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校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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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4)

胡凸也笑着说:“怎么?要忙着谈朋友,没时间做社团工作?”

韩乐慧眨眨眼说:“哪呀,这事我还没考虑呢。”

胡凸笑说:“不会吧?有一次我见你和安晓刚走在一起,我想不会错,你们在谈朋友,对吧?”

韩乐慧一脸的惊讶,“没有啊,我们只是都在学校艺术团里,有时候举办一些文艺活动我们会做搭档,所以经常要商量一些事。”

胡凸接着问:“他没追你吗?”

韩乐慧答:“可我不喜欢他那种类型的,太阳光太青春太奶油了。”

胡凸问:“那你喜欢哪种类型的?”

韩乐慧坦荡作答:“成熟一些的,深沉一些的,厚实一些的。”

胡凸又问:“那么,在我们社团里或是在别的什么角落里找到了这种类型的没有?”

韩乐慧反问胡凸,“如果找到了,我不就在谈恋爱了吗?可我刚才告诉过你,我现在还没考虑这事呢。”

胡凸半开玩笑地反问:“真的?这么说我还有机会?”

韩乐慧没有开玩笑,而是庄重地反问:“别逗了,你不是在追贺兰吗?我认识她。”

胡凸有点措手不及,可犹豫了一下之后,他终于还是说:“没有的事,我都要毕业去上海工作了。”

韩乐慧忽然情绪有点激动,她说:“你别骗我了,我已经听说了,贺兰的事,很多人都知道,她和她原来的朋友分手以后,你和她就走到了一起,不是吗?”

胡凸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其实胡凸是很喜欢韩乐慧的,他当然知道她是这样可爱之极!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又能怎样呢?上帝已经把贺兰赏赐给了他,应该说,这个结果是来之不易的,虽然费了许多周折,但事情毕竟已经发展到了这一层。胡凸已经很感谢命运的安排了,尽管前方的路还要一步一步走,尽管未来的美景还需要他努力守望和描绘。

在新一届校学生会主办的“欢送全校毕业生狂欢舞会”上,谢校长和其他几位主要的校领导都亲临现场看望大家来了,谢校长还代表学校讲了话,什么“有几句嘱咐不得不说”之类,什么“最后,再祝福大家前程似锦、大有作为”之类。因为期末考试在即,因为学校里的艺术苗子们也和大家一样都在忙于复习,就没有安排大的文艺演出了,可主办方到底还是拼凑出了几个文艺节目。几个点缀性或曰象征性的节目之后,这大型的露天舞会就在浩大的舞曲声中狂欢起来。贺兰就是这台晚会的主持人,待几个节目表演完毕她也就松一口气下得台来。一直等着的胡凸于是拉了贺兰跳舞,但他们只跳了五、六曲就觉得已然尽兴,于是从热闹的人潮中溜了出来,溜到桃花湖畔说悄悄话去了。

胡凸与贺兰共舞的时候似乎在人丛中见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和面孔,别说还都是一对对的,比如张有志和高梦扬、赵望东与文曼娜、刘沛阳与魏春秀、王跃洋和他的许芸,又比如陈苗苗与卓建刚、马云洁与陈大为、黄文石和顾聪颖……胡凸还发现武亮了,他和崔小云居然也跳在了一起,甚至恍惚中还远远地见到了郑莹和她的几个同学……离得近的,胡凸就和他们互相搭话热情地说几句,稍远一点不方便说话的,就用真诚的笑容或古怪的表情来打招呼或示意。总之,胡凸和贺兰的共舞其实也就是两人满场转悠的过程,也就是和遇到的同学、熟人打招呼、说再见的过程。是啊,今夜一过,也不知什么时候大家才能聚首重逢,才能在一起齐踩青春的节奏与旋律。

在这行将离校的日子里,也许是机缘的安排,胡凸与他所心仪过的那些女孩竟然基本上都得着机会见了面。这些最后的见面,或许也可以看成是他和她们之间的一个个句号,这样,一切事情就都变得有始有终了。

比如说黎慧,有好长一段时间,胡凸都觉得不可思议,他猜不出黎慧的心思,他不明白她为什么会像一颗彗星,在短暂的灿烂之后很快就无从寻觅了。好在后来从卓华刚那里知道了她的事,胡凸这才消了心里的困惑。毕业前夕的某日下午,胡凸在学校正门外还遇见过黎慧一次,但她当时正行色匆匆地往校园外走,胡凸甚至没有机会和她多说几句。记得胡凸问她为什么没去主持前几天的毕业生狂欢舞会,黎慧说那几天都很忙,胡凸又抓紧时间问了一句黎慧毕业的去向,黎慧友好地笑一笑,却没有告诉他,只是默然地向他挥了挥手,然后转身离去。黎慧似乎有什么急事,胡凸在原地立住,看着她紧赶几步站到街边,又看着她招手拦了辆的士,很利落地拉开车门上了车。

胡凸和胡梦蝶也见了一面。是在临毕业前的一、两周的时候,胡梦蝶到宿舍看胡凸来了,之前他们在路上遇见,胡凸说了说自己的去向,胡梦蝶则表示在胡凸离校之前要去看看他。当时宿舍里只有胡凸一个人在,他请胡梦蝶在床沿坐下,一边说话一边亲手为她削了一只梨子。胡梦蝶说不要吃,胡凸却坚持请她吃,理由是分别在即,此举意在以“梨”喻“离”。胡梦蝶于是接了放在桌上。并肩而坐的两个人又笑着地对彼此间的交往作了一番回顾,还开玩笑地感叹彼此命里无缘相好,等十年后或下辈子看有没有机会吧。

