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女,亏得本王如此厚待与你,不光让本王最欣赏也最疼爱的九儿娶了你,还让你们住进王府,更是将这偌大的王府交予你掌管……”
“哪怕所有人都说你配不上九儿,本王亦力排众议将你迎进府中,而你……你如今做出这等事,你可对得起本王,对得起九儿对你的一片心?”
“九儿正在前方为辽南府这一方百姓,为了我赵家,更是为了你拼前程,而你……”
镇北王滔滔不绝,一口气历数了陈果儿数条罪状,桩桩罄竹难书,足以定下她死罪。说到最后,已然脸色铁青,气喘吁吁。
若非曾答应过无论陈果儿犯下何等过错都要留她一命,这会她早就身首异处了。
“……本该将你立即处死,若非念在你对我赵家有功,本王也不屑与你再多费口舌。”镇北王面色阴沉,眼底写满了杀意,“事到如今,本王只问你一句话,你与之私通的男子究竟是何人?你若说了实话,本王或可念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你一条小命。”
整个过程中,陈果儿始终不发一言,任由镇北王把所有的话都说完,最后才一脸镇定的看着他,道:“王爷,我还是完璧之身。”
前面镇北王诸多指控,都在这一句话里灰飞烟灭,镇北王怔怔的看着陈果儿,脸上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古怪之极。
虽说她刚成亲赵九就离开了,但他们夫妻俩好歹也度过了洞房花烛夜,怎么可能……
“你……”镇北王神色古怪的看着陈果儿,似乎无法消化她说的话,“你们既然未曾洞房,可那帕子上的落红又是如何得来的?”
新妇过门当夜,要在榻上放一方白色的帕子,这是新妇贞洁的证明,要翌日早上由嬷嬷送到公婆面前以示贞洁。
陈果儿的帕子第二天也被送到了镇北王面前,原本这事该是由当家主母亲自察看的。但镇北王并没有续娶,身边只有一些妾室,还都是新入门的,嬷嬷便把帕子拿给了镇北王。
当时镇北王随便瞄了一眼,但他真真切切的见过上面的落红,而现在陈果儿却说没有同房?
“是真的,王爷。”陈果儿尽量让自己从容些,但毕竟这种事不好说出口,尤其对方还是公爹,这实在尴尬的要命,“那晚很不巧的儿媳来了葵水,后面就……”
说到后面陈果儿的脸已经红的快要滴血,脸侧过一旁。
镇北王神色也尴尬的不行,抬手虚握成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那……”
陈果儿知道他要说什么,抢在他前面开口,“我的守宫砂还在,王爷不信可以让信得过的嬷嬷来检查。”
镇北王神色阴沉的盯着陈果儿,不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习武之人更喜欢快意恩仇,从不屑于玩心计,但不代表他不会。
眼见着陈果儿一脸的笃定,镇北王也有些动摇了,在心里已经信了她八分,若不是她问心无愧,绝对装不出这样子。
但心里相信归心里相信,他还需要证据,能证明陈果儿清白的证据。
此刻陈果儿也紧盯着镇北王,守宫砂是女子贞洁的象征,一旦不是完璧守宫砂也将不复存在,虽说只是掀起袖子就能做到的事,但终究带着侮辱。
这个侮辱不是来自身上的,而是精神上的,这代表了陈果儿这个所谓的赵家大妇成了笑话。
只是眼下除了自证清白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法子,陈果儿深呼吸一口气,昂首挺胸的看着对方。
镇北王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可不让人查看一番他心里又过不去这道坎,沉吟了片刻道:“来人,带九少夫人去验身。”
话落,门外进来两个上了年纪的嬷嬷,正是之前看管陈果儿的两个嬷嬷。两人应是,其中一个搀扶着陈果儿去了密室的隔壁,另一个却没动。
镇北王抬眼看了对方一眼,锋利的眉梢微挑,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蔓延开来,“还有事?”
留下的嬷嬷姓刘,此前是二夫人院子里的管事嬷嬷,也是二夫人的陪嫁嬷嬷。当初镇北王府阖府出事的时候,她正回去乡下省亲,因此逃过一劫。
因着是曾经王府的老人,镇北王对她还是比较信任的,所以才派遣她和另一个嬷嬷料理此事。
“王爷息怒。”刘嬷嬷吓得一个激灵,忙福了福,斟酌着道:“王爷,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镇北王满心的烦闷,却还是耐着性子让她说。
“这守宫砂固然可证明女子的贞洁,但世上能人无数,也不是不可造假的……”刘嬷嬷的话还没等说完,镇北王猛的看向她,“你这是何意?”
难道就无法验身了?
“王爷,老奴是说守宫砂可造假,但……”刘嬷嬷仗着胆子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耳语了几句,听的镇北王浓眉紧皱,虽不认同却也有了几分动摇。
“王爷,老奴也知此举不妥,但事关王府脸面,将军威名,且与十三爷恐怕也……”刘嬷嬷的话还未等说完,猛然间被一记眼刀子看的将剩下的话都咽回去,整个人吓得体如筛糠,噗通一声跪下,“王爷息怒,老奴全是为了王爷着想,请王爷……”
镇北王摆了摆手,浓眉紧皱,想起小十三想暗中送走陈果儿,以及他们往日的情分。
倘若陈果儿真的失贞,那最有可能的恐怕也是……
镇北王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若真是如此,整个镇北王府都成了天下的笑话,不行,他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去吧。”镇北王下定决心,若真的清白怎么都好说,若不是……
那就别怪他无情了。
纵然他曾经答应过无论发生天大的事都要留陈果儿一条命,但在这偌大的王府里,想悄无声息弄死一个人还是很轻送的。
大不了就让九少夫人来个病逝,届时就算九儿回来也说不出二话。
“王爷……”刘嬷嬷得了命令却依旧没走,犹犹豫豫的似有话要说。
镇北王没好气的瞪着她,“还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