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甲子说不出三日就会有消息。
陈果儿算了下,时间刚刚好。
除此外,孔甲子还带来了一个消息。
镇北王并未回京请罪,而赵家一干人等,原本被押送至京城,但半路上赵五和小十三打伤了侍卫,逃跑了。
至于之前护送淳瑜公主进京的赵三,和几个其他的兄弟,以及赵家一干女眷,全部被押在天牢。
“真的?”陈果儿又惊又喜,随即又有些担忧,“如果皇上下旨斩杀赵家众人,恐怕他们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去死吧。”
陈果儿对镇北王和赵家其他人无感,但对小十三还是有友情的,虽然他曾经那么对她。
孔甲子摇了摇头,他觉得不会,“镇北王不落网,皇上就不会动赵家的人,所以他们暂时还是安全的。”
既然他打听到了赵家其他人,那赵九呐?
他有没有消息?
陈果儿眼眸微动,想问又不敢问。
没消息就等于还有一半活着的希望。
葳蕤的烛火映照在陈果儿巴掌大的小脸上,照出了她眼底的落寞。
孔甲子心中叹了口气,胸口有股子郁气不得宣泄,“子兴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这就算是个好消息。”
他明白陈果儿的心思。
陈果儿也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勉强扯出一丝笑意。
孔甲子看着她阴郁的小脸,嘴角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其实他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查到,而是每次刚要查到一点就被切断了,他直觉认为是赵九做的。
赵九领兵打仗多年,擅于追踪和躲避,他想躲,一般人是查不到的。
但毕竟没有见到赵九的人,他手下的那些个近侍跟在赵九身边多年,自然也深谙此道。
孔甲子不跟陈果儿说,是不想给她无谓的希望,万一希望落空会更难过。
从没有过希望,跟希望落空,后者更令人难以接受。
所以他选择暂时缄默。
陈果儿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收敛了情绪,转移话题说起了镇北王和小十三他们。
“大哥知道他们在哪吗?”陈果儿道。
镇北王是曾经对她怀着敌意,但他同时也是辽南府的守护神,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辽南府在镇北王手下的时候,百姓们安居乐业,边陲安宁。
而现在民怨沸腾,怨声载道,抛去他对陈果儿做过的那些事,他在辽南府百姓的眼里,是个好王爷。
孔甲子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
丐帮弟子遍天下不假,但也不是什么都能打探到,镇北王戎马一生,如果那么容易就打探到他的行踪,他也做不到这个位置。
几天的时间眨眼即逝,这几天里,陈果儿每天都出去逛一圈,偶尔也和孔甲子说话。
“可要去牢里探视一下?”孔甲子问道。
虽然陈果儿嘴上说不是为了救陈家老宅的人而来,他们只是顺带,但她心里不可能不想去看看。
陈果儿是想去探视一下的,别人还好,她想看看陈志忠。
陈志忠算是老宅唯一对陈果儿始终存着善意的人了,这次他是被陈果儿连累的。
“不去了。”陈果儿摇了摇头。
眼下她出门都要易容,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就算是去探监了,他们也不知道她是谁。
况且她和孔甲子都认为魏帝之所以把这些人都抓起来,目的也是为了抓她,陈果儿去了就等于自投罗网。
孔甲子明白陈果儿所虑,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们这边很清静,然而外面却热闹了。
先是皇宫里出事了,早上太后起来梳洗,宫女把洗漱水端进来,结果另一个宫女刚要沾湿帕子给太后擦脸,却发现脸盆里的水结冰了。
这就太耸人听闻了,别说京城多年来一场雪未下,而且也从来没结过冰。
就算是外面结冰好了,洗脸水竟然会结冰,这不是笑话吗?
洗脸水都是温的,是宫女调试好了水温才送上来的,结果却变成了一块大冰坨子。
太后当场震怒,觉得这是有人在戏耍她,随即下令严查。
结果查了一溜十三章,也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负责打水的宫女一口咬定打来的水是温的,也有其他宫女作证。
太后住的坤宁宫到处都是人,想要悄无声息的弄这么大一块冰进来,根本是不可能的。
再说上哪里去找冰呐?
坤宁宫的事也传到了魏帝的耳朵里,下了朝直奔这里,当看到那一盆的冰也是吓了一跳。
“如此热的屋子竟然会结冰?也是骇人听闻。”魏帝直呼不可思议。
魏帝孝顺,知道太后畏寒,特意把坤宁宫打上了地龙,每隔三个时辰烧一遍,外面天寒地冻,坤宁宫里却是温暖如春。
魏帝看着窗边的花儿开的风神凛冽,那都是外省官员进贡来的名贵花种,牡丹、芍药等等。
如果冷的话,也不会开花。
这还不算,很快的又有太监来报,说是御花园的太液池结冰了。
魏帝震惊,太液池从来就没结过冰,而他也不过穿着夹袄,根本不算冷的天气却结冰?
这不是耸人听闻吗?
当即魏帝带人过去,果然见平日里碧波荡漾的太液池,此刻一片坚冰,甚至人上去行走都没问题。
“怪哉,怪哉。”魏帝眉头紧锁,面沉似水。
随行在一旁的官员们一个个也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钦天官何在?”魏帝朝身后众官员一扫,凌厉的眼风下,钦天官颤颤巍巍的从人群中走出,“你可知是何故?”
钦天官满头是汗,根本不知该作何应答,却又不得不答。
“昨夜微臣夜观星象,见西北乾天方有煞气涌动,幸得避下天子之威镇压,方将煞气渐行压下。不过煞气凶狠,想是蠢蠢欲动,待要破水而出。”钦天官慢腾腾的,一边琢磨着一边说。
众大臣们一片哗然。
西北乾天,那可不就是紫玉国的方向?
日前镇北大将军的遗体才被送回来,难道是那边又有妖魔作祟?
不是说之前的天命之女已到了淳熙公主的身上,可以镇压的吗?
而且辽南府也在北方,这两者之间可是有什么关系?
魏帝面沉似水的扫视过议论纷纷的众大臣,用力一甩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