甚至胡凸和潘玉颜最终也还是和好了,不过不是情人意义上的和好,而是普通朋友意义上的和好。两个人在毕业前夕相约在绿香亭下最后见一面,尽管是一个伤感气息很重的离别的夏季,但两个人在那个傍晚的亭下不复有亲吻之类的亲热举动,而是很庄重地话别。潘玉颜还送了一盒时下正流行的理查德?克莱德曼的钢琴曲给胡凸。

胡凸问她“为什么想到送这个给我?”

潘玉颜似乎有些动情,她的话说得颇有人生意味,“我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约会时你说过你喜欢边看书边听音乐,现在,你马上就要毕业了,我也很快就要去美国了,或许我们今生也不会再见面,但我希望这盘好听的带子能陪伴你度过一些美丽的时光。”

胡凸没想到潘玉颜会这样祝福自己,更没想到她竟然还清楚地记得一年前自己偶然说到过的那么一个细节,一时间不禁很是感动。

在即将毕业的这最后的日子里,唯有郑莹一人胡凸没有再单独见到过她,不过这一点却是胡凸工作了几个月之后才想到的。是啊,这样的一个夏天实在是太忙乱了,胡凸不可能事无巨细地把一切都装进心里。

办完各种的毕业手续之后,就该离校了,校园里满是感伤的气氛。嘱咐的话,祝福的话,一句又一句,情谊何其深长;握紧的手,挥别的手,一排又一排,心中何其感动;远行的人、送行的人,一簇又一簇,聚散是多么无奈;依依不舍的场面,生生离别的镜头,一个又一个,令人目不暇给,年轻的心何以承受。但是每个人都必须承受,天下从来就没有不散的宴席,大学生活再美丽,再让人留恋,到现在,也到了打上句号就此翻过去的时候了。胡凸和几乎所有的毕业生一样,与宿舍里的弟兄们说了许多一路珍重、后会有期的话,包括班上的、系里的乃至整个神州大学校园里的所有熟悉的和不怎么熟悉的人,只要能在这最后的时刻里有缘遇见,他都会和他们说相类的话。胡凸说得很真诚、很认真,尽管因为说的次数太多乃不免有些麻木了,但他只要一有机会,就会重复着说,态度绝不敷衍,并且时常是笑容可掬的。如此情形,是因为胡凸心里高兴——拥有了贺兰,他觉得这四年的大学真值了。

胡凸本来是要提前赴上海去单位报到的,因为报社要求大家早日赶到以接受为期一个月的岗前培训。但胡凸临时又改变了主意,他决计还是先回家待几天,他想带贺兰回家见见父母,乃至住上个三、五天什么的,怎么说这也算是学生时代的最后一个假期,象征性地过一下也总比没有要好。可当胡凸拿着两张卧铺票在她眼前一边说一边晃的时候,已经期末考试完毕了的贺兰竟没有答应胡凸的请求。所幸的是,贺兰狡黠的一笑之后改变了态度,“逗你呢!谁让咱们是一对儿呢,我当然要跟你——回家!”胡凸只一把就抱起了贺兰,他一边抱着她在原地转圈,嘴里一边还说着什么,然后两人就开怀大笑起来。

潘玉颜笑了,似乎想要说什么,不过胡凸没让她说出来,他用嘴堵住了她的嘴。

亲热了一阵,两人终于又开始对话。

潘玉颜似乎是沉吟了一下,她眨着眼睛对胡凸说:“有一点我想我必须告诉你——其实我有男朋友!”

胡凸颇感意外,“你不是说过你没有男朋友吗?怎么忽然冒出来一个?”

潘玉颜笑道:“骗你呢!否则我们怎么能发展到现在?”

胡凸并没有因被骗而生气,他轻勾食指敲了敲女孩的额头,“好啊,你骗我!不过没关系。说说吧,他是什么样一个情况?”

潘玉颜倒是没有打埋伏了,“他不在北京,而是在家乡省城上学呢!”

胡凸心里暗暗感叹,难道又是一对中学校友?“那你是打算和他分手了?”

潘玉颜不以为然道:“没有啊!我们挺好的。”

胡凸惊讶地说:“那你还和我这样?”

也许潘玉颜显出的满不在乎的神情是故意的,总之她说:“这又怎么了?玩玩而已,你没觉得快乐吗?”

于是胡凸也一脸的轻松,“当然快乐!”不过转念间他又一本正经地问:“可有一点,假如你男朋友也想和别的女孩玩一玩,那你能同意吗?”

潘玉颜斩钉截铁地说:“绝对不行!要是那样,我就和他分手!”

胡凸笑道:“你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潘玉颜撒娇般地亲了亲胡凸的嘴,然后瞒不讲理地说:“我就不许百姓点灯!”

胡凸只好安抚她,“好好好,当官的能点火,老百姓不能点灯,满意了吧?”

潘玉颜道:“这还差不多。”

胡凸忽然想起一个严重的道德问题,他一脸困惑地问她:“那你男朋友不是尽戴绿帽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