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东生没有赶过来，来接人的居然是他的老大牟洁，很久不见，她依旧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人接走了，顺带着把从肖顺花耳朵后面割下的那块人皮也带走，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至于安排谷峰和肖顺花见面的事儿可能得等到孙东生他们评估出肖顺花身体状况后再做安排，下一步我决定彻底的搜查那栋烂尾楼，不过在这之前我们得再见一见那个老乞丐。
回县局的路上我招呼着黄队长坐同一辆车，原本这吉普能坐下五人，赵明辉开车，艾文丽坐的副驾驶，我和黄队长坐后面，钟浩雨却不愿意挤在一起，主动提出坐的另外一辆，怎么说她也是女孩，所以我没有强求。
和黄队长一辆车我有两个意思，第一个就是想听听他对这个案件的建议，当晚然另外一层意思是我真想拉他进灵案组。
“黄队长，工作上有没有别的想法？比如说去市局。”
我也开门见山，我相信灵案组现在的情况，想要拉一个人进来应该不难，主要还是想看看本人的意思。
“乔组长，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上面的意思？如果说领导已经安排下来，那我绝对服从，不过，如果是你个人的意思，能不能让我考虑一下？”
“当然当然，总不能强行拉你进队吧？好吧，这事儿我们先说在这里放着，另，我就想听听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乔组长，你这是在考验我，那我就说了啊！”
“说，说啊？在我这不存在什么得罪不得罪人，有什么直接说！”
感觉上说不出黄队长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但他的工作态度以及工作经验值得我我甚至整个灵案组学习。我在他身上找到了当年周山队长的影子，此刻完全是在虚心请教。
“乔组长，你有没有发现一个最大的问题？他们好像都在说谎，甚至每一个人都说得漏洞百出，可我们却又找不出漏洞的根本所在。”
黄队长一句话说到了我的心坎儿里，没错，我一直都感觉到他们每个人都在撒谎，而且都在极力的自圆其说，却又在有意的让我们看出他们在撒谎，如此复杂的弯弯绕，实在让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黄队长，你简直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只实我实在不明白…”
接下来我就将自己心中的想法告诉了黄队长，他除了频频点头之外，还不停的往我身上盯，不知道是不是对我这个草头钦差改变了一些看法，毕竟我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都不是很专业。
“乔组长，其实我们大家心里都明白，小白和梁聪一家的被害的事已经清楚，已经没有什么可调查的必要，剩下的包括快递公司老板陈红在内，他们都在向我们传递一个信息，有一群人正在做着惊天的大事。
从目前我们所了解的信息来看，他们似乎真的在造一个人，还是所谓的武器，这方面从来没有打算隐瞒，现在关键的问题就在这个造就来人身上。”
说着这话，黄队长又把目光落在我身上，这一次有些莫名其妙。
“乔组长，老实讲我就听过市局里面有你们这一个组，都是对一些比较特别的案子进行侦破。以前我还不太相信，但自从接触到这个案子之后，我开始信了，从重新造一个人这种说法我试着去相信，但还是觉得太匪夷所思，你能不能告诉我这真的有可能吗？”
“黄队长，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有，不过可能不是你想象那样起死回生，这个世界上存在太多正常人难以理解的事。”
黄队长微微的点了点头，似乎在思索什么。
“乔组长，如果按照你这么说，那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他们之所以把整个过程都呈现在我们面前，是不是缺少什么他们也掌握不了的东西，而这些东西是需要我们去帮他们完成的。”
“我们？帮他们完成？”
“对，从快递员开始，到现在的谷峰、肖顺花，或者是最终到那栋烂尾楼似乎，都在促使着我们追下去，而这个过程中，他们都有意无意的在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所以我现在有个问题，到底要不要去那栋烂尾楼彻底的搜查，如果我们将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黄队长，你再帮我个忙，立即查一查肖顺花最近有没有过出入境或者是出去旅游过。这很重要，直接影响着你刚才提出这个问题的判断。”
