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闭口不谈
“倒斗我是听说过,好像就是盗墓的,还分为什么四门八派的。我说这小娘子怎么会甘心嫁给这么一个穷鬼,还自备嫁妆,当时我真是骂老天瞎了眼,让这小子捡了大便宜,原来是另有目的啊。那咱们兄弟不是就让这两个家伙给涮了嘛。”沙哑声音说道。
“不是两个,是******周秀才这一个家伙,平时这小子打牌就和咱们玩猫腻,心眼儿比鬼都多,当时我看到死人,这腿肚子都转筋了,哪里还会想到别的事呢。”
“是啊,草的,那会儿还说让我帮着挖坟地,咱村的坟地我从来都不敢进去,要不是看在那一根金条的面子上,我才不管这闲事呢,现在想想还真是傻,一不问小娘子怎么死的,二不问这金条怎么来的,以为拿上金条就万事大吉了呢。没想到还是受穷窝在这村里一辈子。”沙哑声音说。
“那秀才也算是精,不等咱们反过味来,他就跑走了,现在我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走,而是半夜偷偷的潜回来,拿金条了,你想想,拿了这二十多快三十年了,这小子还是每年的这个时候回来拿,这地下得藏了多少金子啊。”
“可是咱们两个找了这么多天,就找到了这么一条破路通到坟地上,根本就没有看到这金条的影子,你这信息可靠吗?”
“这可是周秀才亲口告诉我的,你不记得前几天来的那几个城里的学生吗?”
“知道,就是老殷家的孩子嘛,他们是来看‘迎鬼’的。”
“没错,刚来的时候,还到我的铺子里帮忙,其实在他们来的当天,周秀才也回来了,只不过谁也没有发现,因为我的铺子在村子的最西边,后面就是庄稼地,所以他只要一回来,就会先进我的铺子里和我聊聊,之后没两天就走了。起初我也没有在意,毕竟这村子里的人都不欢迎他回来,也就咱们还和他说说话。可是这些年,可能岁数大了,睡得也轻。总是会听到他半夜起身的声音,之后就消失了整晚,直到第二天才出现。我问过他几次,他只是说闹肚子并没有正面的回答。于是我就起了个心眼,在去年他又一次回来的时候,我故意和拉着他喝酒,从他的口中听到了这样的事。”
两个人说到这里,却突然的停止了下来,殷临却突然发现,自己刚刚因为想听得清楚,不知不觉间的就走到了那棺材的旁边,棺材上的八角油灯正好映出了他的影子,看来一定是上面的两个人发现了他的踪迹,才停止讲话的。
殷临反应也算是快的了,赶快抽回了身子,拉着阿傀就往回跑,绕过了几根顶梁柱后,终于来到了通道的一个拐角处,两个人赶快蹲下了身子,同时向那通道出口的位置看了过去。果然刚刚在外面说话的两个人影,此时正站在这条通道里面。
殷临不知道这两个人有没有看到他们,但看他们现在的样子,也只不过是在怀疑,举着那八角油灯向通道里探了两下,又试着走了两步,故意的咳嗽了两声,好像是在试探着通道里的动静。
“老孙,你是不是太过于敏感了?”那个沙哑声音问道。
而这个叫老孙的人,却正是殷临到村子里第一天,去帮忙的纸扎铺的老板老孙头。想不到他正是当年负责埋那个新娘子的其中一个。可是那个声音沙哑的人又是谁呢?殷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过村子了,儿时的记忆也都忘记的差不多了,所以他根本想不起来这个人会是谁,但可以肯定是村子里的人。
“不小心不行啊,我都吓怕了,咱们村每到‘迎鬼’的时候,就会出点怪事,就好像是那个新娘子死不瞑目要回来报仇一样,那个盗骨的柳叔不就是一个现世报吗!左手都没有了。”老孙掌柜的声音有一些颤抖。
“就算是害也轮不到咱们,那周秀才可是第一个,他是杀死那个新娘子的罪魁祸首,他每年都回来,还能活着离开,那就证明根本没有什么鬼,只不过是他怕咱们发现他的踪迹,故意弄出点事来吓唬人的。”声音沙哑的人说道。
“希望如此吧,不过我也是感觉到这条通道有些怪怪的,好像每一次下来的时候都出现在不同的地方,离开的时候又钻到了不一样的地方。”老孙说道。
“先不说这个了,快说说你去年从周秀才嘴里套出什么内容了?”
