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克莱尔十分钟内第十次看手表了。马特七点钟就走了,到现在还没来电话。她知道他很忙。但此刻,她需要他。凯勒曼有独家报道的事情他已经事先提醒过她了,但亲自看到时,她还是感觉象是肚子上挨了一拳。
从英吉利海峡过来的阵雨才下过,西崖海滨大道还是湿漉漉的。三个孩子骑车从她身旁经过,迎着强烈的海风拼命蹬着自行车。克莱尔目光呆滞地看着他们。两个男孩一个女孩,那个女孩的年龄跟丽贝卡差不多,或许头发颜色要深一些。
不管这一幕让她多么撕心裂肺,但看到孩子们又四处走动,总算让人松了口气。这个暑假的最后几个星期可不是本地儿童的愉快时光。年龄大些的吓得不敢出门,年龄小的则给搞糊涂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被关在家里。偶尔也能看见他们成群结队出来,但绝少有单独行动的。
一种紧张不安、恐惧异常的气氛笼罩在社区上空。直到早晨的新闻头条出现的时候,这气氛才开始消散。她朝四周望了望,果然,一个成年人正叫那几个骑车的孩子回去,责骂他们离开了大人的视线。肯特海岸的这个区域要恢复正常,还得要很长时间。
丽贝卡遭绑架的时候也正在骑自行车。她当时正在去勃朗尼斯的路上,离现在克莱尔站的地方很近。她最后的活动轨迹依然不清楚。朋友们看到她离开家门,身穿制服,要赶往童子军大会。结果她永远没能走完那段路程。
“你在这儿寻思什么呢?”
这声音一下子破除了咒语。她转过身,看到马特站在她后面。见她两眼泪汪汪的,他的笑容消失了。
“对不起。”
她用纸巾轻轻拭了拭眼睛。“没什么。我刚才……”解释是多余的。
马特用一只胳膊搂住她的肩膀,她靠在了他身上,非常感激他的陪伴。
“看起来你需要来杯咖啡。”
她笑了笑。这是马特应对一切危机的绝招。
他们默默回到她的家里。马特精心安排了各种点心,渗滤式咖啡壶咕嘟咕嘟地煮着咖啡,烤架下在烤着脆饼。克莱尔的眼睛依然红红的,但她还是重新涂上了睫毛膏。他们在厨房里两只挨着的凳子上坐了一会儿,默默沉思着。
他看到克莱尔突然有了笑容,就开口打破了沉默。“想到什么开心事儿了?”
“没什么。一闪念而已。再来点咖啡吗?”
她去换滤布的时候,马特简要讲了当天发生的事情。讲他是如何找到那个叫布里斯托的本地人的名字,结果警察去抓时却发现他按平时习惯去了伦敦。她若有所思地听着,知道马特在强调他只是另一个嫌疑人,而且皮特曼已经找他问过话了,她还不能抱太大希望。他只是想让她知道,有人在管这件事,丽贝卡还没有被遗忘。
“不管怎么说,”他总结说道,“戴夫说他们已经设置了电脑程序,专门关注他的汽车号码牌,这样路上某个地方的摄像头就能探测到他了。”
克莱尔小口喝着热咖啡,问道:“会抓到他吗?”
“当然会。很快我会了解到更多情况。”
“会把他怎么样呢?”
回答之前,马特认真思索了自己要说的话。“他最终会从这里被移交至福特山。不过我估计大都会警局会想先跟他悄悄聊上几句。”
“他要是不认账呢?”
马特笑了。“那可是大都会警局,亲爱的。不认账是过不了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