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一个街口,赫尔迪和罗莱尔留下联络方式后就离开了。詹姆斯坐着马车回到了教堂,他现在住在那里。
“去叫艾里克来见我。”回到教堂书房后詹姆斯吩咐他的传令兵道。传令兵匆匆跑了出去,又匆匆跑回来了“艾里克不在,他出去玩儿了?”
“什么?他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出去了?”詹姆斯登时想了起来他并没有跟教廷的人交待过艾玛究竟是什么身份。
“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他当时跟汀斯利说要去看焰火。”
“怎么今天有焰火吗?”
“当然,今天是战神节啊!”传令兵诧异道。
战神节是战神希曼的诞辰,是雷克斯的一个重要的节日。
“好吧,那么等他回来以后让他来找我……等等,他说他会回来的是吗?”
“他没说,但是……他为什么不会回来?”
“噢……是的,好了没事了,你下去吧。”打发了传令兵,詹姆斯坐下来开始写一封信,没写几行他就皱起眉头来,一把扯下信纸团成一团丢到壁炉里烧了。随后站起来在书房里不安的踱着步,片刻过后他又叫来了传令兵“快告诉我,距离这儿最近的看焰火的地点在哪儿?不,别说了,带我一起过去!”
玄武广场历来是观看焰火的最佳去处,因此天还没有黑,广场就已经喧闹不堪了,小商贩在路边趁机销售他们廉价的香水、围巾和小饰品,孩子们四处奔跑打闹,更小一些的孩子拉着大人的手或者被大人抱在怀里、坐在脖子上,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尽管最近生活艰难,战况糟糕,但是这一刻他们把那些烦恼统统忘记了,大家都兴高采烈的盼望着焰火表演的开始。在这喧闹的人群当中,艾玛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
离开铁翼堡已经一个多月了,不知道爸爸妈妈的身体还好吗?里赛尔博士的咳嗽好了没有?发现我不辞而别,穆塔和史蒂夫大人一定气疯了,他们不会原谅我的。还有醉猫、鼻涕虫、吉米,大天使啊,他们一定担心坏了。我要有多么自私才能不管他们一走了之?
当第一支烟花穿上天空,华丽丽的绽开时,艾玛的眼泪流了下来。她转过身去逃离汹涌的人群,不想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胸脯上。
“对不起。”说着,艾玛抬起头来。“怎么是你?”来人正是前来寻找她的詹姆斯。
“是啊,好巧!”詹姆斯笑了笑,接着皱起了眉头“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没什么……没事,可能……有点想家了吧。”
“是吗?”说着詹姆斯抬起头来四周望了望“这儿太吵了,让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吧。”。说着,他带着艾玛往广场后面走去。
有一堵矮墙把玄武广场分成了前后两个部分,广场的后边相对小一些,但是这里安静了好多,因为视线受到限制,所以这里看不到低处的烟花,只能看到高处的。
这个晚上是满月,没有风。广场的积雪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当一枚烟花在空中爆开的时候,借着它的光亮可以看到路边塔松上还积着厚厚的一层雪,广场的西边有个天使雕像,夏天的时候,会有一道喷泉在天使手持的宝剑上流下来,现在喷泉早已结了冰,烟花照射在冰面上,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詹姆斯和艾玛沿着广场散着步,詹姆斯问道“今天有两个来自铁翼堡的朋友向我打听你,一个叫赫尔迪,一个叫罗莱尔,你听说过他们吗?”
“当然!他们找到你了?他们说什么了没有?”艾玛紧张的问道。
“他们说你的家人很着急,他们希望带你回去。”
“那你怎么说的?”
“我告诉他们如果见到你,我会尽快跟他们联系……”詹姆斯停下了脚步,望着艾玛的双眼说道“他们都是信得过的人,告诉我,你想跟他们回去吗?如果想回家,我不会拦着你的。”
“想!”艾玛脱口而出。但是她随后又摇了摇头“但是不是现在,或许再等两天?”
詹姆斯依然盯着她的眼睛“艾玛……我可以叫你艾玛吗?我想我能理解你,你是不是害怕回去后会受到责骂或者惩罚?不,估计不是,可能更大的障碍是你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们——你的父母,你的朋友,有的时候,奚落和嘲笑比责骂更伤人,但是,你应该很清楚,他们关心你,他们爱你。拿出你的勇气去跟他们谈谈吧,一切都可以商量的。”
艾玛含着泪点点头“好的。”
詹姆斯弯下腰去抱了抱她,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
他们沿着广场又走了一段,詹姆斯问道“对了艾玛,你会不会跳舞?就是那种宫廷舞会上的舞蹈?”
“会,但是跳得不好,我只学过狐步舞。”艾玛说道。
“太棒了,能教教我吗?三天后乔治王要在王宫举办舞会,但是我不会跳舞。”詹姆斯高兴地说道。
艾玛歪头一笑“原来你也有不会的事情啊。”
“当然,好好教我吧,到时候你就是我的舞伴,可以进入王宫,还可以见到乔治王。”
艾玛猛地打了个冷战,浑身僵硬的说道“怎么?还能见到乔治?”
“是,怎么你不想见他吗?”
“不想……不,不……”艾玛摇了摇头“我想要见到他!我一定要见到他!”
“那么,就来教教我吧。”说着詹姆斯后退一步左手背在身后,右手前伸,身体弯成九十度,摆出了一个舞会上邀请女士跳舞的架势。
“怎么?在这儿吗?这里没有音乐啊?”
“没关系,有我呢。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吗?”詹姆斯说道。
艾玛眉毛一扬,优雅的捉起詹姆斯的手,甜甜一笑说道“好吧。”
詹姆斯学的非常快,踩了艾玛的脚三次以后,就渐渐的能够跟上了。
他们在满月下跳舞,在漫天焰火下跳舞,没有乐队,只有詹姆斯哼的小曲,没有观众,仿佛全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他们跳啊跳啊,一直跳到最后一支烟花飞上天空,这是战神节最粗大的一支烟花,名叫战神的荣耀,它升上天空后将爆开三次,象征着战神希曼取得的三次重大战役的胜利。第一次它炸为八朵较小的烟花,第二次拖着着彗星尾巴似的每朵烟花再次分裂为十余支更小的烟花,同时爆发出璀璨的红色和紫色的光芒,最后一次,数百朵烟花同时绽放,照亮整个夜空,就像一支华丽的交响乐最后一个雄浑、壮美的音符,各种颜色、各种亮度的光点仿佛漫天的流星。他们停下了跳舞的脚步,在这漫天花雨中,詹姆斯低头吻了艾玛的唇。
艾玛大脑一片空白,傻傻地站在那里,她羞红了脸。
詹姆斯趴在她耳边小声的说道“等舞会结束后,你先跟赫尔迪回去,我忙完手头的事情,就去铁翼堡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