老孙掌柜先是停顿了一下,又把那油灯向通道里晃了两下。殷临立时又向墙上紧靠了一些,终于,听到他们再一次踩在重物上的声音,之后就是一些土堆滑落下来的声音,当这一切都消失之后,殷临才敢把头伸了出来,但是他却看到了一个白影闪现在他的面前,长长的吐出了舌头,正对着他在笑。
“啊!”殷临禁不住的大叫了一声,可是刚叫到一半,他的嘴就被阿傀捂住了,而眼前的白影也是呼的一下消失不见。
“好不容易骗过了他们,你叫什么啊。”阿傀小心的看着远处那依旧放在棺材上的八角油灯说道。
“我好像看到鬼了,刚刚就停在我面前,这么一闪而过。”殷临用着有些发抖的声音说。
“没有啊?”阿傀用手电照了两个,并没有发现什么。
“可能是个过路鬼吧,你里本就是坟地,他们也会互相串门的。”阿傀接着说道。
殷临已经无心听阿傀的玩笑,而是又一次的向那棺材走了过去,但是身体却些经不住的发抖,走动的时候,眼睛也不时的向左右看去,生怕从之墙壁里再钻出来一个串门的鬼。
又可以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的时候,好像这老孙掌柜已经讲了一段故事,殷临只是听到了一些后面的内容。
“就这样,这个倒斗的小娘子和周秀才假结婚,真倒斗,拿到这地下埋的金条后就马上平分,以后谁也不认识谁。接着周秀才就在南屋外放风,这个新娘子就钻进了南屋鬼骨堂中的地道里了。可是那个周秀才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有听到新娘子出来的动静,他心中害怕,以为这新娘子拿了金条就从别的地方跑了,于是他也就钻了进去,之后遇到什么他并没有说,不过看他的样子反正是挺害怕的,等他见到那个新娘子的时候,就看到她竟然吊死在了这地下,身上却穿着结婚的喜服。”孙掌柜说道。
“那她是怎么吊死的呢?咱们当初看的时候,她脖子上还很干净,没有什么勒痕啊。”沙哑声音问道。
“这也就是奇怪的地方,周秀才说那新娘子下去的时候,还是穿着紧身夜行衣,可是再见到她就换上了红色的喜服,难不成就是这地下的鬼在作祟吗?还是咱们的老祖宗地下有灵,保佑着咱们的东西不让外人拿走。”孙掌柜说道。
听到这里,殷临和地上的那两个人都不由得抖了一下,阿傀也紧紧的抓着殷临的手,可以感觉到两个人的手心都是冰凉的,同样都在害怕着。
“后来就是咱们看到的事了,进门后那个新娘子就躺在了床上,好像睡着了一样,还穿着当天结婚的礼服,只是有一些黄土粘在身上。然后那个柳叔就来看鬼骨,其实我也看出来了,柳叔根本就没有看到鬼骨的所在,因为这新娘子根本就没有和周秀才行房,也就不算是咱们村子里的人,而且她还死得蹊跷,根本不是寿终而亡。不过当时咱们都被这死人吓到了,谁也没有想到那方面去,就糊里糊涂的把人给埋了。咱们拿着金条胡吃海喝,而周秀才则开始在地下挖通道,让这条通道直接通向了金条的所在,这样他就不用每年都从那南屋通道进去了,也就不会被人发现。”孙掌柜说道。
“所以他喝完酒后把这些告诉了你,就想看看这是真是假对吧。但为什么去年你不进来,反而要多等一年呢?”那个沙哑声音问道。
“当初他把咱们耍了,现在自然要讨回点便宜了,他的这条通道,直到今年才挖通的,现在你和我是不是省下了不少事呢。”孙掌柜坏笑着。
“可是今年怎么没有见到周秀才呢?”那个人问道。
“我也奇怪啊,他挖好了通道反而不见人了,自从那天他露过一面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要不是我实在等不及了,还有后天就是迎鬼的日子,我才会叫你过来一起找找看的。可是这一个晚上,咱们即没有找到金条,也没有看到周秀才,只是在这坟地里面钻进钻出的,是不是有点奇怪啊?”孙掌柜说道。
“我也觉得是这样啊,你看这里的鬼火都冒出来了,国家早就让火葬了,就咱们村还用土葬呢,我真是怕会见到那些东西的。”沙哑声音人说道。
“怕什么,有了金条咱们就彻底的离开这个鬼地方,咱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有几年奔头,现在拼这一把,还能赚个养老的钱。我听说城里的房子贵得很,这几根金条也够换他一层楼住了,你想想,咱们可是穷了一辈子,到这岁数能够享上几年的福也算是不亏了。”孙掌柜说道。
听了这么一番话,那个声音沙哑的家伙便不再那么害怕了。而他们的谈话也到底为止,殷临估摸着他们又要下到通道里了,便拉着阿傀先行了一步,就在这时他听到那外面的两个人突然的大叫了起来。
