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戴恩瓦利路的这间案件通报会议室里,四个社工坐在长桌的一边。发言嘉宾已经打过电话,说她要迟到一会儿。皮特曼独自坐在长桌的另一端,暗暗咒骂韦斯曼。这工作该是分给那些菜鸟警察的,而不是他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跟社工交谈的尝试被证明是毫无意义的。
他们根本不属于同一个星球。
嘉宾到来时被淋成了落汤鸡,皮特曼对此有点幸灾乐祸。他故意夸张地看了一下表,但其他人好像都不在意那点被浪费了的时间。有人给来宾端上了一壶茶,这又拖延了一些时间。皮特曼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并不想喝,但要是有人能给他一杯也好啊。
“感谢大家今天的到来。”他们中的一个终于开口了。“因为有几张新面孔,所以请容许我简要介绍一下。本部门的,我叫薇拉·凯吉,高级社工。我的同事有科琳娜·穆恩和约翰·普拉特,两位都是目前被安排负责这些孩子的专案社工,还有米歇尔·奥谢,也是高级社工。我很高兴地欢迎桌子对面的露丝·雷诺兹大夫。露丝是位于塞文奥克斯,久负盛名的昆兰机构的心理治疗师。”她顿了顿,让她的同事们有机会好好认识他们面前这位纡尊降贵的客人。然后,几乎就像是回想起来似的说道:“出席的还有肯特警察局的皮特曼警官。”
“探长。”皮特曼纠正道。“探长。”他在想,韦斯曼是不是故意给她说错的。
“皮特曼探长。”凯吉装出了一个毫无魅力的微笑。“现在专门召开这个会议,是为了应对两个女孩受到性侵的事情。性侵的实施者,像多数案件一样,是他们的亲生父亲。我们需要考虑是,是否有足够的依据可以将这些孩子列入高风险人群登记表。”
“当然,如果那些孩子正在被性侵,这是早就该做的事了。”皮特曼大胆地说了句。
凯吉怒视着他。“事实是,警官……社工的工作有无数必须遵循的守则和程序,工作量很大。不能因为一个孩子正在受到性侵,我们就立刻闯进去解救。”
皮特曼扬起了他的眉毛。“是探长。而且,要是你乐意把你的证据交给任何一个警察的话,我们都会为你做到这一点。性侵儿童是刑事犯罪,也许你还没有听说。”
凯吉挥了一下手,没理他的话头。“我们还没有证据,警官。雷诺兹大夫今天来,就是要向我们说明这些。”
于是,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雷诺兹。她愉快地接受了大家的关注。凯吉继续说道:“雷诺兹大夫,就是露丝,已经为这位父亲治疗了一段时间了,并通过她的努力发现了明显证据,揭露了一些令人惊骇的性侵。因为她极度的担忧,她特别要求今天需要有警方代表的出席。”
专案社工们都倒抽了口凉气。雷诺兹享受着这个悬念,对瞟向她的每一张充满敬畏的脸,都一一报以微笑。皮特曼觉得好恶心。自以为是的滥好人。他不耐烦地弹着手指。
“闲话少说,接下来,我把会场交给露丝。”
雷诺兹在众人的目光下坐直了,开始对她的听众发话。皮特曼却在研究他的手指甲。
“虽然带着深深的疑虑,但我今天来这儿的目的,是为了大家的利益,去背叛一位客户,一位病人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