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醒来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独角犀客栈的一个房间里,罗迪克和那个歌手围在他身边。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歌手问道。
“艾里克?莫里斯”艾玛虚弱的说道。
“好名字,告诉我艾里克,我该拿你怎么办?为什么你那么多事,要去送什么酒呢?你逃跑的时候还射伤了巴尼的腿,或许我该杀了你,可是,该死,你为什么要去送什么酒呢?”
“不要杀我,听我说,你可以派人去给铁翼堡的事务官罗伯特?提亚哥送个信,我是他的侄子,这样可以换取三百,也许四百个银币。”艾玛说道。
“哇偶,真不少。”歌手抬头看了看罗迪克“你怎么看?”
罗迪克摇摇头“少主,我担心他逃跑,巴尼腿伤了,我走路也不方便。”
罗迪克沉思了一会儿,有低头看着艾玛说道“艾里克,你去给犯人送酒后不后悔?”
艾玛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不”。
“你最好是不后悔,如果不是因为你去送酒,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但是现在……算了,你这几天先跟着我吧,直到离开天幕城为止。”说着他站了起来,往外边走去。
“你叫什么名字?”艾玛突然问道。
“迪恩,詹姆斯?迪恩。”说完,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第三天,迪恩带着她离开了独角犀客栈,来到了天幕城的郊外。他们在城门外边转悠了两圈,但是没有进城。一整天艾玛一言不发,而除了“走”“停”“吃饭”以外,詹姆斯也没有更多的话。看着天色渐晚,他们在城外的一个小树林停下脚来。
詹姆斯点起篝火,艾玛和他隔着火堆面对面的坐在两段树桩上,篝火映红了艾玛的脸,她正百无聊赖的托着腮帮发呆,而詹姆斯正眯着眼睛看她。
他突然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他坐骑的褡裢前,取出了一摞纸和一把彩色笔,然后走了回来。
艾玛突然惊醒,问道“你干什么?”
“别说话,保持刚才的姿势别动!”声音短促有力,不容置疑。
艾玛改回原来的姿势,詹姆斯两只耳朵各夹着一支彩笔,嘴里还叼着一支,开始快速的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他画的十分专注,偶尔抬头看她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去作画。
有两次他懊丧的把画了一半的纸一把扯下来,揉成一团丢到火堆里烧掉,然后埋头重新来过。过了好半天,他轻吁了一口气“好了,想不想看一眼?”说着他走到艾玛的身边,并肩坐下,把那个本子放到了她眼前。
“哇!真漂亮。”艾玛赞叹了一声。夜空、繁星、枯树、篝火和残雪衬托出一个疲惫忧郁的小姑娘,托着腮帮想心事,不论是火堆上爆出的火星还是小姑娘眼神中那一抹带着恐惧的忧伤都画的惟妙惟肖。等等,小姑娘?艾玛发现了这个问题,立刻问了出来“可是,为什么是个女孩?”
“这要问你自己了。”詹姆斯嘲弄的笑了笑。“这种装扮可逃不出一个画家的双眼。”
艾玛大窘“你发现了?什么时候?”
“从一开始。说说吧,你为什么独自离家?和家人吵架了?还是因为家里给你订了一门不合心意的婚事?”
艾玛摇摇头“都不是,我离开的原因很复杂。”
两人沉默了一会,看着眼前跳跃的火堆各自想着心事。艾玛再次开口问道“能告诉我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吗?”
“天幕城。”
“那么刚才为什么不进去?”艾玛忍不住问道。
“因为我们要等一些人。”
“我们要等谁?”
“来自教廷的人”
“教廷的人?他们来这里干什么?”艾玛问道。雷克斯帝国早已和教廷彻底闹翻,不久前四十一名教职人员被当众处死。
“来报仇!”詹姆斯阴郁的脸上闪出了愤怒的火花。
艾玛有点担心了,这里是天幕城,雷克斯帝国的心脏,教廷不论想做什么小动作都要冒着十足的危险。
“不用担心。”一旁的詹姆斯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帝国和教廷已经达成了协议,乔治将下令逮捕所有的黑暗魔法师并将他们交给我们处置,我这次来,就是代表教廷接受犯人的。”
“所有的黑暗法师?”艾玛问道。
“没错,教廷登记在册的有二百三十七个,但是乔治答应将解散光明军团,把全部四千名军团士兵都交给我们一一甄别。”
“包括他们的团长?”艾玛想到了蒂姆爵士的惨死。
“当然。”
艾玛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不真实,她开口问道“这么说你是一名教廷的神职人员?同时还是是一个流浪歌手、一个画师以及沙民的少主?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有这么多职业?”
“沙民少主只是我的身份,不是一种职业,歌手和画师也不是,尽管用来当作职业也不错,我只有一种职业……教廷驻雷克斯执事。”说着他瞥了艾玛一眼“反正现在没有事,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艾玛点点头“好的,至少我能知道绑架我的究竟是什么人?”她对这个神秘的人物充满了好奇。
“其实我的经历很简单。我出生在西马迪,帝国西部的一个小城,我的爸爸是萨迪克?迪恩,我是他的次子。长久以来,沙民就是雷克斯帝国的附属部落,小时候的事情,我已经忘的差不多了,只记得那个时候家里特别穷,春天的时候总要挨饿,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我早早就被送到了教廷。……”
“当时和我一起去的有大约两百个孩子,最后只有我一个人留了下来,那里的生活虽然枯燥,但是不至于挨饿,每个月还可以给家里寄点钱。闲下来的时候我便去读书,有个教授专门教我们这些小孩,后来,因为书读得好,我被调去了教廷总部,在那里学了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然后,我碰到了来教廷述职的伊萨尔大人。”
“伊萨尔大人对我挺欣赏的,本来他有意培养我作为他的接班人,但是没想到这个时候雷克斯出事了,欧文死了,而那个新上任的小崽子目空一切,他撤掉了伊萨尔大人大祭司的职位,仅仅给他一个顾问的地位。”
“伊萨尔大人推荐我来做教廷驻雷克斯的执事,这个时候我才知道沙民造反了,而他们的头领居然是我的爸爸!这件事我现在想来仍然觉得不可思议,我的印象中沙民都是老实巴交逆来顺受的人,他们毫无作战经验,跟雷克斯帝国对抗只有死路一条!我放下手头的工作,连夜赶回我的家乡,但是已经晚了,他们杀掉了西马迪城主,控制了沃尔姆河以西的广大区域,再也无法回头了。爸爸要求我回到天幕城,一方面可以互通消息,另外也可以给沙民留下火种,他说服了我。”
“上个月,伊萨尔大人突然接到教廷的通知,要我们所有神职人员全部撤离,当时我因为营救艾伯伦塔的罗莱尔大人而留了下来,紧接着我收到了沙民战败,父亲被俘的消息,因此我便一直没有离开,为了掩护我,四十一个教廷护教骑士被捕并处死,而我一直收集着各方面的消息发回教廷,同时寻找我的父亲——如果他被俘,那么应该会被押送到这里,但是一直没有他的消息。”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不说了,他们来了。”
“谁来了?”艾玛顺着詹姆斯的目光看去,着实吃了一惊,她本来以为会有三五个护教骑士来找他们,但是来的却是一支长长地队伍,一眼看不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