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愿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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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妖剑凝血

“大哥哥……大哥哥……”

远尘黑暗的意识突然响起了清脆的童声,猛地睁开眼,远尘发现自己竟是在一个约莫五丈大小的狭小空间内,全身虽没有伤痕,不会疼痛,但却动弹不得。坐在自己对面的,竟是一个俏生生的红衣女童,约莫十岁大小。

“你醒啦,大哥哥,小凝在这里好无聊啊……”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是谁?”远尘想要转头到处看看,却发现无论怎样努力都做不到。

“我在海里发现了大哥哥,就让你来陪小凝啦,我可是花了很多功夫,才保住了你的心脏,你就在这里,陪小凝到永远吧,啊啊啊……”

眼前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远尘双眼猛地睁大,心中惊骇不已。这空间突然燃起熊熊烈火,刚刚那精致得好像陶瓷的女孩,头发迅速发卷起烟消失,全身飞快的变成焦黑色的碳色,表情无比狰狞,竟被大火生生烧成了焦炭!

最令远尘惊骇的就是,那焦炭似的小女孩,竟然还一步步朝自己爬过来,张着洁白的牙齿,抓住了自己的手臂,痛苦的说道:

“大哥哥……小凝好痛!好痛!爹爹为什么要把我丢进这个地方!为什么!!大哥哥你痛不痛?”

远尘还来不及感慨自己这个坎坷的人生,难道要死在这个奇异诡秘的地方么?

“呃……那个……救命啊!!!”

看着那恐怖的脸,远尘终于忍不住内心恐惧,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回荡在孤零零这火焰空间……

然而远尘怎么努力都动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焦炭女童,爬上了自己的胸膛,他吓得只能紧紧闭起双眼。过了好一会,远尘发现自己并没有任何的痛觉,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发现那女童已经回复到了原来漂亮精致的模样,趴在自己胸膛上安详的睡着了……

“我……我,老天爷,这是哪啊,要不要这么玩我,莫非我已经死了,这里是阴曹地府?!”

此时以雪和林正永心系远尘安危,并没有逃离小镇,而是易容化妆之后,扮成卖菜的小贩,在街上吆喝顺道打听消息。

“这个菜怎么卖?”

“三文钱……洪通?!远尘呢!”

以雪抬头一看,眼瞳瞬间缩紧,抓着洪通的手腕几乎是用喊的声音说道。后者却是冷静的拨开他的手,低着头继续挑菜。

“不知道啊,不过,应该不会安然无恙吧……”

“你!我跟你拼了!”

“冷静以雪!”

洛以雪一脚踢翻了卖菜的木板,顿时木屑青菜乱飞,惊得街上行人纷纷回避,在这个****的时代,要是卷入纷乱当中,则有大祸临头。

“洛以雪……若不是看在你爹洛天星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抓回去了。远尘被我击落悬崖,唉,你们去帮他收尸吧,可惜了一个少年英才。”

洪通说完便是转身走开,以雪红着眼,飞快的跑向了港口的那座山峰,踩着楼梯的脚步如蜻蜓点水,转眼就是来到了山底。这里才是真正港口所在,平时也是热闹非凡,此时正有很多人在对着海里指指点点。以雪急着拨开人群,林正永却是向周边的人打听了下情况。

“哎呀,你是不知道啊,刚才有个人从山峰上掉下来啦,在半空中还吐着血,他掉的位置已经是海区了,此时还没见他的踪迹,恐怕是死了。”

“你看那片海区,整片海都红了,估计是大罗神仙也救不活了!”

“胡说!那片海区红成这副模样,一个人的鲜血怎么可能够,这少说得要百人鲜血才能将海面染成这种夕阳的颜色!”

林正永听了一会,转头却发现失去了以雪的身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她竟是直接从港口跳了下去,朝着那片红色的海区游去。

“这也太乱来了!”

林正永见状连衣物都顾不得除,脚步一迈也是跳入海中。

“在哪,在哪,远尘你在哪,说好你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你绝不能说话不算话,我不允许你听到吗!”

洛以雪一次又一次的潜入海中,所幸此处海水比较清澈,海底也算不上深海,在约莫半刻钟之后,她终于在海底寻得了远尘,此时的远尘看起来已与尸体无异。

“呼……呼,就算此时能够找到远尘,他也早该溺死了,唉,远尘兄……”

林正永抹着脸上的海水,心中暗暗惋惜道。然而还是与洛以雪一同将远尘搬上了岸。

“大家让让了!没什么好看的!大家散了吧!”

林正永奋力和四周围观人群周旋。以则是开始检查远尘伤势,刚摸到远尘的胸膛,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与江湖人称“幻狐怪医”的千易大师学了足有三年医术,就算不能号称悬壶济世,也绝不是乡野村医能比。

“怎么了,还有没有救?”

