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打了三年,起初兽人联军有着明显的优势,但是后来乔治偷偷的向军队中派遣他圣光军团中的亡灵法师参战,把局势一点一点的扳了过来。但是在铁翼堡,情况没有任何好转——德塞尔将军又从古雷马调来了4万大军,这实在是一个不好的消息,特别是考虑到艾玛也在城里。
当年他们从卡伦奇撤回来以后,找到了史蒂夫,史蒂夫发动了一次攻势,把她、吉米、先农堡的爱德华和从卡伦奇赶来的穆塔及里赛尔博士送进了天幕城,但斯蒂夫自己和他的部队仍然留在了城外。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无比正确——史蒂夫的军队、先农城的援军再加上精灵一族的弓箭手一共要有七八千人,如果这么多人都留在城里,那么本来就不宽裕的粮草供应会更加的捉襟见肘。
蒂姆从沉睡中醒来。屋里燥热的空气让他胸闷不已,他披上睡袍,下床去推开了窗户,窗外还是满天星斗。他贪婪的吸了几口清早的冷气,感觉清醒多了。这时他听到了床上的珍妮夫人发出了声音。
“你醒了?”他扭头问道
珍妮夫人从床上下来,从背后把他拥入怀里,然后用左手掀开他肩膀上的衣服,食指轻轻抚摸着他右肩上那道巨大的伤疤,那是在大雁坡他救罗莱尔时留下的。
“还疼吗?”珍妮夫人轻声问道。
“早就好了。”
珍妮把他抱得更紧了“蒂姆,如果有一天你死了,我该怎么办?”
蒂姆皱了皱眉头“说什么傻话呢?我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里吗?”
“当然,这是大天使的眷顾,但是亲爱的,答应我你不要死在我的前边,答应我好吗?你不知道当你们在大雁坡惨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心情,简直像是天塌下来一样。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尽管他们在我面前什么也不说,但是我知道——他们都认为你已经死了,他们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个寡妇。亲爱的,你永远也不会知道那段日子我是怎么熬过来的。答应我好吗?”说着她的眼泪流了下来。
蒂姆转过身来,看着珍妮的眼睛“我答应你,我永远不会让你受到伤害……”停了一停又说道“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去看看西边的城墙有没有修好。”说着推开了珍妮,捡起丢在一旁的衣服开始穿衣。
“蒂姆,你最近怎么了?”珍妮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你什么意思?”蒂姆反问道。
“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样了吗?可能是从大雁坡回来以后又赶上古雷马围城,因此一直没有休息过来。过一段时间就好了,你别多想。”说着他穿好衣服离开了卧室。
珍妮叹息一声回到床边坐下,蒂姆肯定有事瞒着她,结婚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第一次对于他们的关系感到不安。
刚下过雨,碧空如洗。
蒂姆在铁翼堡内城东墙上极目远眺。城外古雷马帝国的军帐密密匝匝的排列着,好像一盘锡瓦斯棋的棋子。更远处的阔叶林丛中,茂盛的树叶遮住了他的视线,好像有影影错错的人影在移动,那是不是史蒂夫的军队?蒂姆不得而知,他们已经有很长时间联系不上了。
蒂姆一挥手“再放一只试试。”
吉米抱着一只鸽笼站在蒂姆身后,听到他的命令,艾玛伸手打开了鸽笼的铁门,取出了一只洁白的信鸽,然后把鸽子捧在胸前,使劲往天空一抛,鸽子便优雅的展开翅膀飞了起来。
所有的人视线都追随着鸽子的飞行轨迹。当它飞到弓箭的射程之外的时候那只猎鹰出现了。大家都吸了一口冷气,仿佛那只鸽子不仅仅是一只羽毛漂亮的鸟儿,还代表了所有铁翼堡居民的命运一样。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惨啦,猎鹰准确无误的凌空一把抓住了鸽子,骄傲地盘旋着飞回了古雷马军营。
大家都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穆塔试探着问道“要不然,再放一只试试?”
“算了吧,留下来还能让我们多点肉吃。对了,我们的储备还能支撑多久?”