我没有直接回答黄队长的话，而是岔开出另一个话题来。
“这个很简单，马上就可以办到！”
说着黄队长就拿起电话拨出一串号码，很快就有了结果，和我猜测的差不多，肖顺花没有出去旅游过，甚至连离开蒲县的记录都没有。
“乔组长，这是怎么一回事？”
黄队长拿着电话稍微有些不知所谓。
“黄队，你刚的分析一点没错，只是其中一个地方可能有一些出入，这样说吧，他们每个人都没有撒谎，但是每个人所说的都有可能是假的，因为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直接的例子就是谷峰，你们还记得他向我们描述他当时很愤怒，用刀直接捅了农祖，而且还说的那样的斩钉截铁，事实是怎么样的？监控录像给了我们答案，他自认为捅在农祖身上的刀却只是捅在沙发上，所有的道理都是一样，无论是谷峰，还是肖顺花也好，甚至是那个老乞丐，他们各自所见所想都是一种自我认知，他们自己都不知道真相，说得更简单一点，有人在他们身上动了手脚，一切都是自我幻觉！”
“自我幻觉？会有这样的幻觉吗？乔组长，不知道我的理解对不对，你的意思是说肖顺花口中的别墅可能没有，佣人也没有，甚至哪长得比较黑的农祖都是她想象出来的？可这想象也太丰富了一点，而且也太现实。”
黄队长已经在相信，只是还有些疑惑。
“不，黄队长，也不是完全这样，此幻觉绝非彼幻觉，我们这次见到的是绝对人为，而且其中夹杂着很多真实，所以会导致一种真真假假分不清。我想农祖这个人肯定存在，否则不会出现在ＫＴＶ经理办公室的视频里。至于别墅和佣人，估计是假的，咱们蒲县既没有湖又没有海，怎么可能出现岛上的别墅。
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些人都没有撒谎，却又都处在谎言的世界里。好了，其实我们现在用不着去对这事做出结论，他们到底是不是生活在一个虚幻的世界里和我们也没多大的关系，我们要做的这是要究其根本，弄清楚他们的目的背后真正的人，我想黄队中不会看不出农祖的背后还有人吧？”
这一次黄队长没有开口，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没去打搅，就‘内功’而言，我比不上他，仔细的想想也好。
我之所以急着想要见到老乞丐，主要原因是我很好奇他口中的‘幻’又是怎么样一个故事，当然，更重要的是想从他嘴里套出背后阴谋顶端的人。
见到老乞丐的时候，他正端着方便面‘稀里哗啦’的吃着，身边还有一个小同事看着他，这老家伙还真把自己当座上宾了。
“吃的可好啊？我这大下午都不带加餐的，你这待遇比我更好。”
一坐下来，我就略带调侃的说道，想出这样一个老家伙嘴里掏出东西，硬来可能不行。
“还行还行，我就是两天没吃饭了，尽是些鸡鸭鱼肉，今天的方便面就当主粮了，能将就就将就一下吧。”
老乞丐这一席话搞得我差点没吐血，前半句我还以为他真有那么可怜，后半句就ｔｎｄ是刺果果（和谐）的炫耀。
“算了，小兄弟，我看这位吃方便面仅仅是将就，要不咱们就别让他将就，先把方便面撤走吧。”
“是…”
估计是这小同事对这老乞丐也是不满，听我的命令，立马就要从老乞丐的手里夺方便面，而且还真的得手了。
“别、别呀，我什么时候说过将就，咱可是从来都不挑剔的，有什么吃什么。”
这话之后，小同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乞丐，端着方便面倒显得有些尴尬，我朝着他抬了一下头，示意他把方便面放下，而后我也坐了下来。
“老人家，你是不是应该有些什么话要对我说？”
“没有，我没什么话可说，我要说的早就已经告诉过你了。”
“你确定？要不我再提醒你一下，农祖，一个长得很黑的男人！”
我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唯有一点点的进行剥离，试图去激发老乞丐自我幻觉中所了解的一些事，不过他似乎并不吃这一套，当我说出农祖名字的时候，他却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农祖，是一个人吗？警察同志，我从来也没有见过他，我所知道的人也就只有肖顺花，她给我钱也不过因为当年我曾经帮助过她，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
老乞丐的表情越来越无辜，如果不是因为肖春花已经交代过一些事，也许我已经相信这个老家伙。
“老人家，我已经提醒过你几次，没想到还是这样执迷不悟，现在就一个问题，你交给肖顺花和谷峰手里的人体组织都是从哪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