问像这样炒起来的楼盘,开盘的时候应该就已经预售,后来这些买楼盘的人就没人闹吗?”
我这纯属是八卦,当然,万一能够从这些不相关的内容里淘出点什么来,也算是功德一件。
“乔组长,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乔组长,关于大楼的内部资料过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正说着,另一个县局的同僚把手机递了过来。估计是刚才我们讨论这会儿他向局里要的资料,还别说蒲县公安局这些同僚们工作效率还真不赖。
我接过手机,里面显示的资料比较简要,不过都是重点,眼前这栋大楼果然如风水先生说的那样出事,还不是一起两起,资料里显示自开建以来大大小小发生过的意外共计十一件,共伤了十八个人,其中两人重伤,其他的也不轻,但没有人死亡。
“这还怎么修下去,估计投资的老板就赔偿也得赔个本儿。”
我看着,嘴里不由得飙出这句话。
“乔诚,你觉得这些老板真的会赔本吗?这可是房地产开发,哪怕是你觉得这些老板会全赔?你看啊,楼盘出这么大的事儿?我们都只能从公安局内部资料里得知,老百姓谁知道啊?”
我又看了艾文丽一眼,发现她不仅话多了,甚至还变得有些愤世嫉俗,她同样的目光怼了回来,搞得我反倒不好意思。
“也许吧!”
“乔诚,我在想真正的原因可能是这个老板在自己的楼盘里遇到过一些不可解释的事情,或者经受过一些什么威胁,人命面前,钱算得了什么,越有钱的人可是越怕死的。我还在想这件事会不会和那个所谓的风水先生有关系,什么‘碑’不‘碑’的,还不是那
算命先生说了算,他这么一说,大家就会这么想,最后不是真的都成真的了。”
艾文丽分析得对,我刚就想把这一切串联起来来着,结果她先我一步做到。
“哦,风水先生?估计现在要找到这个人已经不可能,算了,扯淡的事儿先放一放,咱们还是看眼前这一步——搜!你们听我说,用不着给廖局长打电话,甚至用不着咱们几个人分开。”
我从上往下看了看整栋楼,又从下往上瞧了瞧,最终这样说起来。
“乔诚,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先找到入口,你们跟着我走就行了!”
几个人愕然了几秒,而后纷纷检查了自己的装备,我也拍了拍兜里的匕首,这东西在我就踏实得多。
入口很快找到,其实离我们不远,烂尾楼嘛,很多地方都是开放的。
艾文丽立马准备过去,我却没有动,而是紧盯着入口,然后对着大楼,认真的数了数,不过数来数去都没有数清楚。
“乔诚,能不能告诉我们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大一栋楼咱们几个人恐怕够呛!”
迈出几步,艾文丽又问起来。
“你们就没有发现楼下面扔着很多一次性饭盒,还有方便面桶,这里已经烂尾三年,这些垃圾是谁扔下的?而且刚我还看过,其中几个一次性饭盒还是今天才用过的,这说明今天,不,现在里面可能还有人。”
“对呀,那咱们还等什么,赶紧顺着上去!”
艾文丽一脸恍然,往前走了几步,又往上看了看。
“这样,这位兄弟你在下面指挥,我和县局的几个同僚上去都站到窗口,到时候打电话告诉我们该走到哪里!”
我点了一个县局同僚的将,让他就留在下面。
“好的乔组长,你们先上去,我再去看一看位置!”
“等等,等等,兄弟,不要急…”
那同僚正准备过去来着,我突然又想起一个非常重要的情况,立马出声阻止。
那同僚转身一头雾水的盯着我,然后几步退到我身边,
“人都齐了,大家都上车,走,咱们马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