“你是谁!”“鬼!鬼!鬼啊!”“不要啊!”“救命!救命!啊!”两个人的声音此起彼伏,殷临听得是一阵的发寒,可他又不敢上去营救,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人的身影重重的砸到了地面上摆放的那口棺材上,棺身立时就化为了碎片,那个八角油灯也瞬间的熄灭。
眼前的一切都化为了黑暗,只有那从洞口打进来的丝丝月光,才勉强可以看得见此时的情况,阿傀突然间打开了手电,殷临却暗叫不好,但为时已晚,他看到一个黑衣人正站在他们的面前手里举着一个长长的尖镐举过了头顶。
正因为这突然闪出的手电光,那个黑衣人转然间的转过头来,阿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然的就把手电向那个人的脸上照了过去,立时间,我就看到了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呆板的样子,那只是一个可怕的面具。
或许那个人也没有想到我们此时会出现在通道里,当他看到这道光的时候,也不由得全身震了一下,但很快的,他就向殷临冲了过来,手中的尖镐呼的一下就直接甩出,正对着殷临的头部飞了过来。
“走!”殷临说了一声,拉起了阿傀就向通道的另一头跑去,而那只尖镐也重重的砸在了一块支撑木上,殷临只是听得一阵断裂,紧接着就是木板倒塌与土层掉落的声音。他回过头去,只见那些不时从天顶上落下的黄沙与泥土不断的覆盖着那个站在他们身后的人影。很快的,那一切就再也看不见了。
随着这些木架的不断倒塌,殷临拉着阿傀毫不回头的向来时的通道跑了过去,他可以确定那个带着面具的家伙不会追过来,但如果他真是那两个人口中谈的鬼的话,就另当别论了。来时走了许久路,现在他们两个没跑多长时间就回到了那安全的通道里。
“他没有追来吧?”阿傀气喘吁吁的问道。
“应该没有。”殷临用手电向后面照了过去,并没有看到什么人影,只是那远处黑暗的空间,让觉得有些可怕。
“那真的是鬼吗?还是什么?”阿傀有些担心的问道。
“一定不会是鬼的,不然的话,他不会用尖镐杀人,但最起码我可以确定,那个杀死八王的人就是那个带着面具的家伙,这件事一定是和那三十年前的事有关。”殷临感觉到事情有些怪异了。
“难道是三十年前的那个新娘子做怪吗?她当鬼回来报仇了?”阿傀说。
“不会的,如果要报仇一定是早就报了,用不着等到三十年以后,如果我猜得没错,一定是那个新娘子的弟弟来报仇了,之前他们不是说,那个新娘子死的时候,家里还有一个刚满月的弟弟没人照顾,会不会是他找到这里来了呢?”殷临说道。
“先不说这些了,咱们快点离开这里,我把这事告诉郑队,让他带人来找吧。”阿傀已经不敢再回头去看了。
“不行,不能告诉警察的,你想想,那家伙已经看到了咱们,如果现在去报警,他们都回到了县城里,这一来一回的时间,那真正的凶手早就逃跑了,最多是发现这个塌方的通道。”殷临说道。
“那怎么办?如果不报警,那他一定会杀咱们灭口的!”阿傀说。
“就是要让他出现,只要他一出现,就等于是暴露了身份,咱们就知道他到底是谁了,而我也能亲手为八王报仇。虽然这种想法有些冒险,但也最实用。那个纸扎铺的老孙头是死定了,关键是和他说话的另一个人是谁?八王还有老肥发现的黄金,正是当初周秀才和新娘子一起发现的,为什么咱们和那孙掌柜就看不到呢?周秀才每年都回村子里来,今年回来后就离其的失踪了,这一切一定还有原因。”殷临说。
“难道说是孙掌柜杀了周秀才,想独吞黄金吗?而他一个人又怕会办不成事,才会找当年和他一起挖坑的同伙来找,之后就被那个新娘子的弟弟突然出报仇给杀掉了。但是咱们无意中知道了一切,所以下一个会有危险的就是咱们了。”阿傀对殷临说。
“暂时可以这样来理解,不过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我们先离开这里,在这下面的事谁也不要提,就连柳劲也是一样,明天天亮以后,我去问问柳爷当年这件事的情况。”殷临说。
他们两个停止了交谈,好像又在隐约间听到了一通道里脚步回荡的声音出现,便赶快向通道的深处跑去,想寻找之前进来的那个洞口再原样的爬上去。可是他们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而那个脚步声也是越来越近了。