林正永拔出双剑之后人群才缓缓散去,这时他回头一撇,却看到以雪那无助而绝望的眼神,双瞳流着清澈的眼泪,滑落过她的脸庞……

“唉,就算是小地位,但毕竟重伤,在海里太久了……”

“不,他没有被溺死。”

“什么!那还有救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种伤势绝不是人类能够承受得了,经脉尽断,五脏俱裂,全身骨头更是不知道断了多少根,就算是大罗神仙转世也绝活不下去。可他,竟然还有心跳……”

洛以雪哭,是因为她想到了一种更加可怕的结局,她不知道远尘现在是否正在受到煎熬,更是现在该如何是好。

“没死就好嘛……哭什么,搬回你们天字楼,天字楼楼主神通广大,也许还有办法。”

林正永拍着以雪肩膀安慰道,他知道以雪所担心的,若是远尘这种状态根本不能好起来,他们是不是应该亲手帮远尘解脱……

“心无绝望,就是希望。”

以雪心中突然响起远尘曾说过的一句话,临海外的冰原,他们饿了整整五天,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远尘就是指着前方,跟以雪说道。

“心无绝望,就是希望!”

以雪用力擦了擦眼角了泪水,抱起远尘飞快的离开了港口,她需要一辆马车,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天字楼。

“耶?以雪?远尘他手里抓的什么?”

“哪?”

两人坐在飞驰的马车上,以雪细心的用药草敷着远尘的胸口,林正永翻了翻远尘的手,却看到他紧紧握住异物,怎么也不肯放开。

“咦?好奇怪……远尘都已经伤得没有意识了,怎么还能握这么紧?”

林正永费力的想要扯开远尘的手指,只觉远尘整个手掌与那个异物似乎是生长在了一次,太过用力拉扯,竟又鲜血从中间流出!

“太恐怖了!这什么东西?!”

“好像是……剑柄?”以雪不确定的认真观察了一阵后,带着疑惑说道

“拿不下来啊,要不就放着,待回到天字楼再让你义父好好看看。”

“嗯,也只能如此了。”

临海镇的某间客栈的地下室,张默听完洪通的描述后,竟是把眼前的桌子拍裂,大吼了一句:

“废物!”

“人我已经杀了,洛以雪我是没有抓到,要不你亲自出手?不过看你这个样子,啧啧啧啧……”

“洪通!我这回去就告知我父亲,将你炼为……咳咳”

洪通竟是暴起发难,整个屋子的黑衣人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见洪通握紧了张默的脖子,好像拎小鸡一样把他卡在墙上,眼里满是嘲讽。

“你知不知道,在光明圣上上位之前,明光帝国就已是七国之首,为什么我们还要等到光明皇帝上位之后,才敢攻打其余六国,统一天下?”

“你想说什么……”

“当时的圣上乃是智陵武皇,杨玄明,他的兵术推演到了极致,据说他所亲临的战场,从未打过败仗,所以洛雨国前来觐见祈求停战和平,玄明帝自然是极为不屑的。

然而那名使者来到皇宫之后却是突然拔剑相向,直刺当时圣上玄明帝,当场十二星宿护卫无一能拦,最后刺客将剑锋钉在了玄冥帝的耳边,并留下了一句话,这句话保得其余六国二十三年平安,在那个刺客有生之年,玄明大帝不敢再轻易言武。”

洪通突然贴近了张默,然后笑着说道:

“那句话就是:近在咫尺,人尽敌国。”

“哈哈哈哈!”

洪通将手臂狠狠一甩,张默掉到了地上,脖子上的伤口又崩裂开了几道口子,鲜血又是流了出来,不过这一次的血液极为淡薄。

“哼!你别忘了,你儿子的事。”

“那也得是张麒班说了算,与你何干,莫非他还会因为我教训了你,而跟我反目?此次杀洛远尘是也是出于他的意思,否则你觉得你能请得动我?”

“哼……难道你不知道那个洛雨国最后的下场?光明大帝屠尽洛雨皇城,如今世上再无洛雨国。”

张默擦了擦嘴角的血液,阴冷冷的说道,而洪通只是顿了顿脚步,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屋子。

“人生当争二十三年风华,没有那名刺客,难道洛雨王国就能躲过战火?”

洛以雪与林正永连夜快马加鞭,终于在跑死八匹马之后,回到了鸟不归沼泽,也就是天字楼总部的所在地。

“真没想到天字楼居然藏在这里,你们是怎么接生意的?”林正永拍了下自己的脖子,发现打死的蚊虫竟有手指大小。

“此处依天险,易守难攻,生意的事情,自然是有我们的方法。”

萧靖柯早已收到以雪的信件,此时等在天字楼大门外面踱着步,神色无比凝重,平日里把玩的钢球几乎被按成了铁饼。

“回来了!”

以雪来不及出声,怪医千易和萧靖柯飞步来到了远尘身旁,千易一搭脉,脸色大变。

“易大师,怎么样?”萧靖柯焦急的问道。

“筋脉尽断,五脏俱裂,大罗神仙也活不成,竟然尚未断气?!”

千易给出的结论和以雪的一模一样,林正永想了想,顾不得辈分高低,拱手说道:

“楼主,你看远尘的右手,他没有死去,会不会和这个有关?”

“右手?这是……!”

萧靖柯闻言一翻远尘的手腕,顿时瞪大了双眼,轻轻触碰了手掌中的剑柄,嘴里不停的嘟囔:

“怪不得,怪不得……”

“这是什么?”以雪见状心头一跳,莫非真有救?

“妖剑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