罗伯特正站在旁边,他摇摇头说道:“不多了,肯定撑不过这个冬天。”
蒂姆沮丧的叹了口气,他捏了捏眉心“怎么办?罗伯特,帮我想个办法!”
“大人,办法只有一个,相信你也知道,我们只能派人出城求助。”
站在一旁的铁翼堡封臣托里姆子爵冷哼一声“求助?且不说古雷马军队围得铁桶一般,想出去比登天还难,即便是出的去要向谁求助?先农堡依然哗变,其他附近城堡都收战争困扰,根本无力相救!”
“天幕城!向天幕城求助!或许路途较远,援军来的慢一点,但是以我们现在的储备还等得起。”罗伯特迎着托里姆的目光说道。他向来看不上这个花花公子但又不敢得罪他。托里姆身后的背景非常雄厚,据说是天幕城某位贵人的私生子。
蒂姆摇了摇头“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因为围城,早餐实行了配给制,珍妮夫人带头响应了这项制度,因此摆在她面前的只有薄薄的两片面包和一小碟花生酱。珍妮夫人草草吃完后,像往常一样带着她的女伴伊娜去城堡后花园散步。
花园里的蔷薇开的正艳,一大团一大团粉红色的花朵爬满了城堡的西墙,除此之外杜鹃、连翘、栀子花全都开放了。她们一路走着一路看着,来到了冬青迷宫的入口。这个花园里的冬青长的非常茂盛,他们有一人多高,密密匝匝的紧挨着,蒂姆让园丁把这里修剪成了一座小型的绿色迷宫,为花园增添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珍妮夫人非常喜欢这儿,每天都要来这里转转。
当珍妮夫人走到迷宫的第三个弯折处,突然一个男人横向窜了出来把她一把按到冬青做的树墙上,左手揽着她的腰右手扶着她的脑袋,嘴巴狠狠的吻在了她的嘴唇上。
“你疯了!!”依娜在一旁连踢带打,但那个男人就是不肯松手,珍妮在他的嘴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个男人才不得不放开她。
“托里姆!你不想活了是不是?别人会看到了!”珍妮压低声音喊叫着,一边慌乱的擦拭着脸上的口水。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想你!这些天你总是躲着不肯见我……”托里姆——铁翼堡封臣——用手指擦拭着嘴唇的内侧,那里被咬出了血。
“好吧!那我们现在就来说清楚,托里姆,我们完了!你不明白吗?我丈夫回来了……”
“你不能这么做,珍妮,我把我的心给了你,当你用不到的时候就把它当成垃圾丢掉吗?”
“够了!”依娜上前一步猛推了他一把说道“你知道那个时候她以为她的丈夫死了……”
“所以呢?难道这是我的错吗?我爱她!”
“不……不是,是我的错。托里姆,我很抱歉,但是我不想再错下去,该结束了……”珍妮夫人说道。
“不,珍妮求你,不要这样,你不能拒绝这样一份感情,你当然知道,你的丈夫并不爱你……”
“你在说什么疯话呢?”依娜上去又推了他一把“所有的人都知道蒂姆有多么爱她!”
托里姆冷笑道“是吗?那艾玛的事你怎么解释?那个私生女?”
珍妮愣了“你说什么呢?什么私生女?”
托里姆顿了一下,然后一阵冷笑“原来你不知道?整个天幕城都传开了!艾玛——以前装扮成个小子,叫艾里克的,吉米的伴读——就是你们那位伟大的亨德拉尔爵士的私生女!睁开你的眼睛看看吧珍妮!他现在整天跟艾玛泡在一起!”
珍妮咬咬嘴唇“不可能!蒂姆不会做这种事!”
托里姆再次冷笑“相信你自己的眼睛吧,好,让我们来打个赌,如果艾玛当真不是蒂姆的私生女,那我就离开铁翼堡,从此以后再不出现在你的面前!否则……我只求您不要再躲着我了,好吗?”说完,他不等珍妮回答,就扭头走开了,留下珍妮夫人和依娜两个人在风中凌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