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斯特扫视了一下整个房间。“我们要找的是一位三十五六岁的白人男子,身材瘦小,有猥亵未成年人的犯罪记录。”
听众席鸦雀无声,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演讲者。
“罪犯可能有航海的背景,就算不是海军也一定和船只有关。他现在或是某个行业自雇型的小老板,或者更有可能是做半技术性的工作,那种轮班的,或是临时工。他可能做过一段时间的送货工作,而且目前肯定还在开车。他自己有一辆厢式轿车,很可能是白色的箱式车,无窗。车龄估计在五到十年之间,状况良好,通过了车辆年检的,上了税和保险,但他可能套了假车牌。还有他习惯用右手,智力一般,未婚,没有孩子,独居,住出租屋里。应该是一个小公寓,不是别墅,当然也更不是一居室的那种。很可能就住在学校或儿童游乐场附近,甚至能俯视这些地方。”
邓斯特扫视了一下听众,很高兴看到他们一脸机警。
“我的嫌疑目标来自于一个有六个孩子的大家庭,可能是年纪最小的,也许有五个姐姐,他是唯一的男孩。他外表看起来干净斯文,穿着整洁但不时尚。短头发,脸刮得很干净,但也许留着小胡子。他可能会定期去酒吧和几个男性朋友碰面,但他没有好朋友,也没有来往密切的女性。他很可能有酗酒的习惯,因此除了之前提过的可能有涉性的不良记录之外,他还可能有醉驾的前科。”
有几个人举起手来,但邓斯特没有理会他们。“我认为,嫌疑人要么住在东北地区,要么是西南地区。他不认识受害者,在实施诱拐之前也没有精心策划,但他可能曾在这其中一个或两个地区都居住过。他的受害人都在离诱拐地点不远的地方被施暴,可能就在他开的面包车后车厢里。要抛尸的时候,他才将她们从车里移走。我敢断定,按常理,只要我们一天捉不到他,他就会继续杀人”。
刚才举着的手都放下了,大家被这接二连三,大胆详细的推测惊得目瞪口呆。邓斯特停下来的时候,又有几只手犹豫着要举起来,可是看到韦斯曼站起来,他们赶紧放弃了。韦斯曼笑盈盈的,为这样一场表演感到高兴。他邀请邓斯特参与案件调查的做法明显是正确的。他自鸣得意地瞥了一眼皮特曼,却惊讶地发现他的探长看起来一脸狐疑。
“科林,你的分析确实让我们感到震惊。你的确是花费了大量的时候和精力去分析研究手头上的证据,给我们呈现出一个如此简明扼要的心理分析。毫不隐瞒地说,我对这些分析的印象深刻。十分深刻。但我肯定,除了我还有其他人,都不明白你的分析当中的许多内容是怎么推理出来的。或者你愿意为了我们这些平凡人着想,再给我们解释一下这背后的推理过程,好吗?”
“我十分乐意。”
韦斯曼坐下来后,邓斯特再次来到讲台中央,这一次大家都专注地看着他。他在白板上圈出几个核心要点,然后逐一解释。
“男性,身材瘦小,这一点我已经解释过了。为什么是白人?因为受害者是白人。根据我的经验,黑色人种或其他有色人种通常不会去性侵其他种族的女性。依据经验,白人男性会袭击黑人或白人女性,但反之则不然。奇怪的是,有一种例外,那就针对老年女性袭击。通常,针对老年白人女性的性侵者通常都是黑人小伙子。七十年代出现在美国佐治亚州的‘丝袜绞杀狂’卡尔顿·加里,也许是最广为人知的。离我们近一点的,有肯尼思·厄斯金,我们自己的‘斯托克韦尔扼杀者’当然,还有更近期的,伯明翰的阿德里安·芭布。”
“别提那些黑鬼了!”
韦斯曼怒视房间的另一头,在心里记下了这个爱招惹麻烦的警官。
邓斯特微笑着环视四周,享受着众人的瞩目。
“凶手一丝不苟地清洗尸体,可能是源于某种洁癖。也许是强迫症。肯定,他自己会很注重卫生。”
他故意停顿下来,来引起他们的注意,然后接着说道,“凶手用皇室牌香皂,一个高档的牌子。而一个不关心个人卫生的人会在超市的货架上随手拿起任意一块廉价肥皂。”
又一次停顿。
“不过对卫生的注重,尤其清洗尸体的行为,基本可以肯定凶手熟悉法医鉴证手段。这也说明了,在他之前犯过的案子里,法医鉴定起过重要作用。我们有理由相信,他犯的是一般的猥亵罪,被判短期监禁。所以,如果他在十几岁的时候第一次被捕,那么现在,他至少是二十几岁了。”
他扫视着他的听众。“从经验来看,我们认为,性攻击倾向会随着中年的到来而减弱,所以,在二十五以后,四十岁之前,攻击倾向最高。这种仪式性的谋杀又说明了凶手应该是稍微年长的人。青少年犯罪分子,特别是犯性谋杀罪的那些,在****事件中,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性犯罪分子的特征会在他们十几岁的时候就初露端倪,然后一直发展下去。然而这个凶手却是很有自制力的,而且经验丰富,对于阴森恐怖的谋杀场面也能应付自如。所以我趋向三十八九岁这个年龄段。这又让我们回到厢式货车上来。”
“白色厢式货车?上了税和保险的,还有通过了当年的车辆性能测试?教授,教教我们。你根本没有可能知道这些信息。”
邓斯特显露出一丝高傲的笑容。“刚好相反。这个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